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初試劍識,鋒芒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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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魂崖上,夜風淒厲。
    葉辰目光一凝,聲音沉穩:“什麽地方?什麽東西?”他清楚,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鬼先生的情報,必然代價不菲。
    “桀桀桀……”鬼先生發出難聽的笑聲,“一個對你而言,或許也是機緣的地方。至於東西嘛……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如何,葉小友,這筆買賣,你做不做?”
    葉辰沉默片刻。淩家的殺局懸在頭頂,家族的血仇更是刻骨銘心,他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
    “我若去了,何時能拿到我想要的情報?”他盯著那團模糊的黑影,試圖從那雙幽深的眸子裏看出些什麽。
    “嗬嗬,老夫從不食言。”鬼先生的語氣帶著幾分篤定,“隻要你取得東西交予我,淩家的毒計,還有那蝕心蠱背後部族的詳細位置,雙手奉上。當然,作為預付,我可以先告訴你,淩嘯天準備用來引你入甕的那個人是誰,以及他們初步設伏的地點。”
    葉辰心中微動。這個條件,聽起來還算公道。至少,能讓他提前洞察一部分危險。
    “好。”他沒有過多猶豫,“但我需要時間準備。而且,你所說的‘地方’,凶險程度如何?”
    “對別人而言,九死一生。”鬼先生的聲音裏透著一股莫名的意味,“對擁有《太初劍典》和你身上那塊玉佩的你而言嘛……或許是五五之數。至於時間,老夫不急。等你覺得實力足夠了,再來找我。這是聯絡我的方式。”
    一枚漆黑的骨片悄無聲息地飛向葉辰。
    葉辰伸手接住,入手冰涼,上麵的紋路比之前那枚更加複雜了幾分。
    “淩家用來引你的人,是你外門時的舊識,一個叫……趙虎的弟子。”鬼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們初步的陷阱,設在青雲坊市外的黑風林。”
    趙虎?
    葉辰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這個名字在他記憶的角落裏翻滾出來,一個趨炎附勢、總跟在淩家子弟身後的模糊身影。沒想到,淩家竟會用這種人。
    “多謝。”葉辰將骨片收入懷中。
    鬼先生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仿佛要融入夜色之中:“期待與葉小友的下次交易,桀桀桀……”
    話音未落,黑影已徹底消散,斷魂崖上隻剩下呼嘯的山風,以及崖邊那道孤峭的身影。
    葉辰靜立良久,山風吹動他的衣袍,獵獵作響。淩家的殺局,鬼先生那神秘的任務,還有家族的血海深仇……一樁樁,一件件,如同沉重的山嶽壓在他的心頭。
    但他眼神沒有半分迷茫,隻有愈發冰冷的銳利。
    “實力……歸根結底,還是實力!”
    他低聲自語,隨即轉身,身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潛龍峰的新洞府,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葉辰並未立刻打坐調息,築基之後澎湃的劍元與新生的劍識,讓他迫切地想要檢驗自身力量的蛻變。這不僅關乎他對自身實力的認知,更是他應對未來一切危機的最大依仗。
    青雲劍宗,內門演武場。
    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灑在寬闊平整的青石場地上,已經有不少內門弟子在此處吞吐靈氣,演練劍法。
    葉辰的出現,如同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立刻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快看,是葉辰師兄!”
    “他不是前幾日才成功築基嗎?這麽快就來演武場了?”
    “聽說葉師兄築基之時,異象驚天,引動宗門關注,實力定然今非昔比!”
    議論聲此起彼伏,不少目光中帶著好奇、審視,甚至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嫉妒。
    葉辰對這些目光早已習慣,他神色平靜,徑直走到演武場一處相對僻靜的角落。
    他緩緩閉上雙眼,心念微動。
    嗡!
    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瞬間擴散開來。
    刹那間,他的感知仿佛掙脫了肉身的束縛,不再僅僅依賴於雙眼和雙耳,而是化作一張無形無質的靈識之網,朝著四麵八方悄然蔓延。
    百米之內,清風拂過草葉的沙沙聲,遠處樹梢上晨鳥梳理羽毛的細碎聲響,甚至一隻螞蟻爬過青石板的微弱震動……一切的一切,都無比清晰地映入他的腦海,形成一幅立體的動態畫卷。
    他甚至能“看”到不遠處一名弟子正在演練劍法,那弟子劍鋒劃破空氣時帶起的微弱氣流軌跡,以及其體內劍元運轉時,某一處經脈節點略顯生澀的凝滯感。
    “這便是劍識麽……”葉辰心中湧起一股明悟。
    這比之煉氣境時的神念,強大了何止十倍!神念僅僅是一種模糊的感知,而劍識,卻如同賦予了他一雙無形的眼睛,能夠洞察秋毫,細致入微。
    他嚐試著將劍識集中於手中的鏽劍之上。
    霎時間,鏽劍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成了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劍身的每一分重量,每一處細微的紋理,甚至劍刃與空氣摩擦時產生的輕微震顫,都清晰無比地反饋回來。
    他深吸一口氣,調動丹田內那如同液態水銀般粘稠而精純的劍元,按照《太初劍典》築基篇的法門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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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
    一道凝練至極的劍氣自鏽劍劍尖吞吐而出,長約半尺,色澤青碧,比之煉氣境時那略顯虛浮的劍氣,凝實了數倍不止!其中蘊含的鋒銳之氣,連葉辰自己都感到一陣心驚。
    “好強的控製力!”
    葉辰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在劍識的輔助之下,他對劍元的操控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精妙境界。如果說以前施展劍招,像是用一把粗陋的斧頭在劈砍柴薪,那麽現在,則像是手持一柄最鋒利的刻刀,在精雕細琢一件藝術品,每一分力量的運用都恰到好處,不差分毫。
    “葉師弟,這麽早就來練劍?當真是勤奮啊!”
    一個爽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葉辰聞聲回頭,隻見楚風一身青色勁裝,身形挺拔,麵帶笑容地朝他走來,目光中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好奇。他自然也聽說了葉辰築基成功的消息,以及那不同尋常的異象。
    “楚師兄。”葉辰微微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哈哈,看你剛才那股子氣勢,築基之後,實力怕是突飛猛進,一日千裏啊!”楚風走到葉辰麵前,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著他,嘖嘖稱奇,“怎麽樣,葉師弟,有沒有興趣過兩招,讓師兄我好好見識見識你如今的手段?”
    葉辰聞言,眼中也露出一絲笑意。他正有此意,自己閉門造車,終究不如實戰演練來得直接有效。
    “正想請楚師兄指點一二。”葉辰幹脆地應道。
    “好!求之不得!”楚風朗聲一笑,他本就是個好武的性子,尤其喜歡與旗鼓相當的對手切磋劍法。
    兩人並肩走向演武場中央較為開闊的區域。
    周圍正在修煉的內門弟子見狀,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約而同地圍攏過來,顯然都想親眼看看這位新晉築基的核心弟子,究竟有何等不凡的實力。
    “是楚風師兄和葉辰師兄要切磋!”
    “楚風師兄可是築基初期的好手,一手青雲劍法使得出神入化,葉辰師兄雖然剛築基,但聽說他在煉氣境時就能越級挑戰,這一戰,怕是有看頭了!”
    “不好說,葉辰師兄築基異象那般驚人,恐怕實力遠超尋常築基初期,楚風師兄未必能占到便宜。”
    議論聲中,楚風已拔出自己的佩劍,劍身清亮如秋水,寒光閃爍,他對著葉辰笑道:“葉師弟,師兄我可不會因為你剛築基就手下留情的哦!”
    “楚師兄盡管施為便是。”葉辰握緊了手中的鏽劍,神情專注,體內劍元緩緩流轉,劍識已然鋪開。
    楚風不再多言,率先出手!
    他身形一動,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青虹,劍速極快,帶起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直刺葉辰胸前要害。
    “好快的劍!”有圍觀弟子忍不住低呼出聲。
    然而,在葉辰的劍識感知之下,楚風的動作卻仿佛被放慢了數倍。
    他出劍的刹那,肩部肌肉的細微繃緊,手腕轉動的輕微弧度,甚至連劍尖前方氣流被破開的微妙變化,都無所遁形,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甚至能隱約“看”到,楚風這一劍後續可能衍生的數種變招軌跡。
    這便是劍識帶來的預判能力!
    電光石火之間,葉辰腳下步伐微微一錯,看似簡單,卻妙到毫巔地避開了劍鋒的直刺。同時,他手中鏽劍後發先至,如羚羊掛角,不帶絲毫煙火氣,卻精準無比地點在了楚風長劍的劍身側麵。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
    楚風隻覺得一股不大卻異常巧妙的勁力從劍身傳來,震得他手臂微微一麻,原本淩厲無匹的劍勢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偏斜開去。
    “嗯?”楚風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訝。
    他這一劍看似簡單直接,實則暗含了三種後續變化,尋常築基初期的修士,即便能擋下,也絕難如此輕鬆寫意地將其化解。
    葉辰卻不給楚風調整的機會,鏽劍一抖,劍光如水銀瀉地,綿密不絕,瞬間反守為攻,朝著楚風周身要害籠罩而去。
    他所施展的,依舊是青雲劍宗的基礎劍法——青雲劍訣,但此刻在他手中使來,每一招每一式,都比以往更加圓融自然,更加淩厲迅捷,出劍的角度也更加刁鑽古怪,令人防不勝防。
    楚風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急促而清脆的劍刃交擊之聲如同爆豆般在演武場上空回響。
    兩人身形兔起鶻落,劍光閃爍不定,轉眼之間便已交手了數十招。
    圍觀的弟子們看得是眼花繚亂,心馳神搖。
    “太快了!葉師兄的劍法,好像比以前更加精妙了!”
    “你們看,楚風師兄似乎……似乎被壓製住了?”
    楚風此刻心中的駭然,遠比旁觀者更甚。
    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變幻劍招,如何加快劍速,葉辰總能像是提前洞察了他的意圖一般,總能在他劍招將出未出之際,便作出最精準、最有效的應對。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所有的動作,每一個細微的念頭,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對方的感知之下,無所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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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何等恐怖的感知能力?”楚風越打越是心驚。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劍元毫無保留地爆發開來,劍勢陡然一變,由先前的靈動迅捷,轉為大開大合,威猛絕倫。
    “青雲十三劍,風卷殘雲!”
    楚風口中發出一聲低喝,手中長劍劍光暴漲數尺,刹那間幻化出重重劍影,化作一片密不透風的劍幕,如同狂風卷集殘雲一般,向著葉辰席卷而去。這是他壓箱底的絕招之一,威力非同小可。
    葉辰目光平靜如水,不起絲毫波瀾。
    在劍識的洞察之下,那看似無懈可擊的劍幕,卻有幾處微不可察的薄弱節點,如同棋盤上的破綻,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
    他沒有選擇硬接,手中鏽劍輕盈一點,劍尖在劍幕之上連點數下,身形如同一尾滑不留手的遊魚,竟是從那劍幕的縫隙之中鬼魅般穿梭而過,一劍直刺楚風尚未回防的左肩!
    “什麽?!”
    楚風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全力施為的得意一擊,竟然會被葉辰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輕易破解!
    他倉促之間想要收劍回防,卻已然慢了一步。
    鏘!
    葉辰的鏽劍劍尖精準無比地點在了他的護身劍罡之上,發出一聲悶響,一股沛然力道透體而入,將他震得接連倒退了半步,方才穩住身形。
    “承讓了,楚師兄。”葉辰收劍而立,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微微喘息。
    雖然隻是友誼切磋,點到即止,但劍識的全力催動,對他目前的心神消耗依舊不小。
    楚風愣愣地看著葉辰,又看了看自己微微發麻的左肩,半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葉師弟,你這……你這當真是剛剛築基的修士?”
    他感覺自己麵對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初入築基境的新人,倒像是一個在劍道上浸淫了數十年的老怪物,每一劍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僥幸而已。”葉辰謙虛地笑了笑。
    “僥幸?我看絕非僥幸。”楚風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歎服之色,“你的感知能力,還有你對劍招的理解和運用,簡直……簡直是匪夷所思!特別是那種料敵先機、提前預判的感覺,太可怕了!”
    他看向葉辰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好奇,轉為了深深的敬佩。
    周圍圍觀的弟子們也是一片嘩然,看向葉辰的目光中,除了震驚,更多了幾分敬畏。以築基初期的修為,如此輕易地擊敗了同為築基初期的老牌弟子楚風,葉辰的實力,已經毋庸置疑。
    葉辰微微一笑,心中卻是一片雪亮。
    通過與楚風的這一場切磋,他對劍識的強大與神妙,有了更為直觀和深刻的體會。
    劍識,不僅僅是感知範圍的簡單擴大,更是對戰鬥本能的一種極致升華。它能讓他洞察先機,料敵於前,在瞬息萬變的戰局中,總能找到最佳的應對之策。
    再配合《太初劍典》凝練無比的劍元,以及日益精進的劍術,他的綜合實力,的確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鋒芒更盛啊……”葉辰在心中輕輕感歎一句。
    他不由自主地緊了緊手中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鏽劍。
    淩家的殺局,鬼先生那充滿未知的任務,還有那壓在心頭沉甸甸的家族血仇……
    未來的道路,依舊布滿了荊棘與坎坷。
    但他有信心,憑借手中的三尺青鋒,以及這新生的強大劍識,定能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隻是,鬼先生所說的那個神秘的“地方”,究竟是什麽所在?他又為何篤定自己擁有《太初劍典》和那塊神秘玉佩,就能有五成生機?
    還有,趙虎……這個名字,在他平靜的心湖中,勾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漣漪。看來,青雲坊市,近期是必須要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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