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論道爭鋒,初露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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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閣閣主那如天籟般的聲音剛剛落下,九霄雲台之上,早已按捺不住的年輕修士們頓時騷動起來。
“今日論道,諸位可暢所欲言,無需拘束。”天音閣閣主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鼓勵。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便迫不及待地躍上了中央那方專為論道而設的白玉高台。
“在下奔雷穀王猛,今日拋磚引玉,鬥膽說說我對‘力之大道’的淺見!”那是個身形魁梧的青年,聲如洪鍾,一開口便氣勢十足。他所言內容,也是圍繞著如何將肉身力量與元力結合,發揮出極致的破壞力,倒也有些獨到之處。
葉辰坐在青雲劍宗的席位上,靜靜聆聽。
王猛之後,陸陸續續又有數位來自不同宗門的天才弟子上台。
有人闡述五行相生相克在功法運轉中的奧妙,引經據典,頭頭是道。
有人分享自己修煉音殺之術的心得,言語間似有無形音波流轉,令聞者心神搖曳。
更有一位來自百花穀的女弟子,身姿曼妙,嗓音輕柔,講述她如何從草木枯榮中感悟生命輪轉,融入自身功法,觀點新穎,令人耳目一新。
九霄雲台上,氣氛熱烈。高台上的各大宗門長老們,有的微微頷首,有的麵露讚許,也有的輕輕搖頭,顯然對這些年輕弟子的見解各有評判。
葉辰聽著這些同輩修士的論述,心中也是波瀾起伏。元初界之大,果然是藏龍臥虎,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道與法。他不禁反思自身,對於劍道的理解,除了《太初劍典》的指引,自己又真正悟透了多少?
“葉師弟,不去試試?”白沐塵清冷的聲音在葉辰耳畔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鼓勵,“論道而已,不必有什麽壓力。將你對劍道的感悟說出來,與眾人交流,或許對你自身也是一種梳理和提升。”
姬飛軒也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對啊,葉師弟!讓他們也見識見識我們青雲劍宗弟子的風采!管他什麽中州皇朝,什麽霸天宗的,咱們不虛!”
葉辰看向白沐塵,對方眼神平靜,卻透著信任。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啊,他身懷《太初劍典》,這部傳說中的劍道聖典,其中蘊含的本源奧秘,哪怕隻是領悟一絲皮毛,也足以讓他對劍道的理解遠超常人。玄機老人也曾說過,《太初劍典》的奧秘遠非他所想。
此刻,正是驗證自身感悟,並從與他人的交流中汲取養分的好機會。
看著又一位論道者結束發言,台下響起零星掌聲,葉辰站起身。
他的動作不大,但在眾多目光匯聚的九霄雲台,依舊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哦?青雲劍宗的?看他年紀不大,修為似乎也隻是煉氣境,能有什麽高見?”
“嗬嗬,怕不是上去丟人現眼的吧?”
一些不懷好意的議論聲悄然響起,尤其是不遠處大夏皇朝七皇子那邊,更是投來幾道毫不掩飾的譏諷目光。
葉辰沒有理會這些雜音,一步步走向中央的白玉高台。他的步伐不快,卻異常沉穩,每一步都像踏在實處,帶著一種莫名的韻律。
站定在高台上,葉辰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人群,以及更高處那些氣息淵深的前輩高人,心中竟無半分怯場。他想起了青石村的血海深仇,想起了隕星廢墟的生死磨礪,想起了玉佩中那股浩瀚無匹的太初劍意。
他微微抱拳,聲音平靜卻清晰地傳遍全場:“青雲劍宗,葉辰。今日,想與諸位探討一下,何為劍,何為劍修。”
此言一出,台下頓時安靜了許多。劍修,在元初界獨樹一幟,以殺伐著稱,但真正敢說自己懂劍的,又有幾人?
“劍,器也,亦是夥伴。”葉辰緩緩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凡鐵也好,神兵也罷,其本質,不過是修士意誌的延伸。若無心,神兵亦是廢鐵;若有心,凡鐵亦可斬星辰。”
這話聽起來似乎平平無奇,是許多劍修入門時都會聽到的教誨。一些年輕弟子臉上露出了然之色,但也夾雜著幾分不以為然,覺得又是老生常談。
然而,高台之上,天音閣閣主那籠罩在仙光中的身影,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幾位同樣修劍的宗門長老,眼神中也多了一絲玩味。
“何為劍修?”葉辰繼續說道,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太初劍典》運轉時的獨特韻味,“在我看來,劍修之路,首重劍心。劍心純粹,則劍意淩厲;劍心唯一,則無堅不摧。”
“天地萬物,皆可為劍。風是劍,雨是劍,雷霆亦是劍。劍修,並非僅僅是揮舞手中的兵器,更是要將自身融入天地,感悟那無處不在的鋒銳與決絕。”
他的話語並不華麗,甚至有些質樸,但其中蘊含的意境,卻讓一些真正有見識的人心頭微震。尤其是那句“劍心唯一,則無堅不摧”,以及“天地萬物皆可為劍”的說法,雖然並非前無古人,但從一個如此年輕的煉氣境修士口中說出,且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本源氣息,便顯得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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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說得輕巧!”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場中的寧靜。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烈陽宗服飾,神情倨傲的青年站起身來,冷笑道:“劍心唯一?小子,你可知劍道三千,劍招萬變?若隻講究一個劍心,豈不是成了隻會使蠻力的莽夫?我烈陽宗的《焚天劍訣》,便有七十二路主招,三千六百種變化,莫非在你看來,都是無用之功?”
此人名為趙烈,烈陽宗的真傳弟子,築基初期的修為,一手《焚天劍訣》頗具火候,在年輕一代中也算小有名氣。他素來看不起青雲劍宗這種偏居一隅的宗門,此刻見葉辰出言,便忍不住要出來壓一壓他的風頭。
葉辰看向趙烈,神色平靜:“劍招變化,乃是劍的‘用’,劍心純粹,方是劍的‘體’。若無堅實體魄,再多精妙招式,亦如空中樓閣,一觸即潰。萬千變化,不離其宗。劍招再多,若無一顆一往無前、洞察本源的劍心統禦,終究隻是花架子。”
“好一個花架子!”趙烈怒極反笑,“小子,你這是在說我烈陽宗的《焚天劍訣》是花架子嗎?你區區煉氣境,也敢妄議我宗傳承劍法?”
他話音剛落,旁邊又有一人站起,乃是之前與葉辰在坊市有過衝突的大夏皇朝七皇子身旁的一名錦衣青年,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葉辰是吧?聽聞你在青雲劍宗也算個天才,但今日所言,未免太過狂妄。劍道博大精深,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概括?你說天地萬物皆可為劍,那我問你,一杯清茶,如何為劍?一縷清風,又如何傷敵?”
這錦衣青年名為夏侯淵,乃是大夏皇朝一位王爺的世子,修為亦是築基境,言辭更加刁鑽。
一時間,場中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不少人看向葉辰的目光帶著幸災樂禍,想看他如何應對這接二連三的詰難。
白沐塵眉頭微蹙,姬飛軒則是一臉擔憂,捏緊了拳頭。
高台上的長老們,有的麵露不悅,覺得這幾個小輩有些失了分寸,將論道變成了意氣之爭。但也有幾位,饒有興致地看著葉辰,想知道他會如何作答。
天音閣閣主依舊靜立,看不出喜怒。
葉辰麵對趙烈和夏侯淵的咄咄逼問,臉上依舊不見慌亂。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太初劍典》的奧義如流水般淌過。
他先看向趙烈,緩緩道:“我並非說《焚天劍訣》是花架子。任何一門強大的劍訣,其創造者必然擁有強大的劍心。但後人修習,若隻重其形,不悟其神,隻求招式之繁複,忽略劍意之凝練,那再強的劍訣,也可能淪為花架子。”
這番話,讓趙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又不好直接反駁,因為葉辰說的是“可能”,並未直接否定《焚天劍訣》。
接著,葉辰轉向夏侯淵,目光平靜如水:“你問清茶如何為劍,清風如何傷敵?”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自信:“若我劍心所指,這九霄雲台,亦可為我之劍鋒!清茶入口,是茶;潑灑而出,若蘊含我之劍意,便是穿腸毒藥,是利刃!清風拂麵,是風;若我以劍意禦之,便是割裂虛空的無形之刃!”
“關鍵不在於物,而在於人,在於那顆劍心!”
葉辰的聲音不算洪亮,但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好一個‘關鍵不在於物,而在於人,在於那顆劍心’!”
一道蒼老卻洪亮的聲音,突然從高台上傳來。
眾人紛紛抬頭望去,隻見一名身著樸素道袍,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者,緩緩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著葉辰,眼中滿是讚賞。
“玄劍門的太上長老,劍癡前輩!”有人低呼出聲。
這位劍癡前輩,乃是元初界赫赫有名的劍道大能,據說一身修為已臻化境,數百年不曾輕易開口評論他人劍道。
趙烈和夏侯淵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劍癡前輩的讚賞,無疑是打了他們的臉。
劍癡前輩看著葉辰,撫須笑道:“小友年紀輕輕,對劍道本源竟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實屬難得。‘劍心唯一,無堅不摧’,‘天地萬物,皆可為劍’,此言雖簡,卻道盡了劍修的真諦啊!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充滿了欣賞之意。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原本那些對葉辰不屑一顧的年輕修士,此刻看向他的目光,都帶上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大夏皇朝七皇子更是臉色鐵青,他沒想到自己手下出言刁難,反而成全了這小子!
白沐塵和姬飛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與驕傲。
葉辰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一番粗淺感悟,竟會引來如此大能的讚賞。他連忙躬身行禮:“晚輩胡言亂語,前輩謬讚了。”
“嗬嗬,非是謬讚。”劍癡前輩擺了擺手,“老夫修劍五百餘載,今日聽你一席話,亦有所感悟。你叫葉辰是吧?青雲劍宗,倒是出了個好苗子。”
其他高台上的宗門長老,此刻看向葉辰的目光也變得不同。能得劍癡如此稱讚,這少年絕非池中之物。
天音閣閣主那朦朧的身影,似乎也朝著葉辰的方向微微頷首。
一場由質疑引發的唇槍舌劍,竟以這種方式收場,葉辰的名字,也隨著劍癡前輩的讚賞,第一次在元初界真正的頂尖人物麵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初露崢嶸!
然而,葉辰也敏銳地察覺到,幾道更加陰冷和嫉恨的目光,從人群中射來。他知道,今日的論道,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鬥法與秘境試煉,才是真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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