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雷澤魂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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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魂船撞碎雷暴的刹那,金色雨絲突然凝結成萬千魂魚,在船舷外織成流動的光網。林深觸到船舷的瞬間,手背突然灼痛——樂仙遺書的殘片從袖中飛出,與渡心鑰共鳴,在掌心映出雷澤地圖:水晶漩渦的中心,沉睡著一座由魂骨與琉璃築成的“渡心台”,台基刻著樂仙宗失傳的《魂渡十二章》。 “泉眼的魂魚在咬船錨!”蘇瑤話音未落,錨鏈突然劇烈震顫,水麵炸開銅綠色的水花。三條背生雷鰭的巨魚破冰而出,魚鰓開合間吐出纏繞著咒紋的鎖鏈,竟將渡魂船死死拽向漩渦。林深揮劍斬斷鎖鏈,劍氣卻被魚皮彈回——它們的鱗片是由巫祝派的鎮魂釘熔鑄而成,每片鱗甲都刻著被封印的樂師殘魂。 當渡魂船被拖入漩渦時,船底傳來齒輪倒轉的轟鳴。水晶穹頂般的漩渦內壁浮現出無數記憶碎片:千年前樂仙宗大祭時,巫祝派用鎮魂釘將樂師魂魄釘入魂魚,再沉入雷澤喂養魂渡泉。此刻泉眼噴出的不再是靈水,而是混著黑霧的怨念,那些魂魚正用尖牙撕扯泉眼邊緣的琉璃符文,每撕掉一片,泉眼就湧出更多扭曲的黑影。 “必須守住十二道符文!”林深躍入泉眼,忘塵劍與渡魂鈴同時亮起。第一道符文刻著“靜心”,卻被黑影化作的古琴弦纏住,發出撕裂耳膜的噪音。他將渡魂鈴按在符文上,鈴音化作光針穿透音障,黑影竟露出樂仙宗叛徒的臉——那人曾是首席樂師,因嫉妒而將同門魂魄封入魂魚。 蘇瑤在渡心台拋出蓮花玉佩,柔光所及之處,魂魚鱗片上的鎮魂釘開始剝落。但當第七道符文“歸墟”亮起時,泉眼突然噴出青銅巨手,掌心攥著半枚鏽蝕的“魂渡印”。林深接住印璽的瞬間,腦海炸開驚雷:巫祝派當年偷走完整魂渡印,將其劈成兩半,一半鎮壓泉眼,一半嵌入金墟城玉簡,而眼前這半枚,正吸著泉眼靈力重塑鎮魂釘。 “用渡心鑰!”蘇瑤將八片鏡碎片拚成羅盤,指針直指泉眼核心。林深將渡心鑰插入魂渡印缺口,刹那間,渡魂鈴的虹紋、忘塵劍的七音、樂仙遺書的殘光同時注入印璽。青銅巨手發出哀嚎,掌心的鎮魂釘紛紛崩碎,露出底下被封印的樂師魂魄——他們化作光蝶繞著渡心台飛舞,每隻蝶翼都映著被篡改的記憶。 最深處的黑影突然凝聚成巫祝宗主的虛影,他狂笑中拍出掌印,泉眼四周的十二道符文瞬間熄滅。林深躍起擋在渡心台前,卻見忘塵劍自動出鞘,劍身與渡魂鈴共鳴,竟在他身前織出琴弦光盾。盾麵上浮現出千年前的真相:樂仙宗長老為救弟子,自願將魂魄封入魂渡印,而巫祝派篡改記憶,讓世人以為是樂仙背叛。 “以魂渡魂,方解心結。”虛影中的樂仙長老聲音響起,林深猛然將渡魂鈴按在泉眼中心。奇跡般地,所有魂魚突然褪去銅鱗,化作透明的靈魚,它們馱起熄滅的符文碎片,重新嵌入渡心台。當第十二道符文“圓滿”亮起時,魂渡泉噴出七彩靈霧,霧中浮現出完整的《魂渡十二章》——原來渡魂的真諦,是讓魂魄看見被扭曲的過往,自行解開執念。 巫祝虛影在靈霧中消散前,甩出最後一道咒印擊中渡心鑰。林深隻覺掌心劇痛,渡心鑰竟裂開縫隙,飛出無數黑色齒輪。蘇瑤立刻將青鸞鏡碎片嵌入裂縫,鏡光與靈霧交融,齒輪上的咒紋漸漸化作樂符,最終聚成一枚刻著“渡”字的琉璃印。泉眼深處,被封印千年的樂仙宗魂魄終於掙脫束縛,化作光雨融入渡魂船的虹光。 當渡魂船駛出水晶漩渦時,雷澤的金色雨絲變成了透明靈液。林深低頭看渡心鑰,裂痕處竟開出一朵琉璃蓮,蓮心躺著半枚玉簡——正是金墟城祭壇上那半塊焦黑玉簡的真身。玉簡上的咒紋褪去,露出樂仙宗主的遺言:“魂渡泉非泉,乃心湖之影,若見蓮開,便是渡心人尋得歸處之時。” 船首的樂仙虛影接過玉簡,袖中飛出的琴弦與忘塵劍纏繞,在船頭織出通往忘川的虹橋。橋的另一端,忘川渡口的孟婆正望著渡魂船微笑,她身側的石桌上,放著另半枚魂渡印。林深忽然明白,從金墟城到雷澤,他渡的從來不是魂,而是讓被誤解的過往重見天日,讓執念化作照亮歸途的光。 渡魂鈴發出清越的長鳴,船身的虹光與忘川水的幽藍交融。蘇瑤拾起一片靈魚鱗片,鱗片中映出下一站的景象:忘川深處的“念墟淵”,那裏沉睡著被七情六欲浸染的魂魄,而淵底的“渡心燈”,正等著渡魂人用真心點亮…… 雷澤的靈液落在甲板上,聚成小小的心湖。湖麵上,渡心鑰裂痕處的琉璃蓮輕輕搖曳,花瓣上的水珠映著忘川的星光,仿佛在預告著下一場關於救贖與和解的旅程。林深握緊忘塵劍,劍首的渡魂鈴與掌心的渡心鑰同時發熱,似乎在呼應著念墟淵深處,那些等待被聽見的執念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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