杜天的手指還停留在柳青的霓虹發簪上，發簪插在便利店主機接口處，閃爍著不穩定的藍光。收銀台打印出的最後一張小票在晨風中微微顫動，"心魔淨化度100"的字樣被血跡暈染開。
    "杜哥！"小六子突然拽住他的袖口，"貨架在發光！"
    杜天猛地回頭。原本整齊排列的貨架此刻正泛起詭異的波紋，商品包裝上的條形碼像活物般扭動。他下意識摸向腰間——那裏別著穿越時帶來的便利店工牌，金屬表麵燙得驚人。
    "係統升級完成。"機械女聲從天花板傳來，"分店同步率78。"
    柳青突然捂住右眼跪倒在地："有東西...在價簽裏..."
    杜天將工牌按在自動門感應區。原本普通的塑料卡片突然浮現出暗金色紋路，背麵"星辰便利店"的ogo扭曲成魔宗禁地的符文。
    "你瘋了？"趙老四從陰影裏竄出來，枯瘦的手指幾乎戳到杜天鼻尖，"擅闖禁地要抽魂煉魄的！"
    杜天晃了晃發光的工牌："現在它是權限卡了。"
    卡片劃過空氣時帶起一串數據流般的星光。自動門"叮"地開啟，露出條從未見過的走廊——兩側牆麵上貼滿泛黃的價簽，每張都印著不同的人臉。
    小六子突然指著某張價簽尖叫："這是上個月失蹤的老周！"
    禁地最深處，杜天用打火機灼燒工牌邊緣。火苗舔舐過員工編號時，整麵藏書架突然透明化，露出後麵三本懸浮的玉簡。
    "《異聞錄》《跨界者手劄》《係統運維日誌》..."柳青念著玉簡上的血字，突然劇烈咳嗽，"小心！這些書在吸收靈氣！"
    杜天抓起收銀台用的捆紮帶纏在玉簡上。塑料帶發出滋滋聲響，竟將玉簡的吸力反向傳導回書架。無數人臉價簽同時發出哀嚎，在空氣中蒸發成黑霧。
    "原來如此。"杜天盯著浮現的文字，"每代係統啟動都會產生殘次品，血煞隻是最新一個..."
    話音未落，柳青突然掐住自己脖子。她右眼完全變成條形碼狀，貨架深處傳來掃碼槍的"滴"聲。
    "按住她！"杜天扯下工牌掛繩，將金屬片貼在柳青抽搐的右手腕上。掛繩在接觸皮膚的瞬間化作數據流，順著血管遊走向她右眼。
    小六子突然大喊："進貨單在自動書寫！"
    杜天瞥見漂浮的羊皮紙上，血珠正凝成文字：【檢測到分店管理員權限...正在同步汙染源...】
    "休想！"杜天抓起貨架旁的促銷喇叭，"全場五折！清倉大甩賣！"
    刺耳的促銷語在密閉空間形成音爆。柳青右眼的條形碼應聲碎裂，貨架深處傳來玻璃破碎的脆響。漂浮的進貨單突然自燃，燒焦處顯露出半張血煞的臉。
    "同步率降到65了..."柳青虛弱地指向天花板，那裏係統屏幕正在瘋狂閃爍，"但他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裏..."
    杜天將工牌按在《係統運維日誌》封麵上。玉簡表麵立刻浮現出便利店監控畫麵般的影像：二十年前某個雨夜，穿著現代服飾的男人正將掃碼槍插入祭壇中央。
    "初代店長..."杜天瞳孔驟縮。畫麵中男人突然轉頭，赫然是年輕時的血煞長老。
    小六子突然拽他衣角："杜哥！工牌在融化！"
    金屬卡片正變得透明，杜天卻露出笑容："正好。"他將軟化的工牌拍在柳青右眼位置，"這才是真正的權限覆蓋。"
    整座禁地劇烈震動。貨架上的商品紛紛爆開，化作光點湧向柳青。她右眼重新凝聚的，已是星辰便利店的全息投影。
    "我們得去倉庫。"杜天扶起柳青，"血煞的殘念正在汙染進貨渠道..."
    自動門在他們身後重重關閉，玻璃上映出無數張扭曲的價簽臉。最後消失的，是杜天工牌上正在倒計時的員工編號：距離係統完全同步還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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