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跑車猶如流星一樣劃過油柏路，這高速上車流不多，隻有薑惟的跑車在上麵肆虐。發動機的聲音像是野獸一般怒吼，他們已經在高速上跑了六個小時了。
    天上的月亮已經掛了很久，他們在市裏還耽擱了一陣，買了些東西，夜晚的時候才出發。
    天上的月亮隱隱有落下的跡象，取而代之的是象征著溫暖的朝陽。
    此時幾人才看到高速出口的收費站。
    薑惟揉了揉眼睛，長時間在高速上行駛，他已經有點累了。
    出了高速，接下來的路就比較好走了。
    這裏的車也並不多，很少有交通擁堵的情況。
    沒過幾分鍾，幾人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座還算高大的山屹立在幾人眼前，一座壯觀雄偉的寺廟就建在這座山的山麓上。
    孟離肘了肘旁邊的薑惟，詢問道：
    “是這不？”
    薑惟摘下墨鏡，點了點頭。
    “應該是這，導航說是這裏。”
    孟離翻了個白眼。
    這薑惟明明是個本地人，還要靠導航來開車。
    “你不是天水的嗎？你不認路啊？”
    薑惟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了眼孟離。
    “你在鳳城市住了那麽久，不還是有不認識的地方？”
    看著這山腳下人來人往的盛景，薑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和輕鬆。
    他很久沒有回來天水了，這裏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但自己卻在成年的那一年選擇了離開家鄉，去了國子監，然後被派到了西夏。
    就連自己父親死亡，都沒能回來看一眼。
    薑惟眼裏閃過一絲追憶，他想起了記憶裏那個嚴肅又有些笨拙的身影。
    但他很明白，現在並不是念舊的時候。
    他轉頭看了眼身後有些腎虛樣的穆陽。
    “能爬不？這山不算陡。”
    見穆陽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他勾住兩人的肩膀，臉上笑容爽朗。
    “可別說我摳了，這回來了我的老家，我請你們吃頓好的！”
    說罷，他帶著兩人走向了天靖山下的飯店。
    ……
    看著被辣到臉色紅潤的兩人，薑惟感覺有些好笑。
    “你們倆不能吃辣嗎？”
    他再次嚐了一口手裏的天水麻辣燙，覺得辣度適中，並沒有讓人感到不適。
    他隻是點了份中辣而已，不至於變成這副樣子吧？
    沒辦法，薑惟隻好幫助兩人清掃了餐桌剩飯。
    旁邊的一桌客人正在閑聊，聲音很大，正好傳入幾人耳朵裏。
    “哎，你聽說了嗎？最近咱們這新建了一家寺廟，聽他們說，可靈了。包治百病，還能求子！”
    對麵那人並不在意，似乎沒有放在心上。
    “是嗎？可我不信佛，咱們在玉泉觀下呢，你說佛寺幹什麽？”
    那人還不放棄，依舊向他灌輸著佛寺的好處。
    “你有所不知，去一次就知道了！”
    薑惟幾人早已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說來也怪，這佛寺似乎是新建的。
    這種世道，怎麽會有人專門建造佛寺呢？不都是古時留下來的佛寺？
    幾人有些不解。
    在他們的印象裏，佛也不是什麽好的東西。
    畢竟他們經曆了一次鬼佛的事件。
    可以說，如果沒有白虎令和穆陽體內的瘋子，他們小隊就全員交代在那裏了。
    留了個心聽清楚了那佛寺在哪裏之後，幾人就不再管了。
    那幾人也適時地停止了交談。
    孟離看著薑惟將手中的飯盤清掃一空，向薑惟問道：
    “現在去哪裏？”
    男性在吃完飯之後會陷入一種玄幻的狀態。
    他們會變得極其沒有主見，通常表現為詢問身邊的人“去哪？”“幹什麽？”
    薑惟喝了一口水，差點沒被孟離這一句話嗆到。
    “你說去哪？咱們都到玉泉觀底下了你說去哪？”
    孟離撓了撓頭，憨笑道：
    “我這不是活躍一下氣氛嘛。”
    ……
    玉泉觀，這些還算名勝古跡的地方往往隻是一個景區，有很多道士都在外麵舞劍、修行。
    薑惟攔住一個道士，詢問道：
    “我們想來學習道法，請問從哪走？”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薑惟，有些不敢相信。
    現在的年輕人都心浮氣躁，很少有人願意沉下心來學習道法。
    而且，他們這裏隻是一個景區，跑這來問，未免有些太兒戲了。
    他顯然被薑惟這一下問住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們是玄易大師介紹來的，特殊原因，想要學習道法，還請你行個方便。”
    聽到“玄易”兩個字，道士臉上表現出一絲了然。
    “懂了……”
    他叫出兩人，擺了擺手。
    “趕出去！”
    三人一臉懵逼，怎麽報了玄易大師的名字反而還起反作用了呢？
    那道士嘴裏嘀咕著什麽，雖然離得有些遠，但穆陽幾人還是能聽到。
    “玄易都離開這裏多少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怕不是來砸場子的。”
    他們不知道為什麽玄易大師的名聲似乎有些差，他們也不想明白，立刻開口補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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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朋友身上被下了詛咒，聽玄易大師說學習道法會有用，可以祛除我朋友身上的詛咒。”
    薑惟有些焦急，想要扒拉開身上的手。
    “你們不救他，他就死了！”
    道士原本準備離開，聽到這話，停下腳步。
    他示意那兩個小道士放開三人。
    “我叫慧寧，我們不會輕易收徒，能死能活，全看你自己悟性。”
    他沒有回頭，繼續說道：
    “如果沒能學會，死了，那就是命。”
    三人麵麵相覷，聽到道士願意鬆口，趕忙跟上那位道士的腳步。
    不管怎樣，他都給了穆陽一個機會。
    如果死了，那就是穆陽的命。
    他帶著三人，左轉右轉，進入了一個隱蔽的小閣樓。
    推開房門，一股灰塵撲麵，這裏似乎很久沒有人來了。
    他走上前，拿起一把香，在房間的香爐裏燒了起來。
    “三清在上，我替師傅代收徒，幫助這人度過劫難……”
    香火無火自焚，道士將其插在爐子裏。
    他轉頭看向身後幾人。
    “哪個受了詛咒？”
    穆陽此時正在忍受身上的蝕骨之痛，現在他已經有些習慣了，雖說還是很疼，但他也可以忍耐。
    似乎這詛咒已經成了他身體裏的一部分。
    道士從屋子的桌子抽屜裏摸索出一本經書，扔給了穆陽。
    “這是清心訣，如果你能參悟，或許命不該絕。”
    他又看向薑惟兩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他一個人在這裏就好，這裏是道家重地，閑人還請快速離開。”
    薑惟兩人沒有多說，既然穆陽已經被安全送到了這裏，他們也可以放下心來了。
    ……
    等到幾人離開，房間裏隻留下了穆陽一人。
    拾起手邊的古籍，上麵已經烙印下了時間的痕跡。
    三個古老的文字刻在封麵上，隻是看一眼穆陽就感覺腦海有種清涼感。
    清心訣。
    翻開第一頁，幾行字映入穆陽眼簾。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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