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四的血滴在杜天臉上時還是溫熱的。
    \"雜役...也能...\"那張總是刻薄的臉此刻凝固著不可思議的平靜，杜天看著血煞長老的骨爪從趙老四胸口抽出，帶出一蓬暗紅色的血霧。築基丹滾落在他掌心，沾著黏稠的血。
    \"跑啊！\"柳青的劍光在血煞背後炸開，卻隻換來一聲獰笑。杜天感覺後腦勺撞上岩壁，血煞長老猩紅的瞳孔在他眼前放大，腐爛的氣息噴在他臉上：\"小老鼠，你的把戲該結束了。\"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下降至20】係統的機械音在顱骨內震蕩。杜天模糊看見小六子正拖著斷腿往這邊爬，柳青被三具血屍纏住，而他的儲物袋裏隻剩半包受潮的薯片。
    \"叮！檢測到終極危機，激活全息投影模式。\"
    世界突然靜止了。
    杜天發現自己站在便利店的收銀台後，熒光燈管在頭頂嗡嗡作響。貨架上整齊排列著商品，冰櫃裏酸奶瓶冒著冷氣，連門口\"歡迎光臨\"的電子音都那麽真實。
    \"這是...回馬燈？\"
    【全息推演係統啟動】貨架上的商品突然漂浮起來，可樂罐變成金色符籙，電池組旋轉成八卦陣圖。收銀機的顯示屏上開始瘋狂滾動數據：
    \"血煞魔功循環周期：每49息出現0.3秒靈氣滯澀\"
    \"弱點坐標：膻中穴偏右三寸\"
    \"建議使用：微波爐加熱金屬製品引發靈力共振\"
    杜天抓起貨架上的微波爐便當，塑料盒在他手中扭曲變形，逐漸化作青銅色的古樸爐鼎。透過玻璃轉盤，他看見現實世界裏血煞正舉起骨爪，爪尖凝聚的黑芒距離自己咽喉隻剩半尺。
    \"叮！\"
    微波爐的提示音與現實中杜天突然睜眼的聲音完美重合。他猛地將築基丹拍進嘴裏，在狂暴的靈力衝刷血管的同時，從褲兜掏出那個被遺忘許久的打火機。
    \"您的外賣到了，長老。\"
    微波爐虛影在打火機上方閃現，血煞長老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胸口浮現出鮮紅的\"300\"倒計時數字，轉盤上的金屬打火機開始瘋狂旋轉。
    \"這是何物？！\"血煞的骨爪突然偏了三寸，狠狠紮進杜天右肩。但長老沒發現自己的黑袍正從內襯開始冒出青煙。
    杜天咳著血沫笑起來：\"特價促銷，買一送一。\"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整個岩洞被刺目的白光吞沒。血煞長老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他胸口炸開一團跳動的電光，像是千萬隻螢火蟲在經脈裏暴走。柳青的劍趁機刺穿他後心，而小六子用盡最後力氣將鐵鍬拍在長老天靈蓋上。
    \"不可能...本座的玄陰...\"血煞跪倒在地時還在嘶吼，他皮膚下鼓起無數遊走的電光，像是有條銀龍在啃食內髒。杜天踉蹌著爬起來，發現微波爐虛影正在長老頭頂投射出\"加熱完成\"的綠色字樣。
    岩洞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血煞長老的屍體像被抽空的麻袋般坍縮下去，最終隻剩一張蒙著人皮的骷髏。杜天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築基丹的靈力正在修複他破碎的經脈，而某種更深層的變化在丹田處湧動。
    【係統升級完成】
    【便利店全商品解鎖】
    【檢測到宿主突破至凝氣大圓滿】
    柳青的劍\"當啷\"掉在地上：\"你剛才...那是...\"
    \"7eeven終極奧義。\"杜天扯下染血的衣角包紮傷口，突然發現血煞的骷髏右手還緊攥著什麽。扒開指骨，半塊刻著詭異符文的玉玨在掌心閃爍。
    小六子突然倒吸冷氣：\"這是...宗主令牌的另一半？\"
    洞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杜天迅速把玉玨塞進襪筒。當第一批聞訊趕來的內門弟子衝進岩洞時，他們隻看到三個渾身是血的雜役，和一具幹枯的長老屍體。
    \"血煞長老走火入魔。\"柳青擦著劍平靜地說，\"我們恰好目睹了反噬過程。\"
    為首的弟子將信將疑地打量他們，目光尤其在杜天身上停留許久。正當氣氛越來越緊張時，杜天突然從耳朵後麵摸出顆水果糖遞過去：\"師兄辛苦？\"
    弟子下意識後退半步，仿佛那顆糖是某種可怕的法器。
    回雜役院的路上，杜天感覺襪筒裏的玉玨越來越燙。係統光幕在視野邊緣閃爍：
    【新任務：破解玉玨密碼】
    【獎勵：冰櫃功能解鎖】
    【警告：檢測到高階追蹤法術波動】
    夜風吹過山崖，杜天望著遠處宗主殿的輪廓，第一次清晰意識到——殺死長老從來不是結束，隻是掀開了更大陰謀的一角。
    小六子一瘸一拐地湊過來：\"杜哥，你耳朵在冒煙...\"
    杜天摸到耳垂上凝結的冰晶，突然笑了。便利店冰櫃的冷氣正從他毛孔裏絲絲滲出，在月光下泛著淡藍色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