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古老遺跡,石奴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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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流域深處,濃鬱瘴氣遮蔽天穹,陽光難以穿透,隻留一片昏暗。濕冷空氣包裹周身,腥氣不散。這裏沒有一絲生機,隻有腐朽與死亡。遠處,水流急促,發出低沉轟鳴。水下,不時傳來詭異波動。
葉辰身旁,碧水柔還在輕撫她師兄的額頭。那人臉麵青紫,喉間偶有痛苦嗚咽,卻吐不出一句完整話語。魂毒的侵蝕,正無情剝奪他的意識。這場景讓人心頭壓抑。
葉辰目光從她師兄身上移開,落在其他獲救修士。他們同樣虛弱,或昏迷,或眼神呆滯。血祭陣法抽幹生機,又沒有直接性命之憂,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態,更添悲涼。
他俯身,拍了拍一個修士的肩膀。那修士微微睜開眼,眼裏沒有焦距。
“你叫什麽?”葉辰輕聲詢問。
那修士嘴唇顫動,發出“嘶啦”一聲,像破舊風箱鼓動。“王……王六……”他聲音嘶啞,一個字一個字蹦出。
“王六,幽影樓抓你們,有沒有說過為什麽?”
王六眼神渙散,瞳孔微微放大。“不……不知……他們……他們要血……血……”他身軀又是一陣劇烈顫抖,似乎觸及了極度恐懼。
葉辰不再追問。他明白,這些被擄修士,大多是修為低微者,或者隻是路過此地。他們被抓來,直接塞入籠中,隻等血祭。對幽影樓的真實目的、高層部署,他們根本一無所知。
“線索斷了。”葉辰心中閃過一念。這次營救,雖然救下不少性命,也摧毀一個暗巢,可幽影樓的神秘麵紗,並未被真正揭開。相反,更添一層迷霧。玉羅刹的狡猾,以及她對暗巢的毫不留情,都說明這組織遠比想象中複雜。
墨蛟老祖的意念再次傳來,這一次,更加清晰,帶著一種古老的不耐。
“他們,需要‘生機’,喚醒更深層次的‘死寂’。”意念在葉辰識海回蕩。“這暗巢,隻是他們獲取生機的‘泵’。真正的‘核’,在更古老的區域,那片‘禁地’。”
生機與死寂?泵與核?禁地?
葉辰皺眉。墨蛟老祖的言語充滿了隱晦。它知曉幽影樓謀劃,卻不願或無法說得更明白。是受到某種限製?還是事情本身就超出了墨蛟老祖可以言明的範疇?
他看向墨蛟老祖隱匿方向,黑水翻滾處,巨大的陰影在瘴氣中若隱若現。墨蛟老祖龐大到讓人窒息,即便隔著迷霧,威壓仍然沉重。它或許真的有難言之隱。
碧水柔抱緊師兄,身軀微微發抖。寒意、恐懼、無力感,纏繞著她。葉辰走到她身邊,伸手輕搭她肩膀。
“柔兒,我們不能停留。”葉辰聲音低沉,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碧水柔猛地抬頭,眼圈發紅。“可是……師兄他……”她看向自己師兄,眼神充滿絕望。
“魂毒沒有立即性命之憂,隻是抑製神智。”葉辰說。“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幽影樓吃了虧,很快便會追查。”
他沒有告訴她墨蛟老祖的話。現在告訴她幽影樓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核”,隻會增加她的絕望。
碧水柔低頭,她當然明白。黑水流域的凶險,玉羅刹的狠辣,都讓她心寒。留下,隻會麵臨更強報複。
“那……他們呢?”碧水柔指了指周圍躺倒的修士。
“墨蛟老祖會安排。”葉辰回答。他與墨蛟老祖已有約定,這些幸存者,墨蛟老祖會負責保護。這是一個古老生靈的承諾。
葉辰目光再次投向黑水流域的深處。
那裏,不僅有瘴氣,有水流,有危險,更有墨蛟老祖口中的“禁地”。幽影樓的真正目標,他們的“核”,以及那需要“生機”去“喚醒”的“死寂”,答案或許就在那裏。
他身體微動,黑水特有的腥臭氣味,此刻仿佛變了一種味道,它帶著一絲古老,一絲誘惑,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秘。
這次的“黑水迷蹤”,遠比他最初想的要複雜。它不是簡單的修士失蹤,不是普通的陰謀。這背後,牽扯到幽影樓更深層的秘密,甚至可能與黑水流域本身,甚至上古時代,有著某種聯係。
他的手,不自覺握上劍柄,劍身冰涼觸感,一股力量從指尖蔓延。
“走吧。”葉辰再次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隻有前行的決心。
碧水柔咬唇,她深深看了師兄一眼,眼中淚水再也忍不住,滾落臉頰。她慢慢站起,扶住身旁的一位師姐,拖著疲憊身軀,跟上葉辰腳步。
腳下泥濘,每一步都帶著沉重。黑水吞噬了暗巢,卻無法洗淨這裏彌漫的血腥氣味。這味道,仿佛預示著更大,更深的血腥,正等待著他們。
葉辰知道,前方的路,隻會更險惡。但線索中斷,便要主動出擊。
黑水深處,那片被墨蛟老祖稱為“禁地”的古老區域,現在是唯一可能揭開幽影樓真麵目的地方。
答案,在那裏。危機,也在那裏。
葉辰步履堅定,劍意內斂,目光穿透層層瘴氣,直指黑水流域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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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深入,瘴氣愈發濃稠,壓迫感從四麵八方湧來,像是無形巨手,要將一切活物碾碎。濕氣浸透衣袍,寒意紮進骨髓。腳下泥濘越來越深,每一步都拉扯著鞋底,發出“噗嗤”聲。
遠處,水流轟鳴聲逐漸清晰,那不是尋常水聲,更像沉睡巨獸的低吼,帶著古老與蠻荒。水麵浮動詭異的磷光,忽明忽暗,那是水中某些古生物留下的痕跡,還是某種奇異能量的泄露?葉辰劍眉緊鎖。
“好冷……”碧水柔一個哆嗦,她抱緊自己,牙齒輕顫。周身元力運轉,卻也隻能稍稍抵禦這透骨的寒氣。
“再堅持。”葉辰沉聲,他的靈識已捕捉到前方異樣的能量波動。那波動古老,浩瀚,與這流域的陰沉格格不入。
墨蛟老祖的意念再次傳入識海,這次帶著些微急促“快了!感受到了嗎?那就是‘核’!但……不,他們為何能提前……!”墨蛟老祖的聲音突然斷裂,似乎遇到了某種強大的幹擾。
葉辰心頭一沉。墨蛟老祖是此地守護者,連它都出現這般異常,前方的情況比預想更糟。
穿過一片尤其濃密的瘴氣團,眼前景象豁然開朗,卻也更顯壓抑。
那不是開闊地,而是一處巨大的水下裂穀。裂穀上方,一座殘破的古建築群懸浮在半空。建築主體被藤蔓與苔蘚覆蓋,石料漆黑,透出萬古歲月的滄桑。它們並非漂浮,而是被某種無形力量托舉,邊緣有淡淡的符文微光閃爍,構成一個巨大的穹頂。裂穀下方,黑水深不見底,偶爾有氣泡從深淵湧出,伴隨低沉轟鳴。
“遺跡……”碧水柔失聲。這景象壯觀而詭異。
遺跡入口,一道高大的身影靜默矗立。
那是一個石雕,通體灰白,肌肉線條分明,雙手垂落,如同最忠誠的守衛。它身高丈許,周身沒有一絲生命氣息。然而,此刻這石雕的雙眼,卻閃爍著猩紅光芒。它胸口處,一道巨大的符文陣法以一種不自然的姿態嵌入其中,符文紋路蜿蜒扭曲,散發邪異的血色光暈,與石雕本身古樸的氣息格格不入。
“石奴……”葉辰凝聲,這是墨蛟老祖提過的遺跡守護傀儡。
石奴動了。
沒有聲音,沒有摩擦,它龐大的身軀僅僅是輕輕一震,便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猩紅眼珠緩緩轉動,鎖定葉辰。
墨蛟老祖的意念急切傳來“小心!它被幽影樓提前喚醒了!用的是邪法,不,那是一種獻祭!它比原有的狀態更強,更……狂暴!”
石奴抬起了手臂,動作緩慢,卻蘊含山嶽般的力量。它那空洞的石掌,直直朝葉辰的方向推出。
空氣瞬間凝滯,一種無形的力量衝擊而來,帶著石破天驚的壓迫感。
葉辰麵色微變,幽影樓果然早有準備,甚至比墨蛟老祖預計的還要快,還要狠。這石奴,已非尋常。
“它擋路了。”葉辰沉聲,語氣中沒有驚慌,隻有劍鋒出鞘前的冷凝。
遺跡已現,幽影樓的“核”近在咫尺。但眼前,這被邪法催動的石奴,已成無法繞開的障礙。
一場硬戰,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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