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邊的碎石在杜天腳下簌簌滾落，他死死攥著那根已經磨出毛邊的跳繩。對岸的柳青正用靈劍在岩壁上鑿出落腳點，小六子腰間的溜溜球還在嗡嗡旋轉——三分鍾前，他們就是用這個荒唐的組合逃過了血河追擊。
    "跳跳糖還剩多少？"杜天抹了把臉上的血漬，手機屏幕在掌心跳出裂痕。係統界麵不斷閃爍著紅色警告：【靈力儲備9】。
    小六子翻找著補丁摞補丁的布袋："就、就半包彩虹色的了......"
    岩縫裏突然滲出粘稠的血霧。杜天猛地將兩人撲倒，三道血箭擦著發梢釘入身後石壁，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孔洞。
    "跑？"柳青的劍柄上回形針哢哢作響。
    "不跑了。"杜天突然笑起來，拇指摩挲著手機側鍵，"該讓老東西見見光。"
    血煞長老從崖壁陰影中浮現時，整片山岩都開始滲出猩紅液體。他那件暗紅法袍上還沾著可樂爆炸留下的焦痕，左手保持著不自然的彎曲——那是被放大鏡灼傷的代價。
    "雜役的命，本就該是長老的柴薪。"血霧在他掌心凝成噬魂珠，珠體內部翻湧著無數扭曲人臉，"你們會在珠子裏團聚。"
    杜天突然高舉手機。閃光燈亮起的刹那，係統提示瘋狂刷屏：【檢測到邪祟核心】【手電筒功能超頻啟動】【剩餘靈力全部轉化】——
    刺目的白光如利劍劈開血霧。噬魂珠在強光照射下突然透明，珠體內部投射出漫天光影，在岩壁上鋪開百米長的記憶畫卷：
    三百年前的外門考核場，血煞還是青澀弟子，將同門的靈根抽入自己丹田；
    八十年前的煉丹房，數十雜役被活生生投入鼎爐；
    上月十五的午夜，小六子的哥哥在昏迷中被拖進密室......
    "幻術！"血煞長老的咆哮震落山石，但更多畫麵仍在湧現。最近的光影裏，赫然是執法堂主獨子被抽幹精血的場景。
    山巔突然傳來九聲鍾鳴，一聲比一聲急促。杜天腿一軟跪倒在地，手機滾落在碎石間，閃光燈仍倔強地亮著。
    "刑堂鍾自鳴......"柳青的劍咣當落地，"隻有長老級重罪才會......"
    血霧劇烈翻湧著想要包裹噬魂珠，卻被光影中伸出半透明的手臂抓住。那些虛幻的身影層層疊疊，竟將血煞長老逼退三步。
    小六子突然衝向懸崖邊緣："哥！"他的指尖穿過虛影，卻攪碎了其中一段畫麵——某個地牢裏，還有十幾個被鐵鏈鎖住的雜役。
    破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七道劍光刺破雲層，為首的執法長老須發皆張，腰間玉佩正與鍾鳴共振發光。
    血煞長老的法袍突然燃起青火。他怨毒地瞪向杜天，整個人炸成漫天血滴。其中一滴掠過杜天耳邊："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杜天撿起手機，發現閃光燈玻璃已經碎裂。係統界麵跳出一條新消息：【真相之光】任務完成，獲得......
    後麵的文字被血跡模糊了。
    執法長老降落在他們麵前時，崖壁上最後的光影正顯示出血池密室的位置。老人顫抖的手按在杜天肩上："這些......"
    "都是手機拍的。"杜天咧嘴一笑，吐出口淤血，"要充電寶嗎？"
    山風卷著血腥味掠過懸崖。對岸的宗門方向，更多劍光正如流星般劃破夜空。杜天望著掌心開始褪色的血跡，突然意識到——這場逃亡結束了，但某個更龐大的陰影才剛剛揭開帷幕。
    手機在他掌心輕微震動，破碎的屏幕上映出一行漸漸浮現的小字：
    【下一階段任務：充電五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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