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像被打翻的牛奶罐般漫過山坳，杜天留下的二十支手電筒在廢墟上圍成環形。小六子用凍得發紅的手指按下開關，光束刺破濃霧時，他聽見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這...這真是仙家手段啊！"老張頭的獨臂懸在半空，光柱裏漂浮的塵埃讓他想起杜天撒跳跳糖時的金粉。
    柳青蹲在斷碑前，青鋒劍挑開染血的宗門典籍。羊皮紙上墨跡未幹："便利修真三要義：一曰化凡為奇，二曰借物通玄，三曰......"筆鋒突然頓住，她抬頭望向霧中若隱若現的主峰。
    "都看好了！"小六子突然扯開嗓子，從補丁布袋裏掏出皺巴巴的塑料袋。幸存雜役們下意識後退——上次見到這"法寶"時，它把趙老四的褲腰帶炸成了滿天蝴蝶。
    風起時小六子默念杜天教的咒語，超市ogo在晨光中泛起青光。塑料袋"嘩啦啦"展開成丈餘見方的透明風帆，載著他歪歪斜斜升上三丈高空。
    "杜大哥說這叫...叫..."他在半空撓頭，突然被橫風吹得轉了個圈，"啊對！禦風術！"
    地麵爆發出雜役們此生最暢快的笑聲。老張頭抹著眼角，沒注意到自己斷臂處正滲出絲絲靈氣——那是昨夜保溫杯殘留的丹氣。
    正午時分，柳青在藏書閣暗格前僵住了。她手中《魔宗秘錄》第三卷記載著："血煞一脈每逢甲子，需以九十九雜役為引......"書頁邊緣還粘著半片錫箔紙，像是誰匆忙間留下的標記。
    "原來他早就......"
    窗外忽然傳來鍾聲。不是審判血煞時的九響連鳴，而是雜役們用鐵鍬敲擊銅盆的雜亂聲響。柳青推開雕花木窗，看見二十道光柱在廣場上拚出歪歪扭扭的"公道"二字。
    她突然笑了，劍尖蘸墨在典籍末頁補全："三曰聚沙成塔。"
    暮色染紅主峰時，最後一道光束熄滅了。小六子抱著耗盡電量的手電筒發呆，突然發現底部刻著迷你陣法——是杜天用圓珠筆畫的充電符。
    "柳師姐！"他轉身時撞上匆匆趕來的綠衣女子，"杜大哥會不會......"
    話未說完，遠處山巔亮起熟悉的藍光。那光芒在雲層間跳躍，組成他們見過千百次的便利店招牌。夜風送來杜天標誌性的吆喝，卻聽不清具體字句。
    小六子正要衝出去，被柳青一把拽住。她指向自己突然發光的玉佩，上麵浮現出杜天潦草的字跡："係統升級中......"
    月光照亮廢墟上的第一個新建草屋時，沒人發現屋簷下掛著串風鈴——那是用血煞長老的噬魂珠碎片和杜天留下的啤酒瓶蓋串成的。每當夜風拂過，鈴聲中就混著藍牙音箱最後的梵音殘響。
    山巔藍光忽然大盛，在雲海上投射出巨大的係統界麵。進度條卡在99的位置，閃爍的提示框裏跳出小六子最熟悉的字樣："特價促銷進行中......"
    草堆裏，老張頭翻了個身，斷臂處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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