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惡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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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隆!
葬滅萬道的黑光與衝天而起的赤怨邪焰,如同兩頭不共戴天的太古凶獸,在破碎輪回輪盤的殘骸之上轟然對撞!
沒有驚天的爆炸聲響,有的隻是更深沉、更本源的撕裂與湮滅!那是法則層麵的交鋒,是兩股注定無法相容的大道真意的瘋狂絞殺!
黑色的漩渦深邃如獄,由那九竅葬天棺演化而成,九個竅穴旋轉如黑洞,釋放出埋葬諸天、令萬道終結的森然意誌。
而赤紅的怨毒邪焰則翻騰咆哮,由無數沉淪輪回、億萬亡魂的極致痛苦與不甘熔煉而成,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拖入永劫的餓鬼道業火之中。
空間徹底化為混沌漿糊,被反複折疊、粉碎又重塑。
無數空間碎片還未濺射,就被那狂暴的對衝力量徹底磨滅,化作虛無。
光線在接觸的瞬間就已扭曲消失,隻餘下純粹的黑與赤,在無聲中角力,將彼此的存在寸寸撕裂、吞噬。
輪回殿主所化的那巨大赤紅巨繭劇烈搏動著,那道裂開的縫隙之後,燃燒著無盡怨恨邪焰的豎瞳死死鎖定吳通,目光之熾毒,幾乎要將虛空都洞穿焚毀。
“吳通——!”一聲摻雜了億萬瀕死生靈尖嘯的怒嚎從那搏動的巨繭核心傳出,音波化作實質的血色漣漪衝擊開來,所過之處,連混沌都被強行染上一層汙穢的赤色。
“吾乃輪回仙王‘餓鬼道’本源之身!你豈能葬我?!”
那巨大的豎瞳驟然爆發!如同血色的熔岩火山噴發,一道凝練到極致、蘊含無盡沉淪意誌的赤紅光柱,裹挾著撼動六道輪回根基的怨毒詛咒,撕裂了葬滅黑光的壓製,直刺吳通麵門!
光柱所經之處,無數扭曲的亡魂麵孔在其中哀嚎、沉浮、掙紮,那是億萬輪回中無法解脫的苦難總和!
吳通立於風暴核心,黑色衣袍在滅世般的能量亂流中獵獵作響,卻穩如亙古礁石。
麵對足以令大羅金仙腐朽隕落的詛咒光柱,他籠罩在混沌氣中的臉龐毫無波瀾,唯有一雙眸子,深邃冰冷,如同凍結了萬古光陰的寒星潭淵。
“餓鬼道身?沉淪怨毒?”他低聲開合,話語清晰地穿透毀滅的轟鳴,帶著一種俯視井底之蛙的蔑然。
“輪回老鬼的分身,也隻有這點醃臢貨色了。”
他根本不曾躲閃,甚至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托在他左掌上的那口九竅葬天棺,驟然嗡鳴!
青銅棺身之上,萬古沉積的血鏽斑紋此刻仿佛活了過來,流淌出古老而玄奧的葬滅符文。
那九個竅穴旋轉的速度瞬間超越極限,不再是黑洞的形狀,而是徹底化作了九個吞噬一切光芒與生機的“無”!
一種超越了毀滅,代表了大道終焉、萬物歸寂的終極真意轟然爆發!
嗡——!
葬天棺在他掌心猛地一震,仿佛從沉眠中真正蘇醒的滅世凶獸。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那道蘊含了無盡沉淪怨念、足以貫穿大界的赤紅光柱,在觸及那九個瘋狂旋轉的“無”之竅穴瞬間,就如同飛蛾撞進了滅世熔爐的入口!
浩大的赤紅洪流被一股淩駕其上、冰冷決絕的意誌強行扭曲、拉扯!
赤紅詛咒光柱硬生生被撕扯成九股粗壯的怨毒洪流,分別灌入那九個旋轉的竅穴!
整個過程狂暴而詭異。
億萬亡魂的哀嚎在接觸到棺身表麵流淌的葬滅符文時,如同被投入油鍋的殘雪,發出滋啦作響的、最為淒厲尖銳的魂靈湮滅聲!
“吼——!!!”
赤紅巨繭劇烈震蕩,巨繭核心的搏動陡然加劇,如同被捅穿了心窩的魔心在絕望中瘋狂抽搐。
輪回殿主餓鬼道身)的意誌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帶著被強行掠奪本源的劇痛與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那巨大的豎瞳甚至流出了濃稠如實質的赤色淚漿,那是餓鬼道本源被撕裂汲取的直接體現!
“萬道……歸寂?!”巨繭中的嘶嚎音調都扭曲了,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你怎麽可能觸及……真正的‘葬’之終極?!”
“終極?本座還差的遠。”吳通淡漠開口,聲音清晰穿透吞噬怨毒的滋啦聲與輪回殿主痛苦的咆哮。
“不過,葬你這道汙穢分身,足夠了。”
他右臂緩緩抬起,五指張開,對著那痛苦搏動的赤紅巨繭,輕輕一握!
並非實體上的抓取,而是意念的鎖定。
“太虛吞天!”
四字吐出,宛如天道敕令,宣告天地法則的逆轉!
嗡!!!
整片殘破的輪回空間,不,是整個由無數古老星辰碎片凝聚而成的死寂大域,都隨著這聲敕令驟然震顫!
天地,瞬間暗淡無光!
並非被遮擋,而是被徹底抽幹!
遙遠的星河深處,那億萬年來恒定燃燒的日月星辰,此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華,仿佛要在熄滅前傾盡最後的生命!
然而,這浩蕩無匹的日月神能、星輝精華,卻如同遭遇了宇宙級別的巨大磁石引力,被硬生生從遙遠的星域中撕扯下來,化作九十九條橫貫宇宙虛空的、肉眼可見的奔湧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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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河所過之處,連星骸都被碾碎成粉!
它們瘋狂地朝著這方殘破輪盤匯聚!
大域內。殘破的星辰碎片大地之上,無數地脈炸開,積存了億萬年的大地龍氣、精粹無比的生命根源靈力、乃至空氣本身蘊含的微薄靈氣,此刻都如同地底噴薄的岩漿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形成肉眼可見的、乳白色的靈精狂潮,自大地深處噴湧上天,匯聚成鋪天蓋地的靈力大潮!
四麵八方!
天上地下!
無窮無盡的日、月、星、天、地本源精粹,如同聽到了不可抗拒的神王召喚,形成一片片滅世海嘯般的能量狂潮,朝著那風暴中心的唯一存在——吳通——瘋狂灌入!
尤其是他那張開的右手上方!
那裏,仿佛形成了一個宇宙誕生之初的原點——一個徹底無序、吞噬一切的混沌風暴眼!
比之前九竅葬天棺的吞噬恐怖千百倍!
它狂暴地旋轉著,撕裂時空,扭曲光線,形成一個橫貫天穹的巨大漩渦漏鬥!
這漩渦深不見底,連通著混沌,散發出令萬物歸墟的原始意誌!
漩渦的核心,便是吳通微微張開的口!
萬道精華凝聚的狂瀾在衝入漩渦的刹那,便被壓縮、轉化,剝離一切屬性,歸於最原始、最狂暴也最磅礴的混沌狀態,然後奔騰著,咆哮著,爭先恐後地沒入他那如同容納乾坤的口中!
景象駭世!
這片廣袤到無法想象、不知多少億萬裏、凝聚諸多上古星辰殘骸的大域世界,在萬分之一息的時間內被徹底抽幹了所有能量!
沒有光,沒有熱,沒有靈,隻有一片比最深海底還要沉暗的空虛死寂!
在這無垠的黑暗死寂背景上,唯餘那橫貫星宇的能量狂潮旋渦,以及漩渦中心那道靜靜懸立、張口鯨吞天地源能的黑袍身影!
“天……天塌了!星辰滅了!”死寂大域邊緣的虛空中,有數個僥幸未在之前葬天棺鎮壓輪回殿時被碾碎的小空間氣泡得以幸存,其中聚集著一些被輪回古地詭異吸引而來的探索者。
此刻,一個幹瘦如骷髏、穿著古老皮甲的老者驚恐地癱倒在氣泡邊緣,牙齒瘋狂打顫,盯著外麵抽筋剝髓般的恐怖景象,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那……那是什麽魔物?吞星噬日!他吸幹了一個世界!”
這氣泡內空間劇烈搖晃,稀薄的靈氣正被外麵恐怖的吸力絲絲縷縷強行抽取。
另一個穿著華麗長袍、之前還帶著幾分桀驁的年輕人臉色慘白如紙,死死抓著氣泡內壁凸起的一根晶刺才穩住身形,眼中再無絲毫傲氣,隻有深入骨髓的恐懼。
“不!不止世界!他……他在抽取星宇之外的力量!快看星辰!不,看不見了!都……都沒光了!”他指著外麵徹底陷入永恒的黑暗虛空,語無倫次。
“完了,這下全完了!”有人絕望地抱頭蹲下,聲音帶著哭腔。
“被這種級別的存在注意到,我們這些螞蚱……怕是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了……”他的話語引起一片難以言喻的沉默,恐懼在無聲蔓延。
另一個躲在氣泡更深處、須發皆白卻身材壯碩的老翁,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吳通那張口吞噬天地的景象,臉上肌肉劇烈抽搐,喃喃自語,道出了讓氣泡內所有人血液都幾乎凍結的猜測。
“混沌氣息……那是……難道是傳說中的混沌體?!古之神魔,開辟混沌,吞吐乾坤……天要變,地要覆啊……”
他的話讓整個氣泡陷入了絕對死寂,連粗重的呼吸聲都消失了,隻剩一片冰涼到骨髓的絕望。混沌體,那是隻存在於天地初開、蒙昧神話中的禁忌體質傳說!
轟——!!!
那狂暴的、仿佛要吸幹整個宇宙的能量漩渦,在吳通張口一吸間,瞬息間被徹底抽空,盡數沒入他體內!
那足以令星辰都炸開的海量混沌源能,竟瞬間被完美熔煉、歸攏!
他周身原本散逸的混沌霧靄刹那間濃鬱了千百倍,如同洶湧的海潮將他環繞,散發出的氣息厚重、蒼茫、古老,如同創世與終焉同時匯聚於一身!
“輪回鎖身,萬古皆寂!”
被吞噬了磅礴赤鬼本源的赤紅巨繭深處,輪回殿主餓鬼道身)的意誌發出了拚盡一切的、歇斯底裏的咆哮!
伴隨著這聲蘊著血淚詛咒的怒號,巨繭表麵那些瘋狂流動、扭曲的赤紅色輪回古符驟然爆發出史無前例的邪異光芒!
“噗——”“噗——”“噗——”……
令人神魂刺痛的密集爆裂聲響起!
隻見赤紅巨繭的表皮上,數不清有多少個符文節點處,猛地炸開一朵朵粘稠、汙穢的赤黑色“血花”!
每一朵血花炸開的瞬間,都伴隨著一個扭曲到極點、麵容痛苦絕望、發出無聲哀嚎的亡魂虛影!
血花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勾連,頃刻間化作億萬條粘稠的、由汙濁血肉與凝固怨氣組成的鎖鏈!
這些鎖鏈並非物理形態,它們無視空間距離,纏繞著六道輪回終結的詛咒,剛一出現,便帶著億萬亡魂同墜無間永劫的怨毒鎖定,如同億萬條從餓鬼道最深汙穢泥潭中探出的鬼手,徑直纏繞向吳通!
它們要強行將吳通,連同他所背負的太虛因果,一起拉入那沉淪億萬年的汙濁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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