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糖撐不了多久！"小六子趴在收銀台後大喊，自動門發出金屬扭曲的呻吟。杜天瞥見阿強血紅的指甲已經刺穿門縫，促銷海報形成的防護罩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去冷鮮區！"杜天拽起柳青就往貨架深處衝。凍魚冰櫃的玻璃上結著厚厚的霜花，他猛地掀開櫃門，寒氣瞬間在地麵鋪開白霧。
    柳青的睫毛立刻掛上冰晶："你瘋了？這裏麵零下二十度！"
    杜天已經翻出體溫計塞進她手裏："測他左肩。"又扯下圍裙裹住凍魚，醬油瓶在掌心轉成符籙模樣。冰櫃裏的照明燈突然變成幽藍色，將三人影子投在牆上時，自動門終於爆裂成漫天金屬碎片。
    阿強踏著血霧走進來，右臂完全變成了暗紅色觸須。杜天後背緊貼冰櫃內壁，突然發現霜花在接觸皮膚的瞬間化作水珠——這冰櫃竟能隔絕靈氣追蹤！
    "左邊肩胛骨下三寸，"柳青突然壓低聲音，"體溫計顯示那裏溫度異常。"她話音未落，杜天已經將醬油符拍在凍魚上。魚鰓突然張合，鱗片泛起金屬光澤。
    小六子突然撞開旁邊的飲料櫃："接著！"拋來的鋁罐在空中變成閃光彈。杜天用牙齒咬開拉環的刹那，阿強的觸須已經纏上冰櫃邊緣。
    強光炸裂時凍魚脫手而出。貼著醬油符的魚尾在空中劃出冰藍色軌跡，正中阿強左肩爆開漫天冰晶。血霧瞬間凝結成紅色冰淩，阿強發出非人的嘶吼，整個便利店突然劇烈震顫。
    "冰櫃！"杜天拽著兩人滾進櫃內。櫃門閉合的瞬間，他們看見宗主不知何時站在了破碎的收銀台前，蒼老的手指在鍵盤上畫出燃燒的符文。
    黑暗中有電子音滴答作響。杜天摸到柳青凍僵的手指，發現她正用回形針在櫃門上刻微型陣法。小六子突然悶哼一聲——他的小腿不知何時結了一層冰霜。
    "體溫計給我。"杜天咬破手指，血珠滴在電子屏上竟浮現出立體投影。阿強的經絡圖中，左肩位置有個不斷跳動的黑點，像被條形碼鎖住的毒蟲。
    柳青的陣法完成最後一筆，冰櫃內壁突然浮現熒光線路圖。"這是...便利店結構圖？"她聲音發顫。圖紙上，整個建築正在被血色紋路侵蝕，唯有他們所在的冰櫃是純淨的藍色。
    櫃外傳來紙張翻動的嘩啦聲。透過結霜的玻璃，他們看見宗主正把價簽一張張貼在自己太陽穴上，每貼一張，他眼中的清明就多一分。
    "掃描槍..."宗主突然開口，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摩擦。阿強身上的冰晶開始崩裂，血色觸須再度蠕動起來。
    杜天摸向腰間，卻發現工牌不知何時變成了冰藍色。櫃門突然被撞得凹陷，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睛貼在玻璃上。小六子抓起凍魚就要砸，被柳青按住手腕："等等！"
    凹陷處突然透進一線光。宗主枯瘦的手指從縫隙伸進來，指尖沾著收銀機裏的墨水，在冰櫃內壁上畫下扭曲的符號。杜天的工牌突然發熱，投影變成不斷旋轉的二維碼。
    "掃描它..."宗主的聲音隔著櫃門傳來，下一秒就被血霧吞沒。阿強的觸須終於撕開裂縫，冰櫃溫度驟降，杜天看見自己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凍成冰渣。
    柳青突然把體溫計按在二維碼上。紅光掃過的刹那，整個冰櫃發出嗡鳴，櫃門上的霜花突然組成文字：
    【員工專屬避難所】
    【剩餘防護時間：0259】
    阿強的觸須撞在重新閉合的櫃門上，發出金屬碰撞的巨響。小六子癱坐在凍魚堆裏，呼出的白氣在眉毛上結了霜："杜哥...你的便利店到底賣的都是什麽鬼東西？"
    杜天盯著不斷倒計時的時間，工牌上的二維碼正在緩慢變化。當最後一位數字歸零時，冰櫃突然發出"叮"的一聲——
    像微波爐熱好了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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