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義停了一下，掃了魏征明和崔浩一眼。
    “我在寶藏裏翻出來點奇怪的玩意兒。”
    他把幾封信從懷裏抽出來，塞到李睿手上。
    李睿接過信，隨便翻了翻，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魏相，崔大人，你們瞧瞧這都什麽東西。”
    他把信隨手扔到他們麵前。
    魏征明撿起來掃一眼，臉色一下就白了。
    那正是他寫給陳日焜的信，說要幫陳日焜複國，條件是把安南的鹽鐵生意給魏家。
    崔浩拿到的信麻煩更大，裏麵全是他挪用軍餉的賬目。
    合著他來安南也就是打算撈點油水。
    “這、這信肯定不是真的……”
    魏征明聲音都發虛。
    “假的？我有必要編這些嗎。”
    李睿冷著臉說“陳日焜已經全招了，說是你們主動找他，要聯手對付我。”
    “還說你們答應事成之後，安南一半的土地歸你們幾家瓜分。”
    這當然是李睿編的，陳日焜現在估計已經被做掉了。
    但魏征明不知道啊，他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勾結外敵圖謀造反，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陛下饒命，臣知錯了。”
    魏征明撲通一聲跪下。
    崔浩也跟著跪了，他那點貪汙軍餉的事跟魏征明比起來不算什麽。
    但落在李睿手裏，照樣是死罪。
    “現在知錯了，晚了。”
    李睿聲音冰冷。
    “來人，把這兩個叛賊拿下。”
    羽林衛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兩人綁了。
    “陛下，臣冤枉啊。”
    魏征明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冤枉，證據確鑿你說冤枉。”
    “行，朕給你個機會。”
    李睿走到他麵前。
    “你現在就寫信給你在京城的同黨，讓他們老老實實把吞下去的土地都吐出來。”
    “做到了，朕可以饒你不死。”
    魏征明愣住了。
    讓他出賣同黨，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不寫，現在就得死。
    “臣……臣寫。”
    求生的本能戰勝了一切。
    “很好。”李睿滿意地點頭，又看向崔浩。
    “你也一樣，把你知道的那些貪官汙吏都供出來。”
    “一個都不許漏。”
    崔浩哪裏還敢說不，連連點頭。
    孔長瑞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皇帝這是一石二鳥啊。
    不光解決了魏征明和崔浩，還能順藤摸瓜把京城那幫人一網打盡。
    最絕的是，動手的不是皇帝，而是他們自己人。
    魏征明出賣同黨，崔浩檢舉貪官。
    到時候那些人恨也隻能恨他們兩個，恨不到皇帝頭上。
    “王守義。”
    “末將在。”
    “立刻派人把這兩個叛賊的供詞送回京城。”
    “讓刑部和大理寺聯合辦案，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記住，動作要快，不要給他們串供的機會。”
    “末將遵旨。”
    王守義領命而去。
    魏征明和崔浩被拖了下去，臨走時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李睿。
    可惜他們現在是階下囚，什麽都做不了。
    堂上重新恢複平靜。
    孔長瑞這才敢開口。
    “陛下，這樣做會不會激起世家的反彈。”
    “反彈，他們拿什麽反彈。”
    李睿不以為然。
    “魏征明都招了，他們還能說什麽。”
    “再說了，朕又不是要滅了所有世家。”
    “隻是要敲打敲打那些不老實的。”
    “聰明的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孔長瑞想想也是。
    殺雞儆猴，魏征明就是那隻雞。
    其他世家看到他的下場，自然會掂量掂量。
    是跟皇帝作對落個身敗名裂，還是老老實實交出一部分利益保全家族。
    “對了，黎利那邊處理好了嗎。”
    李睿問道。
    “已經按陛下的意思辦了。”
    孔長瑞回答。
    “封他為歸義侯，食邑千戶。”
    “他的三萬兵馬也都收編了。”
    “很好。”李睿點點頭。
    “立刻派人去清化，履行朕的承諾。”
    “把黎利名下的土地都分給當地百姓。”
    “記住，要大張旗鼓地分，讓所有人都看到。”
    孔長瑞明白李睿的用意。
    這是在告訴整個安南的百姓，跟著大夏有肉吃。
    同時也是在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士族，對抗朝廷的下場就是被抄家分地。
    “還有，朕要在安南推行新政。”
    李睿繼續說道。
    “所有土地收歸國有，然後按人頭分配給百姓。”
    “每戶三十畝，多了不給，少了補足。”
    “租子改為三成，而且是交給朝廷，不是交給地主。”
    孔長瑞聽得心驚肉跳。
    這簡直是要把安南的土地製度推倒重來。
    “陛下，這會不會步子太大了。”
    “安南的士族雖然被打壓下去了，但畢竟根深蒂固。”
    “這樣激進的改革，恐怕會引起動亂。”
    “動亂，誰敢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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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睿冷笑“黎利三萬大軍都降了，他們還能翻起什麽浪花。”
    “再說了，朕手裏有兵有糧有錢。”
    “他們拿什麽跟朕鬥。”
    確實，現在安南的軍隊都在李睿手裏。
    陳日焜的寶藏也到手了，有的是錢收買人心。
    那些士族就算想反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
    “朕給他們兩個選擇。”
    李睿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要麽配合新政，交出土地，朝廷給予補償。”
    “要麽對抗到底，然後被連根拔起。”
    孔長瑞還想再說什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朝廷的狗官都該死，憑什麽搶我們的地！”
    李睿眉頭一挑，這聲音來得正是時候。
    門被撞開，幾個安南本地的中小士族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姓黃。
    黃老頭一進門就指著李睿鼻子罵。
    “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說收地就收地。”
    “我黃家在清化經營了兩百年，地契都是官府認證的。”
    “你一句話就要我們交出來，做夢！”
    後麵跟著的幾個士族也七嘴八舌附和。
    “就是，我們又沒犯法，憑什麽抄家。”
    “大夏不是講律法嗎，這就是你們的律法？”
    “今天你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去京城告禦狀！”
    王守義剛要上前拿人，李睿抬手製止了他。
    “黃老爺是吧，你說你們黃家的地契是官府認證的。”
    黃老頭梗著脖子。
    “那是自然，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哪個官府認證的。”
    “當然是安南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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