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白霧如巨蟒般在物流中轉站內翻滾，杜天被嗆得連連後退，後背撞在貨架上發出哐當巨響。他眯起眼睛，看到柳青的劍鋒在霧氣中劃出淡金色弧線——那是注冊商標的封印軌跡。
    "小六子！"杜天抹了把臉上的冷凝水，"你按的是哪個按鈕？"
    貨架後傳來慌亂的翻找聲："就、就那個寫著"深度清潔"的紅色按鍵..."
    杜天腰間的充電寶突然發出尖銳警報，液晶屏上跳出一行血字：【主錨點受損率87】。他猛地轉頭，透過漸漸消散的蒸汽，看到咖啡機頂部的公章圖案正在數據流中溶解。
    "連鎖反應開始了！"柳青突然拽住他的衣袖，"你看周圍！"
    貨架上的商品像被無形的手撥動的算珠，齊刷刷震顫起來。標價簽化作綠色數據流升騰而起，杜天工牌上的便利店ogo開始高頻閃爍。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是那些裝著靈根光影的展示櫃。
    杜天突然想起什麽，掏出手機劃開外賣軟件。地圖界麵上，代表山寨便利店的紅色標記正接二連三地熄滅。
    "血煞長老的神識網絡..."他聲音發緊，"每個山寨店都是他的備用錨點。"
    趙老四的尖叫從倉庫深處傳來："老子的百年陳釀怎麽變成礦泉水了？！"伴隨著液體傾倒的嘩啦聲，這個刻薄的雜役總管舉著突然變得透明的酒瓶衝出來，瓶身上"82年靈泉"的標簽正在褪色。
    杜天工牌突然射出一道藍光，在眾人頭頂展開全息投影：
    【檢測到正版係統被侵權】
    【啟動恢複程序】
    【商品溯源中...】
    貨架上的跳跳糖自動飛回驗鈔機旁，被小六子倒空的那包竟從執法長老的律令卷軸裏鑽出來，糖粒在空氣中拚出"t"符號。杜天突然覺得口袋發燙，摸出那張被蒸汽浸濕的稅單——墨跡正在重組為條形碼。
    "杜天！"柳青突然指向收銀台，"那個在吐什麽東西？"
    老式收銀機的抽屜自動彈開，吐紙口瘋狂噴出泛黃的清單。店長一個箭步衝過去按住機器，清單卻像有生命般纏繞上他的手臂。最上麵那張赫然是《魔宗雜役薪資明細》，落款日期是百年前的血月之夜。
    "這是..."店長的手指微微發抖，"所有失蹤雜役的工資條。"
    血煞長老的怒吼突然從四麵八方壓來，物流中心的玻璃幕牆映出無數張扭曲的麵孔。杜天看到充電寶屏幕上的數字跳到【94】，貨架開始以詭異的角度折疊重組。
    "他要魚死網破！"柳青的劍穗無風自動，"這些山寨店崩塌會引發靈氣亂流！"
    杜天突然衝向收銀台，把工牌拍在掃描區。藍光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全身，在他瞳孔裏映出商品條形碼的紋路。
    "既然要恢複正版係統..."他咬牙點開手機裏的庫存app，"那就徹底點！"
    隨著"叮"的一聲響，整個物流中心突然陷入絕對靜止。漂浮的稅單定格在空中，趙老四潑出的礦泉水凝成水晶般的弧線。隻有杜天能移動，他看著app上瘋狂滾動的補貨清單，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他手指劃過屏幕，"血煞長老用雜役靈根當"員工"，用山寨店做"加盟費"..."
    充電寶發出最後一聲蜂鳴：【100】。
    靜止被打破的瞬間，所有貨架發出齒輪咬合的哢嗒聲，商品像被無形的手擺回原位。杜天工牌射出的藍光化作巨網，接住從四麵八方湧來的數據碎片——那是崩塌的山寨店殘骸。
    "杜哥！"小六子突然指著天花板，"公章圖案！"
    咖啡機頂部的蒸汽孔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個旋轉的便利店ogo。血煞長老的慘叫如同被掐斷信號的收音機，戛然而止。
    店長顫抖著展開最後一張吐出的清單："這是...跨界經營許可證？"羊皮紙上，鮮紅的公章正在褪色，露出底下咖啡機的產品說明書。
    柳青突然按住太陽穴："等等...如果這些山寨店是假的..."
    "那被抽走的靈根..."杜天猛地轉頭看向倉庫深處，"應該還在——"
    話音未落，整麵牆的展示櫃同時爆裂。無數螢火蟲般的靈根光影湧出，在空中聚成璀璨的星河。星光掃過之處，趙老四手裏的酒瓶重新泛起琥珀色，標簽變回"千年靈釀"。
    杜天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條新消息：
    【您有新的外賣訂單】
    【收貨人：血煞長老】
    【備注：不要蔥花】
    充電寶徹底黑屏前，最後閃過一行小字：
    【係統恢複完成】
    【新任務：靈魂配送】
    貨架深處，某個標著"危險品"的櫃門無聲滑開，露出裏麵熒光閃爍的頭盔。杜天看著頭盔側麵"xx外賣"的ogo，突然覺得口袋裏的工牌變得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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