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蘇九娘徹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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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殘陽籠罩著崩塌的落星崖,三道身影相互攙扶著走出廢墟。
    杜文軒右臂的星紋仍泛著不祥的血光,那暗紅色的紋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蠕動;
    玉無瑕腰間的合歡鈴沾滿塵灰,冰藍色的道袍下擺被魔血腐蝕出幾個焦黑的破洞;
    胖頭陀背上的金蓮印記黯淡如枯葉,原本金光流轉的佛門法印此刻竟滲出絲絲黑氣。
    “咳咳……”杜文軒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捂住嘴的指縫間滲出粘稠的黑血。
    玉無瑕急忙扶住他搖晃的身軀,冰藍靈力剛探入經脈就瞳孔驟縮——那道從右臂蔓延的血色魔紋,此刻已如毒蛇般盤踞至心脈,每一次心跳都會讓黑氣擴散幾分。
    “別動。”
    她指尖凝出一縷情絲,卻在觸及魔紋的瞬間被一股陰冷力量彈開,反噬之力讓她喉頭一甜,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胖頭陀突然按住她肩膀:“等等!”
    他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杜文軒懷中——那裏,破碎的星圖碎片正自發飄出,在暮色中泛著微弱的青光。
    碎片懸浮在空中,光芒逐漸凝聚成蘇九娘半透明的殘影。
    與生前不同,此刻她的脖頸咒紋已爬滿臉頰,如同黑色的蛛網覆蓋了大半張臉。
    青衣下擺正在一點點消散,露出已經透明化的雙腿。
    “終於……等到這一刻。”
    殘魂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音失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有些真相,必須在我徹底消散前告訴你們。”
    她抬起透明的手,指尖輕輕劃過自己脖頸的咒紋:
    “我是天機閣第七代命器‘觀星’,本質上隻是一段被囚禁在星圖中的殘念。真正的蘇九娘,早在三百年前第一次進入魔血門時就死了。”
    杜文軒右臂的魔紋突然劇烈灼痛,藏在識海中的手機係統不受控製地彈出,屏幕上閃爍著雜亂的代碼:
    【感應到……同源……氣息……】。
    蘇九娘的殘魂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感受到了嗎?我們本是同源。”
    “天機閣用曆代‘蘇九娘’的魂魄喂養命器,隻為培育能操控命書的容器。每一個進入魔血門的‘我’,都會被複製一份記憶注入星圖。”
    殘魂突然劇烈波動起來,像是受到某種幹擾,身形開始閃爍不定。
    “快……時間不多了……”
    她艱難地維持著形體,“把星圖……帶去玄天境……找到初代閣主留下的……”
    話音未落,玉無瑕腰間的合歡鈴突然自鳴,清脆的鈴聲在暮色中格外刺耳。
    鈴身表麵映出駭人畫麵——無數個蘇九娘被困在星圖碎片裏,每個都在重複著同一句話:
    “魔神未醒,我不可醒。”
    她們的表情麻木呆滯,如同被煉製好的傀儡。
    “原來如此!”胖頭陀手中的佛珠突然炸裂,檀木珠子滾落一地,“星圖既是囚籠也是鑰匙!天機閣在用活人煉製命器!”
    蘇九娘的身體開始虛化消散,像是一幅被雨水打濕的水墨畫。
    在徹底消失前,她突然將透明的指尖按在杜文軒心口:
    “記住……你不是鑰匙……是執鑰人……”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她最後的能量,殘魂開始化作無數光點升騰。
    就在她即將完全消散的刹那,杜文軒的天眼通突然穿透表象——那些所謂“殘魂”,全是命書記載的幻影!
    每一段記憶都被精確複製,每一個表情都被完美重現,就像他玉簡中記錄的輪回影像。
    而在無數靈識流的深處,隱約可見三百年前那個真正的蘇九娘,她在魔血門中絕望伸手的模樣被永遠定格。
    “她從來不是她。”
    玉無瑕握緊星圖碎片,冰藍靈力注入其中,碎片表麵浮現一行閃爍的符紋:
    【星軌重啟倒計時:三十日】。
    遠處傳來地脈崩塌的轟鳴,整個落星崖正在緩慢下沉。
    三人沉默地望著這片浸滿鮮血的廢墟,誰也沒有先開口。
    最後一縷殘陽中,隱約有青衣女子的虛影站在崖邊,輕輕揮手道別,然後如煙塵般消散在滿天初現的星輝裏。
    夜風卷著焦土的氣息拂過,杜文軒突然發現掌心多了一物——
    那是蘇九娘消散前用最後力量凝聚的一枚玉簡,隻有指甲蓋大小,表麵刻著“小心玉簡”四個小字。
    “這是……”他剛想仔細查看,玉簡卻突然化作流光沒入他的眉心。
    刹那間,海量信息湧入識海:
    天機閣的地下祭壇、擺滿“蘇九娘”標本的水晶櫃、還有……一枚與逆命簽心髒一模一樣的玉簡,正懸浮在祭壇中央,散發著妖異的血光。
    “啊!”杜文軒抱住頭跪倒在地,這些畫麵來得太快太猛,像是被人強行塞進腦子裏。
    玉無瑕連忙扶住他,情蠱傳來陣陣刺痛——她能感覺到杜文軒的神魂正在承受巨大衝擊。
    胖頭陀突然臉色大變:“不好!這是神識灌輸!”
    他急忙結印,九朵金蓮虛影在三人周圍綻放,形成一道防護結界,“她給你看了什麽?”
    杜文軒大口喘息,額角青筋暴起:
    “天機閣……他們在複製玉簡……每一枚都藏著一段魔神記憶……”
    他艱難地抬起右臂,星紋此刻已經完全變成血紅色。
    “蘇九娘想告訴我們……真正的危險不是星圖……而是……”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尖銳的破空聲。
    三人警覺回頭,隻見十二道血色流光正從不同方向朝他們疾馳而來——那是天機閣的星隕使!
    “走!”玉無瑕一把拉起杜文軒,合歡鈴震出一道冰藍光幕暫時阻擋追兵。
    胖頭陀咬牙催動所剩無幾的佛力,蓮焰烤雲板在腳下展開,載著三人衝天而起。
    在他們身後,星隕使的咆哮與落星崖崩塌的轟鳴交織在一起。
    而在無人注意的廢墟深處,那顆被封印的“逆命簽”心髒,正在地底微微跳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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