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現在心裏是一團霧水，自己在被拉入夢境的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了，正好孟離在這裏，他可以問一問最近發生的事。
    孟離摸摸腦袋，思索最近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然後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想到的事情告訴穆陽。
    “我們出去之後不久，這裏的鬼怪就將至災領域展開了，聽薑惟說，佛寺裏的那個最強的鬼怪有藍級的實力。薑惟說他要去佛寺看看，之後就讓我們去把群眾接出至災。”
    “我把一些民眾放在至災領域的邊界，幸好領域沒有完全合攏，一些人正好借著這機會出去。”
    孟離將後來遇到羅漢和自己覺醒能力的事情也告訴了穆陽。
    “後來我在至災領域裏遊蕩，想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這裏的血月就消散了。”
    穆陽摸了摸下巴，孟離說的足夠詳細，他已經大概明白事情的經過了。
    自己被拉入夢境後，鬼佛就已經蘇醒，後來也許是被一個神秘的存在打敗了，現在這裏才變回正常。
    穆陽想清楚一切，看向孟離，有些尷尬地開口：“你認路嗎？”
    孟離被這一下問懵了，“啊？那你怎麽過來的？”
    “說來話長……”穆陽摸摸頭，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孟離，孟離知道穆陽身上瘋子的存在，沒有必要向他隱瞞。
    “帶我去佛寺的位置，薑惟應該還在那裏。”穆陽終於切回正題。
    兩人將小孩送出這座城，與其他的人匯合，便向著佛寺的位置出發。
    ……
    虎爪將臉上的血擦拭幹淨，現在就像是一個血人，身下是一些宛如爛泥一般的羅漢屍體，他們早已死去，死在了虎爪憤怒的拳頭下。
    眼和牙早已到達了源海市，剛剛出現在佛寺門口。
    “已經解決了嗎？”虎眼環視一周，發現沒有鬼怪的氣息，天上的血月也已退去，但他卻沒有看到鬼佛的屍體，也沒有感知到藍級的氣息殘留。“那個鬼佛呢？”
    虎爪手下手上的指虎，將自己的憤怒壓下，“逃了。”
    虎爪有些意外，虎爪怎麽會放走鬼怪，他可是白虎令裏速度最快的，“你沒去追嗎？”
    虎爪冷聲回答：“被人拖住了……”
    虎眼有些驚訝，虎爪也是七級的強者，一個地誅級別的至災領域裏麵不會出現超過七級的鬼怪，他怎麽會被人拖住。
    “他人呢？”虎眼詢問，這種事情是非常嚴重的。
    虎爪指了指薑惟懷裏地無頭屍體，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
    “死了嗎？”虎眼看向無頭屍體，對著薑惟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說道：“同誌，我見過你，你以前還跟我們匯報過情況對嗎？”
    他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把你懷裏的屍體給我們吧，我們要接管這裏的一切。”
    薑惟沒有說話，頭顱抬起，眼睛裏沒有任何感情。
    “滾……”
    白虎令眾人有些錯愕，從來沒有人跟他們這樣說過話，但畢竟是同一陣營的人，他們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覺得這人有些不可理喻。
    虎眼繼續說道：“他很可能就是這一次至災領域的罪魁禍首，同誌，你不要糊塗了。”
    薑惟不敢置信地看向虎眼，為他說出的話感到驚訝。“你說他是罪魁禍首？你說他是鬼怪？”
    “我曹尼瑪！你們這幫吃幹飯的東西，狗娘養的玩意！這麽大的至災，足足藍級的鬼怪，你們早踏馬幹什麽去了？！留我們一些三級四級的人在這裏苦苦掙紮！我們能對抗那些鬼怪嗎？”
    “我們這些人，遇到隻小鬼都得拚死拚活，你讓我們來對付那雜種鬼佛嗎？”薑惟指著身後帶著血腥氣息的土地，有些瘋癲地衝著虎眼怒吼，“你們他媽吃的是空餉嗎？大名鼎鼎的白虎令，西北所謂的救火員，為什麽過了一天一夜才來？我踏馬沒腿都爬過來了！”
    他舉起手，指著天空，“你知道這裏死了多少人嗎？我踏馬知道！五十萬，足足五十萬！那鬼佛還一臉得意地給我說這個數字，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
    “那都是我的同胞，或許就是我父母年齡一般大的老人，也或許就是和我年齡一樣大的青年男子，他們還為明天的生計而奔波。”
    “可結果呢？因為你們的失誤！全死了！”
    “這裏已經成了一座屍山血海了，變成一座亂葬崗了！你明白嗎？！”
    “你們不去解決事情的元凶，過來把我的兄弟解決了！你們都做了些什麽，啊？告訴我！”薑惟歇斯底裏地大吼，嗓子裏都滲出鮮血，似乎是為了這死去的無辜百姓而哀嚎，似乎是為了自己的兄弟朋友而怒吼。
    “他在一個月前還因為殺了一個該死的殺人犯而陷入糾結！他平常連隻雞都不殺！你明白嗎？你們說他是劊子手，是殺人犯！憑什麽？”薑惟吼完，頭顱慢慢低下，剛剛幹涸的眼淚此時再次在眼眶裏打轉，淚水滴在地麵上，滴在“穆陽”的屍體上。
    他發狠地捶著地麵，哪怕手皮都被磨破，手已經血肉模糊，但還是沒有停下。
    “你們……你們，為什麽不早點來啊？”
    虎眼眼裏出現一絲愧疚，這確實是他們的失誤，他們本該是早就該到達的，本該是哪裏有難就去哪裏救援，但卻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了一座城的人幾乎死了大半。
    “同誌，對不起，我們很同情你的遭遇……”
    護眼將自己的眼鏡摘下，對著薑惟鞠了一躬。
    他向身後的虎爪、虎牙示意，不聲不響地離開，沒有再問薑惟索要穆陽的屍體。
    虎爪還想說些什麽，但看到哭成淚人的薑惟，終究沒有開口。
    也許那會對薑惟再次造成傷害吧，他已經經曆了夠多了。
    既然已經死了，那就隨他去吧。
    聽薑惟說，那人也是個無辜的人，也許是被什麽鬼怪附身了，事情已經解決，就入土為安吧。
    虎爪向虎眼匯報，將李司業的死亡和幾位攔路的羅漢的情況都告訴了虎眼。
    虎眼點了點頭，拍了拍手。
    “剿殺餘孽……”
    話音落下，三人的身影同時消失，向著不同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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