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杜天猛地關上儲物間的木門，後背緊貼著門板劇烈喘息。地牢裏殘留的自熱火鍋氣味像條毒蛇，正順著通風管道爬向整個魔宗。他低頭看著手中變形的金屬飯盒——這已經是本周第三個被靈氣撐爆的"法器"了。
    "杜哥！"小六子從貨架後探出半個腦袋，手裏還攥著半包沒拆封的火鍋底料，"趙總管帶著刑堂的人往這邊來了！"
    儲物間頓時亂作一團。幾個雜役手忙腳亂地把辣條包裝塞進灶膛，有人甚至想把充電寶埋進米缸。杜天卻突然笑了，指尖在腰間布囊裏摸到那個藍牙耳機——上周用錄音功能錄下的"好東西"。
    "都別慌。"他踢開腳邊的空罐頭，金屬滾動聲在逼仄空間裏格外清脆，"讓趙老四查。"
    ......
    血煞殿的青銅香爐吐出紫黑色煙霧，將長老陰鷙的麵容籠罩在扭曲的光影裏。趙老四跪在階下，額頭緊貼地麵，冷汗把青石磚洇出深色痕跡。
    "三天。"枯瘦的手指敲擊著人骨製成的扶手，"地牢陣法裏混進麻辣味靈氣，你跟我說查不出？"
    "屬下、屬下確實..."趙老四的喉結上下滾動，"但外門三百雜役..."
    "啪！"
    一截斷指彈到趙老四眼前。他認得那枚玉扳指——是上周失蹤的采藥雜役。
    "今晚子時前。"血煞長老的身影在煙霧中漸漸虛化，"要麽交出搗亂者，要麽你補上陣眼缺額。"
    ......
    杜天蹲在廚房後巷，看著藍牙耳機在掌心泛出微光。午後的陽光穿過晾曬的臘腸，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紅影。
    "杜哥真要這麽做？"小六子緊張地啃著指甲，"萬一趙總管發現..."
    "他隻會感謝我。"杜天把耳機塞進裝靈米的布袋，"記得我教你的話術？"
    當趙老四踹開庫房大門時，杜天正"恰好"在清點這個月的靈米損耗。總管腰間的玉牌突然亮起紅光——這是刑堂緊急傳訊的標誌。
    "趙師兄！"杜天"慌忙"遞上布袋，"這是要給內門送去的上等——"
    "滾開！"趙老四一把掀翻米袋。雪白靈米灑落間，那個黑色小物件滾到了他靴邊。
    耳機裏突然傳出沙沙聲。
    "...趙老四克扣的靈石...都藏在..."
    總管的臉瞬間慘白。那是刑堂劉執事的聲音！他瘋狂踩踏耳機，卻在碎裂的瞬間聽到更可怕的對話：
    "...宗主已經下令徹查...地牢的事..."
    杜天"恰好"在這時彎腰撿米："師兄，聽說最近失蹤的雜役..."
    "閉嘴！"趙老四的咆哮震得房梁落灰，卻突然壓低聲音，"今晚子時前，把地窖裏那些...處理掉。"
    ......
    暮色降臨時，杜天蹲在房頂啃著辣條。遠處庫房騰起的黑煙裏，隱約能看見趙老四正在燒賬本。柳青的傳訊紙鶴落在他肩頭，展開後隻有四個朱砂小字：
    "長老起疑。"
    杜天摸出打火機點燃紙條，火光照亮他嘴角的油漬。藍牙耳機還剩左耳那個——裏麵錄著更精彩的內容。夜風卷著灰燼飛向血煞殿方向，那裏正亮著詭異的紅光。
    小六子突然從屋簷探出頭："杜哥，刑堂的人往柳師姐住處去了！"
    杜天擦手的動作頓住了。辣條包裝袋在風中嘩啦作響，像某種不祥的預告。他望向自己藏在茅草下的"存貨"——三包方便麵，兩節電池，還有那個改裝過的電動剃須刀。
    "走。"他甩出打火機又穩穩接住，"該給長老送份大禮了。"
    夜霧漫過屋脊時，誰也沒注意到有根辣條粘在了血煞殿的窗欞上，正滲出詭異的紅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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