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杜天眼睜睜看著掃把撞在鏡麵上炸開木屑，那些碎片竟在空中凝成新的鏡麵。柳青的劍卡在鏡陣中央，青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鏡麵吞噬。
    杜天拽住柳青的腰帶往後扯，布料撕裂聲裏滲出淡金色的靈氣。"見鬼，這鏡子在吃你的修為！"
    "連鎖困陣的陣眼..."柳青臉色煞白，右手還保持著握劍姿勢，"在收銀台下麵..."
    便利店的白熾燈突然頻閃，貨架上的薯片袋無風自動。杜天瞥見7號倉庫的卷簾門正在滲出瀝青狀物質，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摸向褲兜。
    "接著！"店長從收銀台拋來藍牙耳機，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時已經變成玉白色。
    柳青咬住耳機的瞬間，鏡麵裏突然傳出宗主沙啞的嘶吼："血煞用價簽做陣符！"杜天這才注意到每塊鏡麵邊緣都貼著熟悉的黃色標簽——正是他穿越前剛補過貨的促銷價簽。
    "杜哥！"小六子突然撲向最近的鏡麵，指甲摳進價簽邊緣，"這玩意背麵有膠！"
    塑料撕裂聲像拉開易拉罐般清脆。杜天眼看著被撕下的價簽在空氣中自燃，而對應的鏡麵突然扭曲成哈哈鏡的模樣。他猛地扯下腰間塑料袋，便利店ogo在掌心發出微光。
    "氣墊模式啟動！"
    膨脹的塑料袋"砰"地卡進鏡麵裂縫，柳青趁機抽回半截身子。杜天聞到焦糊味——小六子正徒手撕扯第三張價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在鏡麵上竟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所有員工注意。"店長的聲音突然從藍牙耳機裏傳出回音，"促銷商品不參與陣法兌換。"
    整麵鏡牆應聲龜裂。杜天在墜落的瞬間抓住小六子衣領，看見碎片裏映出無數個收銀台顯示器——每個屏幕裏都困著個穿宗主服飾的虛影。
    下墜過程像被塞進滾筒洗衣機。杜天感覺塑料袋正瘋狂吸收四周靈氣，鼓脹得幾乎要爆炸。柳青的劍不知何時又回到手中，劍尖挑著的藍牙耳機正播放著便利店開門鈴音。
    "歡迎光臨——"
    機械女聲響起時，他們砸進一堆軟綿綿的物體裏。杜天摸到滿手薯片，發現眾人正躺在用膨化食品袋堆成的緩衝墊上。四周貨架高聳入雲，價簽全部倒貼著，像無數雙眯起的眼睛。
    "這是..."小六子吐出嘴裏的碎鏡片，"倉庫夾層？"
    柳青突然按住杜天肩膀。順著她顫抖的手指望去，二十米外的冰櫃門上，血煞長老的臉正從冷凝霜裏緩緩浮現。
    "促銷時間到。"冰櫃發出咯吱響聲，"買一送一——"
    杜天摸向鼓脹的塑料袋法寶，聽見係統提示音在腦海響起："限時特惠：第二件半價。"
    失重感突然消失的瞬間，杜天感覺自己砸在某種彈性材料上。他睜開眼，看見小六子正從傳送帶邊緣滾下來，手裏還攥著半張便利店價簽。
    "這地方..."柳青的劍尖抵著金屬地麵，淡金色靈氣從她撕裂的腰帶處滲出，在空氣中劃出細小的光痕。
    杜天撐起身子，瞳孔驟然收縮。無數透明包裹在傳送帶上流動，每個裏麵都浮動著不同顏色的光團。最近的那個包裹標簽上赫然印著："築基期三品靈根，生產日期：甲辰年霜降"。
    "歡迎來到兩界物流中轉站。"控製台的電子屏突然亮起，藍光映在三人臉上，"今日特惠：元嬰期大能精魄，買二送一。"
    小六子哆嗦著指向遠處："杜哥，那個是不是..."
    傳送帶盡頭，血煞長老的道袍在機械臂間翻飛。他正把某個掙紮的光團塞進印著便利店ogo的包裝盒。
    "原來連鎖店是這麽運作的。"杜天摸出皺巴巴的工牌，"柳姑娘，能斬斷那根主傳送帶嗎？"
    劍光閃過時，整個空間響起刺耳的警報。被斬斷的傳送帶噴出瀑布般的靈氣流，杜天趁機把工牌拍在控製台感應區。
    屏幕閃爍三下，彈出員工操作界麵。
    "正在調取最近交易記錄..."機械女聲念到第七條時，杜天突然看到自己的名字。
    【訂單號7781：雜役杜天的先天靈根已包裝）】
    小六子突然撲過來："杜哥小心！"
    血煞長老的袖箭擦著杜天耳畔飛過，釘在控製台上炸開火花。杜天翻滾著躲到貨架後，摸出口袋裏的打火機。
    "您確定要兌換"防風打火機修真版）"？"係統提示音響起，"當前餘額：37點功德值。"
    靈氣漩渦已經卷起三個空包裝箱，柳青的劍卡在傳送帶齒輪裏。杜天按下打火機的瞬間，九道火線順著靈氣流竄向血煞長老。
    "區區凡火..."長老的冷笑戛然而止。火焰突然變成鎖鏈，將他往漩渦中心拖去。
    控製台屏幕此時彈出紅色警告：【警告！靈氣泄漏達臨界值，啟動緊急回收程序】
    所有傳送帶開始倒轉，那些被包裝的靈根紛紛破盒而出。杜天看見某個淡藍色的光團朝自己飛來，下意識伸手接住。
    "這是..."掌心傳來熟悉的波動，像極了每次給過期盒飯加熱時的感覺。
    血煞長老突然暴起，道袍炸成漫天血霧。他枯瘦的手指離杜天咽喉隻剩三寸時，柳青的劍柄重重砸在他後頸。
    "走！"她拽起杜天就往通風管跑，"漩渦要塌縮了！"
    小六子最後一個鑽進來，手裏還抓著半截斷裂的傳送帶。三人擠在狹窄的管道裏，聽見下方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通風管突然傾斜，他們滑進某個堆滿紙箱的艙室。杜天撞開箱蓋爬出來，呼吸突然停滯——
    眼前是望不到頭的玻璃罐，每個裏麵都漂浮著人形光影。最近的罐體標簽寫著：【金丹期執事未激活】。
    "原來..."柳青的劍"當啷"掉在地上，"整個魔宗高層都是..."
    杜天摸到口袋裏的工牌突然發燙。他掏出來時，藍色光團順著指尖流進卡麵，在員工照片旁凝成小小的火焰標記。
    控製台的機械聲從遠處飄來：【回收完成率87，缺貨清單已生成...】
    通風管深處，傳來血霧凝結的滴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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