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穆陽從角落的衣櫃中走出，看向女人發出聲音的地方。
    剛剛穆陽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後，連忙找了個地方躲著。
    幸虧這間房並不像其他房間那樣空蕩，竟然還有衣櫃這種東西。
    猶豫再三，穆陽抱著僥幸的心理，選擇躲進了這個沒有任何退路的地方。
    隻是沒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就被發現了。
    但看樣子，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對穆陽沒有敵意。
    不知道什麽原因，這間房子裏看不到任何光亮，粘稠的黑暗將一切可視的東西吞噬。
    穆陽看不清那個女人的樣子，但總覺得聲音有點熟悉。
    “從我打開房門開始，我就看到你了。”
    一股氣流從耳邊吹起，驚得穆陽一激靈。
    那聲音，竟然是從自己耳邊響起？
    於此同時，穆陽的背部爬上了一隻手，抓住了穆陽的肩膀。
    自己的背後……
    她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穆陽身上冷汗直冒，一把甩開那隻手，朝著記憶中的木門跑去。
    那道聲音卻先自己一步到了木門旁邊。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對你沒有惡意，現在出去，外麵被燒毀的那個男人，可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
    穆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他還在外麵等著？”
    女人回答：
    “隻要你出去，就會被他燒成灰燼。”
    她的手再次攀上穆陽的肩膀，調戲般地摸了摸穆陽的耳朵。
    那手並不像她的聲音一般，不是穆陽想象中的細滑。
    手掌、手指的關節處，長了一些老繭。
    不知道她經常摸些什麽東西，這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形成的。
    穆陽此刻終於冷靜下來，不管女人大膽的動作，沉聲問道：
    “你似乎和他很熟？”
    女人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回答道：
    “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心血來潮想來這裏看一看。”
    “畢竟，這裏有好玩的東西。”
    “他今晚會做些什麽，我都不會管，我隻是來看戲的。”
    穆陽心中思緒萬千。
    女人雖然說的話不多，但卻信息量足夠大。
    “他嘴裏好玩的東西，是鬼母？還是別的什麽東西？”穆陽心想。
    而且，看她的語氣，她和店主認識，而且這店主似乎和她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無論她是不是鬼怪，她的實力至少也和店主差不多。
    至於她說她是來看戲的？
    看什麽戲？
    難道今天店主的祭祀儀式會出現什麽變故？
    還是說，這場戲跟自己也有關係？
    就在穆陽思考的時候，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已經離開了，去了五樓，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那道聲音很遠，看樣子，她已經遠離了自己，在房間的牆角處站著。
    穆陽捕捉到了關鍵的信息。
    店主去了五樓？那自己完全有時間去一樓尋找孟離了。
    出於禮貌，穆陽朝著那個神秘的女人道了聲謝。
    不管怎樣，她都沒有對自己出手。
    而且看樣子，她對於自己還算友好。
    既沒有將自己殺死在房間裏，還提醒了自己店主就在外麵等著。
    無論怎樣，她都算救了自己一命，最基本的禮貌還是需要有的。
    “不用道謝，我們之間還會再見麵的。”
    她忽然說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嗯？”
    穆陽將木門已經拉開，正準備走出房間，聽到這話，本能地轉了個頭。
    幽綠色的燈光灑進屋子裏，剛好照到了女人所在的角落。
    那張臉上仿佛沒有任何瑕疵，皮膚白皙。
    她的音色像是一個高挑的女子，但麵容卻有些甜美。
    對，就是用甜美來形容。
    她的聲音、行為、身份等東西顯得極其不兼容，仿佛是被硬塞到一個人身上，又像是有人披著一張皮一般。
    穆陽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張臉，但卻始終想不到。
    那木門再次合上，女人消失在穆陽的視野裏。
    搖了搖頭，穆陽將剛剛的畫麵甩出腦海。
    自己還有正事去做，一直想這個女人的樣貌，顯得像個癡漢。
    既然店主去了五樓，那時機再好不過。
    穆陽隨手從包裏掏出一頂假發，將頭發揉亂，上麵還有一些像是血跡一樣的東西。、
    那是番茄醬，是穆陽特意用來偽裝自己製作的頭發。
    他現在沒有任何能力，能糊弄那些鬼怪就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這偽裝有沒有用？
    那也比自己大搖大擺地頂著張人皮出去要好。
    雖然店主已經上樓，但並不代表危險已經徹底解除。
    一樓有沒有其他鬼怪先不談，如果在其他樓層遇到鬼怪遊蕩，自己如果被看到，可就小命不保了。
    而且自己身上還有詛咒，脖子上還有那些猙獰的燙傷痕跡。
    如果不近距離觀察自己，無論是從樣貌還是氣息來看，自己就是一隻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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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到二樓，穆陽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鬼。
    “你是？”
    那鬼正是穆陽第一次來到這棟樓裏時，在儲物間救過自己一命的保潔。
    他看到穆陽，愣在了原地。
    他看到過穆陽的臉，別人可能認不出，但他卻一眼就能知道。
    他左顧右盼，確認旁邊沒有其他人，才湊近穆陽小聲說道：
    “你又回來了？”
    他將穆陽拉到一旁，看不清特征的臉上表現出焦急的情緒。
    “事情很緊急，我長話短說。”
    “今天樓裏會出大事，今天是他母親死去的第七年零七天，店主會祭祀讓他的母親降臨世界。”
    穆陽有些凝重。
    這是……橫跨七年的頭七？
    要知道，頭七是一個鬼怪從陰間回來的時間。
    那橫跨七年的頭七呢？
    七年一直未徹底死去，那怨氣怕是可以滔天。
    清潔工又繼續道：
    “前幾年他隻能暫時性地召喚出那個母親，但是今天可能事情會不同。”
    他似乎很懼怕店主的存在，隻是提到“店主”兩個字就不住地發抖。
    “今天的祭祀如果成功，他的母親就會徹底降臨世間。”
    “你快逃吧，越遠越好。”
    穆陽不知道為什麽心地這樣善良的人還會變成厲鬼，但他今天有不得不留下來的理由。
    他點點頭，拍了拍清潔工的後背。
    “你放心吧，如果要逃的話，我肯定會帶上我的朋友一起走的。”
    “而且，你不想殺了那個店主嗎？”
    聽到穆陽大膽的話，他慌忙地捂住穆陽的嘴。
    “我不敢，我不敢，我現在還有辦法送你出去，你快走吧，再遲一點，我也沒辦法帶你出去了。”
    說著，他拉起穆陽的手，朝著一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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