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的手指還停留在震顫的貨架邊緣。整座禁地的震動讓貨架上的商品紛紛墜落，一包薯片在他腳邊炸開，鹹香的氣味混著塵埃在空氣中彌漫。
    "杜哥！"小六子拽著他的袖口不放，"那些發光的東西——"
    "是價簽。"杜天彎腰撿起一片發光的塑料標簽，上麵扭曲的數字正在重組，"血煞的殘念在汙染進貨係統。"
    便利店玻璃門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仿佛有人拉上了厚重的窗簾。杜天摸向腰間，那裏別著他今早剛改造的法器——從報廢汽車上拆下的後視鏡。
    "幫我擋著點。"杜天蹲下身，將後視鏡平放在地，又從貨架底層摸出一瓶礦泉水。
    小六子緊張地左右張望："趙總管剛才往這邊來了..."
    "正好。"杜天擰開瓶蓋，清水在鏡麵流淌成奇特的符文，"讓他看看什麽叫"後視鏡裏的世界"。"
    水麵泛起波紋，鏡中倒映的不再是便利店天花板，而是一排排陌生的貨架。不同服飾的顧客在其中穿梭，有人穿著繡滿符咒的長袍，有人背著發光的長劍。
    "這是...其他分店？"小六子瞪圓了眼睛。
    杜天調整著鏡麵角度："平行世界的便利店投影。血煞想通過汙染係統打通所有分店的通道——"
    "啪！"
    突如其來的碎裂聲讓兩人同時跳起。小六子手足無措地看著地上摔成三瓣的後視鏡："我、我隻是想搬開那箱泡麵..."
    鏡麵碎片中，三個不同世界的影像同時扭曲消失。遠處傳來一連串悶響，像是有什麽東西撞上了無形的牆壁。
    杜天突然笑了："你剛切斷了血煞的滲透通道。"
    貨架盡頭，趙老四陰沉著臉走來，手裏攥著被塗改過的庫存清單。他身後跟著幾個眼神呆滯的雜役，脖頸上都貼著發黑的價簽。
    "杜天！庫房清點為什麽——"
    話未說完，最前麵的傀儡雜役突然轉向，徑直走向標著"特價處理"的貨架區。貨架上的商品同時亮起紅光，將幾個傀儡籠罩其中。
    趙老四驚愕地看著手中清單，某行被朱砂標記的文字正在消失。他抬頭對上杜天的眼睛，第一次露出猶豫的神色。
    "趙總管，"杜天踢開腳邊的鏡片，"您手裏的清單，是不是比平時重了三分？"
    便利店深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某個平行世界的投影正在崩塌。杜天摸向口袋裏的員工工牌，金屬表麵燙得驚人。
    小六子突然指向天花板："杜哥！那些條形碼——"
    原本整齊排列的商品條形碼全部扭曲成詭異的符文，像無數黑色蜈蚣在天花板上爬行。最中央的條形碼突然裂開，露出一隻血紅的眼睛。
    杜天抓起收銀台的掃碼槍。
    "滴——"
    紅光射向天花板的瞬間，所有符文同時凍結。血色的眼睛眨了眨，突然轉向貨架深處的陰影——那裏，柳青的霓虹發簪正插在主機接口處，發出微弱的嗡鳴。
    "係統同步率79..."杜天讀出主機屏幕上的數字，突然衝向自動門，"小六子！攔住趙老四！"
    但已經晚了。趙老四撕碎了手中的清單，紙屑化作黑蝶飛向主機。柳青的發簪突然劇烈閃爍，便利店所有燈光同時熄滅。
    黑暗中，隻有杜天手中的工牌還在發光。金屬表麵浮現出新的文字：
    【臨時店長權限激活】
    【心魔淨化度：82】
    【警告：跨時空汙染入侵】
    自動門外的黑暗裏，傳來指甲刮擦玻璃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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