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掃碼槍的紅光還殘留在空氣中，血煞長老猙獰的麵容凝固在條形碼形態裏。杜天手忙腳亂地接住從半空飄落的價簽，燙金字體在月光下閃爍："血煞長老殘魂版）·限時特惠99.8靈石"。
    "這..."店長搓著手指湊過來，鼻尖幾乎貼上價簽，"小數點後一位是係統自動四舍五入？"
    山門還在餘震中搖晃，碎石簌簌落下。柳青的劍鋒挑開最後一塊墜向靈泉的岩石，轉頭時發帶被氣浪掀開，露出脖頸處若隱若現的血色紋路。
    杜天突然覺得腰間充電寶燙得驚人。
    "快看紋路！"小六子突然指著價簽驚叫。原本血紅的條形碼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的《好運來》簡譜——杜天三天前剛用藍牙音箱播放過的那版。
    店長眼睛突然亮得像驗鈔機的紫光燈："試試播放器！"
    杜天手抖得幾乎握不住藍牙音箱。當"疊個千紙鶴再係個紅飄帶"的旋律響起時，價簽上的條形碼突然立體化，變成微型血煞長老在99.8靈石的數字牢籠裏抱頭鼠竄。
    "度化之力！"執法長老的拂塵啪嗒掉在地上，"這比靜心咒強十倍！"
    血色紋路從柳青脖頸迅速消退。杜天注意到充電寶的電量正在詭異回升——每褪去一道血紋就漲1，現在已經是87。
    "杜哥..."小六子突然拽他袖口，聲音發顫，"價簽在吸靈泉的水汽！"
    月光下，靈泉水麵正形成微型漩渦，水珠逆流而上融入價簽。99.8的數字開始模糊，藍牙音箱突然爆出雜音："好運送給你——"
    "電量超載！"杜天猛地撲向音箱，充電寶在此刻跳轉到100。一道金光從價簽射出，在空中展開成便利店收銀小票般的卷軸，密密麻麻寫滿：
    【員工滿意度調查】
    1. 您對當前工作環境 □滿意 □一般 □不滿意
    2. 是否願意接受跨位麵輪崗 □是 □否
    ...
    柳青的劍尖突然抵住卷軸第三題。那裏用血寫著："建議將價簽封印術列入宗門秘法"——字跡正詭異地模仿著執法長老的筆跡。
    "批發還是零售？"店長不知何時摸出了計算器，"量大從優哦。"
    執法長老的嘴角抽了抽。他彎腰撿拂塵時，杜天分明看見他袖中滑出個熟悉的物件——那款被改裝成驗鈔機的"紫光鑒魔儀"樣品。
    藍牙音箱突然自動切歌："今天是個好日子——"
    血煞長老的殘魂在價簽裏發出開水壺般的尖嘯。99.8的數字炸成金粉，紛紛揚揚落在充電寶上，形成個小小的二維碼。
    杜天還沒來得及掃碼，後山禁地方向突然傳來熟悉的"嘀"聲。這次是二十把掃碼槍同時響起的交響樂。
    "分店試點開始了。"店長笑眯眯地按下計算器歸零鍵，屏幕上卻跳出個血紅的"error"。
    充電寶在此刻黑屏，最後一絲電量耗盡前，杜天看清了柳青悄悄塞來的新紙條——上麵畫著便利店平麵圖，冷藏櫃位置標著"金丹修士速凍區"。
    月光突然被烏雲吞沒。第一滴雨落下時，杜天聽見藍牙音箱傳來遙遠的電子音："歡迎光臨——"
    "批發價！絕對是批發價！"店長搓著手，指尖還沾著血煞長老化作的價簽上未幹的金粉。山門在餘震中簌簌落下的碎石，在掃碼槍殘留的紅光裏像一場詭異的流星雨。
    杜天盯著藍牙音箱上99.8靈石的標簽，《好運來》的旋律正讓封印的血色紋路逐漸褪去。他突然發現價簽背麵浮現出微型貨架圖案，係統提示音在腦內響起：
    【雙向通道已激活】
    "杜哥！"小六子抱頭躲過墜落的瓦片，"執法長老說地脈暴動還沒——"話音戛然而止，他瞪圓眼睛看著杜天手中突然實體化的便利店貨架。一包樂事薯片在落地瞬間變成土黃色符紙，包裝上的笑臉化作"遁地符"三個篆字。
    柳青的劍鋒挑開砸向貨架的橫梁，發帶被氣浪震散。青絲飛舞間，她看見杜天把冰淇淋貼到貨架磁條上的瞬間，霜花立刻爬滿整個梁柱，將坍塌的屋頂凍在半空。
    "這是..."
    "寒冰訣青春版。"杜天抹了把臉上的冰碴，貨架在他背後自動延伸，膨化食品區變成符籙專櫃，冷藏櫃泛起修煉洞府才有的靈霧。某個貨架深處，印著"特惠組合"的電池組正在蛻變成雷係靈石。
    趙老四的尖叫從走廊傳來："哪個殺千刀的偷了老子的——"當他踹開搖搖欲墜的房門時，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二十平米的雜役院正被銀白色金屬框架重構，收銀台取代了功德箱，監控探頭轉動的聲響與護山大陣產生奇妙共鳴。
    "掃碼支付，概不賒賬。"杜天把玩著變成鑒寶羅盤的手機，屏幕上趙老四的影像浮現出數值：欺壓同門次數本月）47，良心殘餘量0.3。雜役總管臉色比被封印的血煞長老還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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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突然按住杜天正在補貨的手。
    她的指尖在顫抖，卻不是因為屋頂持續傳來的冰層碎裂聲。"雙向通道意味著..."她指向自動補貨的"奧利奧築基丹"貨架，"你可以永遠站在兩個世界的交界處。"
    貨架燈光在她眼中投下星芒，杜天這才發現香囊裏的全息影像還藏著段加密信息——柳青穿著便利店製服在修真界收銀的畫麵。係統適時彈出提示：【雙界店長】身份待解鎖。
    小六子抱著一堆"脈動補氣水"撞進來："杜哥！執法長老說要...呃？"他看看幾乎臉貼臉的兩人，突然把飲料堆成掩體躲在後邊："我什麽都沒看見！就是長老問價簽封印術能不能..."
    "零售價998，包教包會。"杜天頭也不回地答道，目光仍停留在柳青袖口——那裏沾著地球款式的條形碼貼紙。屋頂冰層突然爆裂，陽光穿過碎冰在兩人之間劃出彩虹，貨架上的商品同時亮起對應靈根屬性的微光。
    趙老四在收銀台前發出敗犬般的嗚咽："這不合規矩..."話音未落就被自動門夾住了後襟。門外，聞訊而來的外門弟子們正對著"第二件半價"的聚氣丹招牌瘋狂掃碼。
    當夜，杜天在重構的倉庫清點庫存。藍牙音箱還在循環播放《好運來》，被度化的血煞價簽偶爾閃爍兩下。他翻開賬本時，柳青留下的傳訊符從夾頁飄落，化作立體投影：
    "子時，地字三號貨架見。"
    投影裏的她耳尖通紅。杜天轉頭看向那個標著"情趣用品區"的貨架——現在那裏陳列著各種雙修玉簡。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未授權空間波動】，而監控畫麵裏，本該被封印的條形碼正在貨架陰影中重組血色紋路。
    貨架燈光忽明忽暗，杜天摸向充電寶的手突然停住。冰櫃玻璃反射中，某個貼著"促銷"標簽的陰影正緩緩立起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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