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李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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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烈等人到了慶陽城下,城頭上的縣令和眾人不停扯皮,遲遲不開城門,沈烈沒了耐心,一躍上了城頭。
    縣令李守水沒想到這麽高的城牆沈烈說上就上,頓時被他這一手嚇得麵如土色。
    這慶陽縣的城牆低矮不足十米,自是不能和雲州府的高牆相提並論。
    沈烈登上城頭之後,一瞬間周身暴發出三分氣血修為,便將城頭上的幾人震得膝蓋直顫,幾乎快要跪了下去。
    李守水瞧著沈烈瞬間接近,他嚇得腦門大汗直流,已經磕巴了起來。
    “沈、沈大人,我!”
    沈烈慢慢走到李守水身邊,伸出大手,立馬嚇得他縮起了頭來
    但沈烈並沒有做什麽,隻是輕輕撣了撣他官服上的灰塵。
    “李大人,我們趕了一天的路,兄弟們已經夠疲憊了,麻煩你下令開門吧。”沈烈平靜說道。
    沈烈雖然官大幾級,又有武宗修為傍身,但李守水畢竟是這慶陽的一把手。
    沈烈還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做,大家都是明白人,這一記下馬威點到即止就好。
    李守水見自己安然無恙,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連忙點頭。
    “是、是,下官這就命人開門。”
    李守水吩咐了一聲,隨後隻聽城門處哐啷一聲,隨後緩緩打開。
    牛金見城門開了,哈哈一笑,接著大手一揮。
    “嘿嘿!兄弟們,咱們進城嘍!”
    石開和王小虎幾人在一旁笑的直搖頭。
    張遼忍不住吐槽道:“老牛,你他娘的是邊軍,不是他娘的馬賊。”
    眾人進了慶陽縣城,發現這城外看著破破爛爛,城中倒是一片繁華景象,商旅小販往來絡繹不絕。
    雖然慶陽隻是個縣城,但地近中原富庶地帶,城內的樓宇街道看著比雲州府也差不了多少。
    瞧著城中熱鬧景象,要不是沈烈幾人從雲州來,還真以為現在是個太平盛世呢。
    隻不過現在胡虜南下,京師又被圍困,局勢正是分外敏感危機的時候。
    城中的百姓慕然見到這麽多風塵仆仆的士兵出現,都遠遠地打量著沈烈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時間都人心惶惶起來。
    沈烈和李守水並排走著,沈烈大步流星,邊走邊看,李守水便隻好在一旁快步跟上。
    此時天色漸晚,眾人奔波了一路,還沒吃上什麽像樣的東西,好多士兵已經餓的肚子直叫。
    “李縣令。”
    “誒誒,下官在。”
    沈烈笑著說道:“我這些兄弟的住處,還要勞煩縣令大人安排。”
    縣令連忙點頭道:“好說好說,這縣裏的衛所還有空著的營房,下官即刻就差人安排。”
    “那就有勞縣令大人了。”
    “不勞煩、不勞煩,嘿嘿,這是下官分內之事。”
    雖然沈烈比自己要高出幾級,不過李守水剛才還以為他隻是個粗莽的武夫。
    但沒想到竟然對自己這麽客氣,一時間心裏不免寵辱若驚。
    “沈大人遠道而來,下官今晚設宴,為沈大人接風洗塵,還望沈大人賞光啊。”
    沈烈點了點頭,“好說好說。”
    沈烈一行人久在雲州府,消息閉塞,正好趁晚上好好問問李縣令,現在的局勢如何。
    “哦對了。”沈烈想起來還有一件最為要緊的事情沒交代。
    “我們明日要起身前往河間府,和勤王隊伍匯合,路上所需三日糧草,還要勞煩慶陽縣供給。”
    按照大夏的法製,軍隊沿途經過之處,州府郡縣皆有供給糧草之責,不得推諉。
    可李縣令一聽到沈烈朝他要糧,卻立馬為難了起來。
    “這、這。”
    沈烈見狀,不由得問道:“怎麽李縣令,可是有什麽難處?”
    “沈大人,實不相瞞,不是下官不願調派糧草,隻是縣中實在無糧可派啊。”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了縣中衛所,諾大的衛所之中隻有零星幾個士兵,還都是些老胳膊老腿。
    這些老兵見到沈烈這些身強力壯的邊軍,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士兵們拴了馬,各自找了空營房,接著準備到縣城裏飽餐一頓。
    “傳我軍令, 不許在城中鬧事,違者嚴懲不貸。”
    沈烈對石開和王小虎幾人說道,幾人隨即便吩咐了下去。
    沈烈定下的軍規早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烙入士兵的腦海之中。
    就連之前招募的那些窮凶極惡的山賊,現在都成了秋毫無犯的士兵。
    對於士兵的軍紀,沈烈自然不擔心,隻不過是習慣性的提醒。
    交代完了事情,沈烈接著問道李守水。
    “李縣令,這城中怎麽沒有糧食呢?”
    沈烈十分不解,現在是冬季,又不是農家青黃不接的時候,照理說正是秋收後,糧食滿倉準備過冬的時節。
    李守水一臉為難的說道:“沈大人,你有所不知,縣裏的農稅少得可憐,每年收繳上去後剩下的,也隻夠衙門的日常開銷而已。”
    沈烈無奈地笑了,“李大人,你可別跟我哭窮,就幾百人的糧草而已,怕是還不抵晚上一頓接風宴花的多吧。”
    沈烈還在青溪村的時候,就知道朝廷稅負繁重,見過官吏層層盤剝,逼得青溪村百姓隻能進山躲避。
    要說縣裏沒錢,沈烈是一萬個不相信。
    “下官萬不敢欺瞞沈大人。”李守水連忙慌亂的擺手道。
    “縣衙真的沒有餘糧了,晚上的接風宴,還得是下官自掏腰包。”說到這裏,李守水局促的搓起了手。
    沈烈這才注意到李守水的官府上還帶著好幾處補丁,見他說的不像假的,沈烈忍不住問道:
    “慶陽這麽大一個縣,靠著田稅商稅,怎麽也不該如此拮據吧。”
    說到這裏,李守水重重歎了口氣。
    “沈大人說的不錯,按理說本來稅收確實該這麽少,隻不過沈大人有所不知,朝廷有政策,對士族大家減免稅收,藩王也無需納稅。”
    “我大夏立國近百年,士族門閥和藩王的土地是越來越多,平民百姓的地是越來越少,不少百姓無路可走,隻好委身於世家大族。”
    “我慶陽縣內,便有崔氏一門望族,家中良田萬畝,崔氏祖輩至今皆在朝中為官,族內子弟皆不納稅,這官府的稅收自然就少了。”
    原來是這樣...
    沈烈點了點頭,這局麵他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沈烈立馬想起了,前世有明一代那些首輔,致仕之後家中已經積攢了數萬畝,甚至數十萬畝良田。
    士族做大,上麵的皇帝和下麵的百姓都窮的叮當響。
    這可不是什麽好征兆啊。
    沈烈暗自搖了搖頭。
    看來,該讓這崔氏一族放放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