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得死！”
    天台傳來一聲淒厲的聲音，那是蘇琉的聲音。
    她似乎被什麽東西刺激了？
    “啊！！！”
    尖叫從樓上傳來。
    穆陽迅速地將房間的窗簾拉開，陽光灑進屋子裏，女孩不由得遮住自己的眼睛。
    剛剛打開窗簾，穆陽就看到了蘇琉。
    她盡力地將自己的頭顱扭轉過去，似乎是要看清天台上的人。
    “砰！”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預示著蘇琉再一次死亡。
    穆陽轉過身子，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如果你們沒有被蘇琉清算的話，會做些什麽？”
    女孩有些木訥，沒有明白穆陽的意思。
    “你說什麽？”
    穆陽換了個說法。
    “如果讓你再來一次的話，你會做什麽？”
    女孩低下頭，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
    穆陽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得虛幻，這方世界缺失了“蘇琉”的存在，代表著穆陽要踏入新的輪回。
    就在穆陽的身體徹底將要消散的時候，女孩終於抬起了頭，眼神裏麵多了點堅定。
    “我會幫助蘇琉，我會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刻就報警，我會找身邊的鄰居上去幫忙，我不會再嫉妒蘇琉。”
    “我不會讓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一個正值青春的女孩，孤獨地死去。”
    “我……認罪……”
    穆陽的身體徹底消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是夢？是幻覺？”女孩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房間，有些不明白情況。
    她看了看被打開的門，看了看被打開的窗簾，看了看自己被拽得淩亂的衣領。
    “還是……給我的機會？”
    ……
    穆陽經過了很多次輪回，現在意誌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這是一條生路，也是一條死路。
    他不會被女鬼當場殺死，但也許會在這一次次的輪回中徹底迷失自我。
    靈魂都已經有些木訥，穆陽感覺自己的意誌將要堅持不住，連思考都很難做到。
    感受著自己僅存的意誌，穆陽混混沌沌地走到了女孩旁，像是沒有看到女孩一樣，若無其事地坐在天台的邊緣。
    感受到穆陽沒有任何雜念的心理，女孩有些奇怪，但也沒有過多理會。
    兩個人就像是存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一般，同時坐在天台的邊緣。
    “很累對嗎？”穆陽看著大樓下方來來往往的車輛，眼睛裏依舊是木訥。“覺得活下去沒有意義了？”
    “還是說，因為他人的嫉妒，因為自己被傷害時感覺到了絕望？”
    女孩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穆陽，緊接著眼神中帶上了警惕，一隻腳不自覺地懸空。
    “多笑笑吧，你長得很漂亮不對嗎？”穆陽眼睛轉向女孩，頗為認真地說道。“我也和你一樣，曾經想著一了百了。”
    “可是總會有那麽一種善良的人，給你展示世間的美好。”穆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和我說說吧，就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可以傾訴的人，你的內心很敏感，應該可以看得出我對你沒有惡意。”
    女孩眼角泛起了淚花。
    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穆陽沒有任何惡意。
    就像是一個老友一樣，想找自己敘敘舊。
    她很久沒見過這麽純粹的人了。
    自己上班，老板會有很多事情。因為自己的美貌，還有許多低俗的人來招惹自己。
    回到公寓，還有很多中年人在背後蛐蛐自己。
    這些她都知道，但她卻始終沒有爆發。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自己被傷害，但卻沒有任何人來幫忙。那個匪徒甚至沒有限製自己的聲音，任憑自己呼喊，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們就像是冰冷的看客，生生地看著自己被傷害。
    蘇琉曾經想過，也許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呢？
    她很善良，不會過多地揣測他人。
    可是一切都與她想的不同。
    那些人明明知道！他們還造謠，傳謠！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醜態！他們甚至戳著自己的脊梁骨罵！
    事情傳到工作單位，自己還被開除！
    可自己明明是個受害者！
    為什麽？
    世界以痛吻我？為什麽世界會偏偏要選中自己來當這份罪孽的承受者！
    自己還年輕，明明還有一片大好的未來。
    自己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後，晚上心肌梗塞死亡。
    母親一向軟弱，父親死亡，再加上自己麵臨的謠言，竟然忍不住上吊自殺。
    她忍受不住輿論的力量。
    最後，留下來自己孤零零地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求生？
    自己為什麽還要活著，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或許活著，本就是為了找一個理由而活著。
    可她的世界，沒有任何理由存在了。
    所以……她要他們死！
    “我想要他們死！”
    蘇琉臉頰上掉下淚花，連穆陽都莫名地悲戚。
    穆陽明白，仇恨是不會輕易消散的。他原本以為是因為女孩被人傷害才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現在穆陽才知道，原來那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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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很厲害，但她經曆了太多了。
    不是所有人在麵對世間的黑暗之後還會保持笑容的。
    更何況，女孩已經身處煉獄了。
    穆陽輕輕一笑，像是老友一樣地將女孩的肩膀攬過。
    “你很久沒哭了嗎？哭吧……”穆陽輕輕拍打女孩的背部。“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善良的人也會有邪惡的人。”
    “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我會讓那些促使你死亡的人，都下阿鼻地獄。”
    “可這一切，本不該讓你來做，你隻是一個女孩。”
    “你的生活應該是粉色的，而不該是紅色的。”穆陽語氣輕柔，幾乎是哄著對女孩說。“我知道不該給你講大道理，你的生活崩塌，是人的錯誤。”
    “糾正錯誤的不應該是你。”
    女孩哭了很久，穆陽的衣服被打濕。
    但他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樣子。
    他是【仁】的代名詞，他會以最溫柔的態度對待世間的一切。
    除了那些本就無藥可救的人。
    女孩終於停下了自己的哭聲，天空已經暗下來了。
    “我們走吧？”穆陽試探性地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穆陽終於鬆了口氣，他明白事情已經發生改變了。
    女孩並不是壞，她隻是缺少一個依靠，她的父母已經死去，連朋友也離自己而去。
    誰能忍受得住那無止盡的寂寞和被傷害的痛苦？
    穆陽走下天台邊緣，準備帶著女孩一起走下天台。
    也許，隻要女孩走下天台，那一切就會結束。
    而且，這一切，似乎並不簡單。十樓的那個奇怪男人，是從哪來的？，穆陽不清楚，體型與女孩描述的也不相同。
    女孩的死，或許有幕後推手。
    他不知道是誰，也許就是那個保安？或者是與保安同一個陣營的人。
    這一切結束，穆陽就要開始調查保安的事情。
    不僅是為了陸璐，更是為了蘇琉。
    他要替她們報仇。
    “蘇琉？”身後蘇琉似乎沒有跟過來，穆陽本能地感覺到一絲不對。
    他迅速地轉過頭，卻發現蘇琉又爬上了天台。
    她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穆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切明明已經改變了，為何蘇琉還會死？
    穆陽跑到天台邊緣，向下看去。
    蘇琉已經死了，但卻與之前的任何一次死亡不同。
    她的頭顱沒有擰轉過來，麵龐跟腳尖是同一方向。
    她麵部朝上，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笑。
    穆陽眼前的世界崩塌，眼前的一切開始消散。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那是蘇琉的聲音。
    “謝謝你……穆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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