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森之洋館的暗影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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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慶市精靈中心的清晨,陽光一如既往地穿過玻璃幕牆,喚醒了這座鋼鐵森林。
寒露正在做最後的行李檢查,她的西獅海壬用柔和的水流清洗著露台地麵。閃光阿羅拉九尾優雅地蹲坐在窗邊,紫羅蘭色的眼眸映著窗外漸起的都市喧囂。變異毛崖蟹哢噠哢噠地確認著自己的小背包是否係緊。
粉色的閃光巴布土撥精神抖擻地原地小跳,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在門口。花舞鳥哼著輕快的調子在房間裏盤旋。妖火紅狐安靜地擦拭著它那根從不離身的樹枝。大竺葵龐大的身軀在露台上享受著最後的晨光。班基拉斯則沉穩地立在門邊,像一座沉默的山嶽。
隔壁的小寒,墨綠色的頭發還翹著幾根呆毛,淡灰色的眼睛卻已充滿對新冒險的期待,正手忙腳亂地往背包裏塞最後幾包零食。
“一家鼠!別藏我的餅幹!”她哭笑不得地從最小的那隻一家鼠懷裏搶回一包能量餅幹。閃光一家鼠吱吱喳喳地在她腳邊打轉。熾焰咆哮虎低吼一聲,輕鬆地拎起兩個大背包。
巨鍛匠扛著它的大錘子,好奇地扒著門縫往外看。雪絨蛾撲扇著冰晶翅膀,落在小寒的肩頭。伽勒爾直衝熊興奮地在房間裏小跑,尾巴搖得像螺旋槳。逐電犬則安靜地蹲在門邊,耳朵豎立,感受著走廊的動靜。
“小寒,準備好了嗎?該去退房了。”寒露的聲音溫和地傳來。
“好啦好啦!出發去探險!”小寒拉上背包拉鏈,活力滿滿地喊道。
姐妹倆帶著她們浩浩蕩蕩的寶可夢隊伍下樓辦理退房手續。前台的喬伊小姐笑容親切:“今天要離開祝慶市了嗎?下一站準備去哪裏探險呢?”
“我們打算去百代森林看看。”寒露微笑著回答,“聽說那裏充滿了自然的生機和一些有趣的傳說。”她想起了昨晚在精靈中心公共區域的電腦上,無意間看到的關於“森之洋館”的帖子。
“百代森林啊,確實是個好地方,空氣清新,寶可夢種類也很多。不過深處有些地方比較幽靜,要注意安全哦。”喬伊小姐善意地提醒,目光掃過班基拉斯和熾焰咆哮虎,又安心了些,“祝你們旅途順利!”
“謝謝喬伊小姐!”小寒歡快地道謝,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告別了精靈中心,她們乘坐便捷的市內電車前往祝慶市西郊的長途車站。車窗外的景色逐漸從繁華的都市過渡到開闊的郊野,再變成連綿起伏的蔥鬱山丘。空氣中屬於都市的喧囂和尾氣味道漸漸被草木的清新氣息取代。
車廂裏,巴布土撥依舊對窗外飛掠的風景充滿好奇,小爪子扒著窗玻璃。阿羅拉九尾優雅地趴在專屬的軟墊上閉目養神。毛崖蟹安靜地待在自己的小空間裏,虹彩甲殼隨著光線的變化而流轉。花舞鳥停在行李架上,好奇地打量著其他乘客的寶可夢。妖火紅狐則安靜地坐著,大竺葵和班基拉斯在精靈球中休息。
小寒那邊,一家鼠們分食著剛才“搶救”下來的餅幹,擠在座位上。熾焰咆哮虎坐在過道邊的地板上,閉目養神但氣勢沉穩。巨鍛匠抱著錘子打起了小盹。雪絨蛾停在小寒的背包上,像一枚冰晶胸針。直衝熊興奮地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看看那邊。逐電犬則伏在小寒腳邊,感受著列車運行的平穩電流和窗外逐漸濃鬱的草木氣息。
“姐姐,那個‘森之洋館’的傳說,真的靠譜嗎?”小寒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和好奇問,“網上說它藏在百代森林最深處,廢棄了很久,裏麵還有幽靈寶可夢出沒!晚上還會有奇怪的光和聲音…聽起來好刺激!”
寒露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理性的探究:“傳說總是有誇大的成分。不過,一座廢棄在森林深處的古老洋館,本身就很有探索價值。至於幽靈寶可夢…百代森林確實有幽靈係寶可夢棲息,比如飄飄球、夢妖,還有據說喜歡寄居在電器裏的洛托姆。保持敬畏,但不用過度害怕,我們的夥伴們都很可靠。”她看了看沉穩的班基拉斯精靈球,又看了看身邊優雅的阿羅拉九尾。
“嗯!有熾焰咆哮虎和班基拉斯在,什麽幽靈都不怕!”小寒信心滿滿地拍了拍身邊的熾焰咆哮虎,後者低吼一聲,仿佛在應和。逐電犬也豎起耳朵,警惕地“汪”了一聲。
列車在百代森林邊緣的車站停下。一下車,濃鬱得化不開的森林氣息瞬間包裹了她們。參天的古木枝繁葉茂,陽光隻能透過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
腳下是鬆軟的腐殖土,空氣中混合著泥土、草木、野花和濕潤水汽的味道,還有各種不知名的鳥鳴和蟲嘶。與苑之鎮的花香不同,這裏的空氣帶著一種深邃古老的清新。
“哇哦!感覺像走進另一個世界!”小寒深吸了一口氣,淡灰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她的寶可夢們也顯得很興奮,一家鼠們在鬆軟的落葉上跑來跑去,熾焰咆哮虎警惕地嗅著空氣,巨鍛匠對一棵粗壯的樹幹產生了興趣,雪絨蛾的冰晶翅膀在樹蔭下折射著幽光,直衝熊躍躍欲試想衝進林子,逐電犬則仔細分辨著森林裏複雜的聲響和微弱電流。
寒露也感受著森林的脈動,她釋放出大竺葵。大竺葵龐大的身軀出現在林間空地上,寬大的花瓣愉悅地舒展開,仿佛回到了熟悉的自然環境,它散發出溫和的草木氣息,讓周圍的氣氛更加寧靜和諧。
西獅海壬也被放出來,雖然森林裏沒有大片水域,但濕潤的空氣讓它感覺很舒適。阿羅拉九尾優雅地邁開步子,紫羅蘭色的眼眸警惕而好奇地掃視著幽深的林間。
毛崖蟹哢噠哢噠地爬行,虹彩甲殼在林間光線下流轉著更加神秘的光澤。巴布土撥在落葉堆裏嗅來嗅去。花舞鳥歡快地飛上枝頭,和森林裏的豆豆鴿、姆克兒打著招呼。
妖火紅狐手中的樹枝尖端,似乎亮起了一絲微弱的紅光,感知著周圍。班基拉斯則如同移動的堡壘,走在隊伍稍後,沉重的腳步在鬆軟的地麵上留下淺淺的印記,強大的氣場讓一些膽小的野生寶可夢提前避讓。
“根據地圖和網上的描述,森之洋館應該在森林西北方向比較深的地方。”寒露拿出寶可夢齒輪查看離線地圖,“我們出發吧,大家注意腳下,跟緊點。”
森林中的道路遠不如城市或花田那般清晰。姐妹倆帶著寶可夢隊伍,沿著依稀可辨的小徑和地圖指引,向著森林深處進發。
參天的古木遮蔽了大部分陽光,越往裏走,光線越顯幽暗,空氣也越發清涼濕潤。周圍是各種從未見過的奇特植物,發著微光的蘑菇,長著巨大葉片的藤蔓,散發著奇異香氣的花朵。
一路上充滿了寶可夢互動的樂趣與小插曲。
巴布土撥被一種會發藍光的熒光蘑菇吸引,差點一頭撞上去,被阿羅拉九尾用尾巴輕輕卷了回來,阿羅拉九尾紫眸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寵溺。
變異毛崖蟹和一隻野生榛果球在倒下的枯木旁狹路相逢,雙方都警惕地對峙,哢噠聲和滾動聲此起彼伏,最終在寒露的安撫和西獅海壬凝聚的一小團淨水的“賄賂”下,榛果球滿意地滾走了,毛崖蟹也得意地揮了揮鉗子。
小寒的巨鍛匠對一棵富含鐵礦脈的岩石產生了濃厚興趣,用小錘子敲敲打打研究了好久,被小寒用能量餅幹哄走。
伽勒爾直衝熊追逐著一隻速度飛快的長尾怪手,在樹林間上演了一場精彩的追逐賽,最終長尾怪手跳上高枝,對著下麵的直衝熊做鬼臉,直衝熊氣鼓鼓地跑回小寒身邊。
逐電犬始終保持著高度警覺,它的耳朵不時轉動,捕捉著森林深處的細微聲響。當一群野生圓法師突然在灌木叢中齊聲鳴叫時,它立刻發出低沉的警告聲,讓大家有所準備。
花舞鳥則像個快樂的森林向導,它輕盈地在隊伍前方和上方飛舞,發現漂亮的野花或者安全的落腳點,就會飛回來告知寒露和小寒。
時間在探索中悄然流逝。當林間的光線徹底轉為一種深沉的、帶著涼意的幽藍時,暮色降臨了。森林變得更加靜謐,蟲鳴聲似乎也稀疏了許多,隻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和寶可夢們行走的細微聲響。
“姐姐,天快黑了…那個洋館,真的存在嗎?”小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下意識地靠近了熾焰咆哮虎。逐電犬也靠得更近了,身上的毛發微微蓬起。
寒露也感覺到了環境的轉變,她停下腳步,琥珀色的眼眸在暮色中顯得更加深邃。“別擔心,地圖顯示很近了。而且…”她指向森林更深處的某個方向,“你看那邊。”
透過層層疊疊的枝椏縫隙,在濃鬱的暮色和樹影中,隱約可見一個極其高大,輪廓尖銳的黑色剪影,刺破了森林的樹冠層。
那尖銳的屋頂,高聳的煙囪,以及幾扇仿佛空洞眼睛般的窗戶輪廓,無不透著一股哥特式的神秘與蒼涼。正是她們尋找的目標——森之洋館!
“哇!真的在!”小寒的緊張瞬間被興奮取代,但又夾雜著一絲對黑暗和未知的忐忑。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寒露的聲音依然沉穩,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兩盞複古提燈。這是她們在祝慶市的戶外用品店特意購買的,黃銅骨架,玻璃燈罩,裏麵填充著燃燒穩定且散發溫和暖光的螢光花蕊。她遞給小寒一盞。
“點亮它,給我們的探險增添點氣氛!”小寒接過提燈,迫不及待地點亮了裏麵的螢光花蕊。溫暖柔和的黃白色光芒立刻驅散了周圍一小片區域的黑暗,給冰冷的哥特式剪影帶來了一絲暖意。
寒露也點亮了自己的提燈。溫暖的光芒映照著她沉靜的麵容和阿羅拉九尾優雅的紫色身影。西獅海壬凝聚出一小團水汽環繞在提燈周圍,讓光線顯得更加朦朧夢幻,如同包裹在水晶球裏。
妖火紅狐手中的樹枝尖端亮起一點穩定的紅光,如同一個微型的火把,與提燈光芒交相輝映。變異毛崖蟹的虹彩甲殼在燈光下折射出迷離的光斑。巴布土撥似乎對提燈的光很感興趣,好奇地用小爪子碰了碰玻璃罩。花舞鳥停在了寒露提燈的掛鉤上,像個小燈籠墜飾。大竺葵和班基拉斯在精靈球中,但它們的沉穩氣息讓寒露感到安心。
小寒那邊,她一手提著燈,一手不自覺地抓緊了熾焰咆哮虎手臂上的毛發。提燈的暖光映在她有些緊張又興奮的小臉上。一家鼠三隻擠在她的背包頂部,小眼睛警惕又好奇地打量著黑暗中的洋館輪廓。巨鍛匠扛著錘子,緊跟在熾焰咆哮虎另一邊,錘頭在燈光下反射著微光。
雪絨蛾停在小寒的提燈罩上,冰晶翅膀讓燈光帶上了一絲冷色調。直衝熊也安靜下來,緊緊貼著小寒的腿。逐電犬則走在最前麵,黃色的毛發在燈光下很顯眼,它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洋館方向的動靜,身上的靜電發出極其微弱的劈啪聲。
在提燈溫暖而有限的照明下,她們穿過最後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終於站在了森之洋館的麵前。
森之洋館比遠處看起來更加龐大和破敗。生鏽的黑色鐵藝圍欄歪歪扭扭,爬滿了枯萎的藤蔓。巨大的橡木門緊閉著,上麵雕刻著繁複但已模糊不清的花紋,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蛛網。
哥特式的尖頂和塔樓在深沉的暮色中直指幽暗的天空,彩繪玻璃窗大多破損,殘餘的碎片在提燈光芒的映照下,偶爾反射出詭異幽藍的光,如同沉睡巨獸的眼睛。整座建築散發著一種被時光遺忘的孤寂和淡淡的寒意。
“好…好大啊…”小寒的聲音帶著氣音,既驚歎於建築的宏偉,又被這陰森的氛圍弄得有點心裏發毛。熾焰咆哮虎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呼嚕聲,既是安撫小寒,也是向黑暗中的未知宣告存在。逐電犬對著大門方向,發出了試探性的低吼:“汪嗚?”
寒露深吸一口氣,森林夜晚的涼意讓她精神一振。她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推了推那扇厚重的橡木門。
“嘎吱——呀——”
出乎意料地,大門並沒有鎖死,在仿佛來自久遠年代的摩擦聲中,緩緩向內打開了一道縫隙。一股混合著陳舊木頭、塵土和淡淡黴味的冷風從門內湧出,吹得提燈的火苗一陣搖曳。
“門…自己開了?”小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看來廢棄太久了,門軸都鬆動了。”寒露解釋道,同時提高了警惕,“大家小心點,跟緊我。”她率先提著燈,邁步走進了洋館。
門內是一個極其寬敞卻破敗不堪的門廳。高高的穹頂上垂下殘破的水晶吊燈,積滿了灰塵。華麗但褪色的牆紙大片剝落,露出底下灰暗的牆體,上麵布滿了各種爪痕和不明原因的裂痕。
巨大的旋轉樓梯通向黑暗的二樓,扶手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卻布滿了蛛網。地板是光潔的大理石,但蒙著厚厚的灰,上麵散落著碎玻璃、枯葉和不知名的雜物。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她們走動時帶起的灰塵在提燈的光柱中飛舞。
“哇…好…好舊啊…”小寒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裏顯得有些微弱。她緊緊跟著寒露,提燈的光努力驅散著四周濃稠的黑暗。一家鼠們縮成一團,隻露出小眼睛。
熾焰咆哮虎和逐電犬一左一右護衛著,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陰影。巨鍛匠似乎被這空曠和破敗震懾住了,握緊了錘子。雪絨蛾的翅膀微微顫抖。直衝熊也夾緊了尾巴。
寒露的寶可夢們也保持著高度警惕。西獅海壬凝聚的水汽環繞在大家身邊,帶來一絲濕潤和淨化感。阿羅拉九尾優雅地踱步,紫羅蘭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最敏銳的探燈,掃過每一個角落和陰影。
毛崖蟹哢噠哢噠地跟在寒露腳邊,虹彩甲殼在燈光下流轉,似乎在分析環境。巴布土撥緊緊貼著寒露的腿。花舞鳥不再飛舞,安靜地停在寒露肩頭。妖火紅狐手中的樹枝紅光穩定,如同黑暗中的燈塔。
“網上說,這裏最出名的是喜歡寄居在舊電器裏的洛托姆。”寒露輕聲說,她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我們四處看看,但不要破壞任何東西。”
她們小心翼翼地探索著一樓。巨大的餐廳裏,長餐桌歪斜著,高背椅倒在地上。布滿灰塵的壁爐裏殘留著不知多少年前的灰燼。
廚房裏,鏽跡斑斑的灶具和水槽訴說著荒廢的歲月。一間像是書房的房間裏,高大的書架空空如也,散落著發黃的書頁。到處都彌漫著時光流逝的痕跡。
當她們探索到一間似乎是娛樂室的房間時,有了發現。房間角落裏,放著一台極其老式,屏幕呈球麵凸起的顯像管電視機。厚厚的灰塵覆蓋著它,屏幕漆黑一片。
“看!老古董電視!”小寒指著它,好奇心暫時壓過了恐懼,“網上好多人說,在這裏拍照,能拍到洛托姆或者別的‘東西’!”
“試試看?”寒露也被勾起了興趣。她拿出自己的寶可夢記錄儀,調到了拍攝模式。
小寒也興奮地拿出她的記錄儀,她學著網上“探險家”的樣子,對著那台老電視,按下了快門。
哢嚓!哢嚓!
閃光燈瞬間照亮了布滿灰塵的房間,又迅速熄滅。
就在閃光燈熄滅的刹那,那台沉寂的老舊電視機屏幕,突然閃爍起一片灰白噪點,發出“滋滋啦啦”的刺耳電流聲。
屏幕中央,一團如同灰色煙霧、帶著兩隻紅色眼睛的模糊影像猛地浮現出來,對著鏡頭做了一個誇張的鬼臉。
“呀——!”小寒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了一跳,尖叫一聲後退一步,差點撞到熾焰咆哮虎,一家鼠們更是吱哇亂叫。
“洛托姆!”寒露立刻認出了那煙霧狀的身影,正是幽靈與電係的寶可夢洛托姆,它顯然寄居在這台老電視裏。
屏幕裏的洛托姆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惡作劇成功,在噪點中扭動著,發出“咯吱咯吱”的笑聲。
“別怕,小寒,是洛托姆在惡作劇。”寒露安撫道,同時看向自己記錄儀的屏幕。她剛才抓拍的照片裏,清晰地拍到了屏幕上洛托姆的鬼臉。
而在鬼臉後麵的背景——那布滿灰塵和蛛網的電視櫃陰影裏,似乎隱約有一個更加模糊、難以辨認的深色輪廓,形狀有點像…一個戴著尖頂寬簷帽的影子?非常淡,幾乎融入背景。
小寒也趕緊看自己的照片,同樣拍到了洛托姆和那個模糊的影子。“姐姐!那個影子!網上說的‘靈異照片’是真的?”
“還不確定,”寒露放大照片仔細看著那個影子,“可能是光影巧合,或者…某種殘留的能量?”她想起了網上的傳說中,提到過這座洋館似乎與噩夢之神達克萊伊有些微弱的關聯。
就在她們研究照片時,電視機屏幕上的洛托姆似乎玩夠了,伴隨著一陣更響的電流雜音,屏幕閃爍了幾下,徹底黑了下去,房間恢複了之前的死寂。隻有記錄儀屏幕上的照片,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帶著一絲疑惑和更強烈的好奇,她們繼續探索,最終來到了洋館最高的閣樓。閣樓空間相對狹小,屋頂是傾斜的,開著一扇小小的天窗,破碎的玻璃無法阻擋外麵深沉的夜色和幾縷黯淡的星光。這裏堆滿了更多被遺棄的雜物,破損的家具、蒙塵的油畫框、生鏽的玩具。
就在她們踏入閣樓的瞬間,一股寒意驟然降臨。並非溫度降低,而是一種精神層麵的冰冷、壓抑感。小寒手中的提燈光芒猛地一暗,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壓製,她身邊的花舞鳥發出一聲不安的輕鳴。
“大家小心!”寒露立刻警覺,她的提燈光芒在阿羅拉九尾身上散發的微弱精神力場和妖火紅狐樹枝紅光的加持下,勉強維持著穩定,但也隻能照亮周圍很小一片區域,如同被濃墨包裹的光球。
濃稠得如同實質的黑暗從閣樓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道縫隙中彌漫出來,迅速吞噬了所有光線和聲音。這不是普通的夜晚黑暗,它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沉重和粘稠感,仿佛能將人的意識都拖入深淵。
小寒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和困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緊緊抱住了熾焰咆哮虎的胳膊。熾焰咆哮虎全身肌肉繃緊,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周身隱隱有惡係能量的黑光流轉。
逐電犬全身毛發炸起,電流不受控製地在體表劈啪作響。一家鼠們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巨鍛匠握緊了錘子。雪絨蛾的翅膀光芒變得黯淡。直衝熊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伏低了身體。
寒露這邊,壓力同樣巨大。西獅海壬凝聚的水汽屏障在黑暗侵蝕下劇烈波動。阿羅拉九尾的紫眸爆發出強烈的精神光芒,試圖驅散黑暗,但效果甚微。毛崖蟹哢噠哢噠地揮舞著鉗子,顯得有些焦躁。
巴布土撥害怕地鑽進了寒露的背包。花舞鳥不安地在寒露肩頭跳動著。妖火紅狐手中的樹枝紅光熾烈,形成一個微小的精神防護罩護住寒露。大竺葵和班基拉斯在精靈球中震動,寒露能感受到它們強烈的戰意。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閣樓中央那片最濃鬱的陰影開始扭曲。一個高大,修長,如同剪影般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型。它漂浮在離地半尺的空中,身形仿佛由最純粹的夜色構成,帶著一種非實體的虛幻感。
頭部是尖銳的三角狀,沒有五官,隻有兩點猩紅的光芒如同眼睛般亮起,充滿了冰冷和深邃。一條如同燃燒暗影構成的,巨大的紅色圍巾狀結構環繞在它的頸部和身後,無風自動,散發著令人靈魂顫栗的威壓——噩夢之神,達克萊伊的幻影!
“達…達克萊伊!”小寒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要躲到熾焰咆哮虎身後。
寒露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能感覺到,這個幻影並非實體,沒有實質的攻擊性,更像是一段強大力量殘留的印記,一種無意識散發出的領域。她立刻啟動了探查之眼。
【目標:達克萊伊幻影\力量殘留)】
【屬性:惡】
【特性:夢魘】
【狀態:無意識能量殘留,受外界能量瑪納霏之祝福、鳳王之印記、謝米之約定)刺激而短暫顯化,無攻擊意圖。】
【備注:強大的噩夢本源之力殘留,對精神有天然壓製。】
探查之眼的信息讓寒露稍微鬆了口氣。沒有攻擊意圖!而且,信息裏提到的“瑪納霏之祝福、鳳王之印記、謝米之約定”…是了!她身上和寶可夢夥伴們身上,確實都帶著這些傳說存在的祝福和羈絆印記。這或許就是幻影顯現,並且沒有敵意的原因。
達克萊伊的幻影緩緩轉動著那兩點猩紅的目光,掃過寒露和她身邊嚴陣以待的寶可夢們。當它的目光掃過寒露時,似乎在她身上停頓了一瞬。
隨即,它的目光移開,落在了幾個特定的寶可夢身上:寒露的花舞鳥、班基拉斯,小寒的熾焰咆哮虎、伽勒爾直衝熊。
這幾位,除了花舞鳥身上都帶著惡屬性的力量,顯然引起了幻影本能的關注。
沒有任何言語,但那兩點猩紅的眸光仿佛蘊含著意念的傳遞。一股冰冷晦澀,但並非惡意的意念流,直接湧入了寒露、小寒以及那四隻被注視的寶可夢的意識中。
對花舞鳥:‘…輕盈之影…迷惑之光…可染夢魘之息…虛實交錯…令沉淪更深…’
花舞鳥的身體微微一顫,它的迷惑性技能“奇異之光”、“羽毛舞”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理解,在迷惑視覺的同時,似乎可以帶上誘發短暫噩夢困倦的效果。
對班基拉斯:‘…狂怒之岩…惡之本源…凝練…而非傾瀉…如暗影之刃…而非沙暴之錘…’
班基拉斯在精靈球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它對自身惡係能量的掌控似乎多了一絲內斂和凝聚的感悟,狂暴中透出精準的鋒芒。
對熾焰咆哮虎:‘…烈焰之惡…威嚇之息…可化無形枷鎖…束縛心魂…恐懼…亦是力量…’
熾焰咆哮虎低吼一聲,周身惡係能量的黑光與火係能量交織,它特性“威嚇”的壓迫感仿佛帶上了一絲精神層麵的直接震懾,能讓對手在恐懼中動作遲滯。
對伽勒爾直衝熊:‘…迅捷之影…惡之疾行…殘像…可惑目…亦可噬魂…虛實難辨…方為極速…’
伽勒爾直衝熊身體伏得更低,眼神銳利,它對“突襲”、“惡意追擊”這類惡係先製技能的理解更深了,似乎能在高速移動中留下帶有惡係能量的迷惑性殘影。
這意念的傳遞隻持續了短短幾秒。達克萊伊的幻影似乎完成了它無意識的“指點”,那兩點猩紅的眸光再次掃過寒露,仿佛在她身上那些祝福印記上又停留了一瞬,然後,構成它身體的濃鬱暗影開始緩緩消散,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化開。
那令人窒息的黑暗領域也隨之迅速退去,閣樓裏重新恢複了之前那種“普通”的黑暗和寂靜,提燈的光芒也恢複了正常亮度。
整個過程快得如同幻覺,隻有寶可夢們身上還殘留著那一絲冰冷晦澀的能量波動和被點醒的感悟,證明剛才的一切真實發生。
“它…它走了?”小寒驚魂未定地從熾焰咆哮虎身後探出頭,聲音還有些發抖。
“嗯,走了。”寒露長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她看向剛才幻影消失的地方,心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沒有戰鬥,沒有危險,反而像是…得到了無聲的饋贈?她轉向花舞鳥、班基拉斯、熾焰咆哮虎和直衝熊:“大家,感覺怎麽樣?”
花舞鳥輕輕叫了一聲,翅膀扇動間似乎帶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迷離光暈。熾焰咆哮虎低吼一聲,點了點頭,眼神中多了一絲以前沒有的深邃。直衝熊也“嗚”了一聲,似乎還在回味那種速度與殘影的新感悟。班基拉斯的精靈球震動了一下,表示明白。
“它…好像是在指點它們?”小寒也反應過來,看著自己的熾焰咆哮虎和直衝熊。
“嗯,應該是的。”寒露點點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雖然方式有點嚇人,但似乎沒有惡意。這趟探險,值了。”
達克萊伊幻影消失後,閣樓裏那種令人心悸的壓抑感徹底消失了,隻剩下普通的夜晚寧靜和這座古老建築的滄桑感。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疲憊感也隨之湧上。
“姐姐,天好黑了,森林裏晚上趕路不安全吧?”小寒看了看窗外濃得化不開的夜色和遠處森林裏影影綽綽的樹影,有些擔心。
“嗯,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寒露環顧了一下閣樓,“雖然舊了點,但遮風擋雨沒問題。找塊幹淨的地方,我們紮營。”
說幹就幹。寶可夢們立刻行動起來,展現它們在野外生存時的協作能力。
妖火紅狐用念力移開較大的雜物和碎石塊。西獅海壬凝聚出純淨的水流,衝洗出一片相對幹淨幹燥的地麵。變異毛崖蟹用鉗子清理掉頑固的苔蘚和小碎石。巴布土撥幫忙用小爪子把細小的垃圾推到角落。
大竺葵被放出來,它鋪展開寬厚的葉片,形成了一片柔軟厚實、帶著草木清香的天然床墊。班基拉斯則靠坐在牆邊,它寬闊的背部和身側形成了一個避風又安全的“靠背”和“屏障”。
阿羅拉九尾和妖火紅狐合作。阿羅拉九尾的尾巴散發出柔和的微光,照亮了整個閣樓空間,比提燈更加自然明亮。妖火紅狐則用它的火焰小心地點燃了角落裏一個廢棄但還算完好的壁爐,橘紅色的火焰跳躍起來,帶來溫暖和驅散夜寒,木柴燃燒的劈啪聲也驅散了過分的寂靜。
花舞鳥在溫暖的光線中輕輕哼起了歌謠,空靈的聲音在空曠的閣樓裏回蕩,撫平了剛才的緊張情緒。
熾焰咆哮虎和逐電犬主動承擔起守夜任務,它們分別守在閣樓的樓梯口和那扇破天窗下方,目光銳利,耳朵豎起。巨鍛匠抱著錘子坐在壁爐邊,也保持著警惕。雪絨蛾停在高處的一個橫梁上,冰晶翅膀如同天然的警戒燈。伽勒爾直衝熊則在小寒附近趴下休息,但耳朵依然豎著。一家鼠們擠在大竺葵葉片鋪成的“床”上,依偎在一起取暖。
寒露和小寒從背包裏拿出便攜的睡袋,鋪在大竺葵溫暖柔軟的葉片“床墊”上。她們又拿出保溫壺,倒出熱騰騰的樹果汁,分給寶可夢們一些特製的寶可夢飲品,自己也捧著杯子暖手。
火光跳躍,映照著古老的牆壁和屋頂,也映照著圍坐在一起的少女和她們的寶可夢夥伴們。阿羅拉九尾的極光般的光暈與壁爐的火光交融,讓整個空間充滿了夢幻般的溫暖和寧靜。花舞鳥的歌聲輕柔悠揚。
“呼…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小寒捧著熱飲,小口喝著,心有餘悸地說,“那個達克萊伊出現的時候,感覺呼吸都困難了。”
“嗯,它的氣息確實非常強大。”寒露也喝著果汁,感受著暖流驅散夜晚的寒意,“不過結果比想象中好很多。它似乎隻是被我們身上的某些東西吸引出來,順便給了點‘指點’。”她看向花舞鳥和班基拉斯的精靈球。
“是啊,熾焰咆哮虎和直衝熊好像也明白了點什麽。”小寒摸了摸趴在她身邊的熾焰咆哮虎,後者舒服地眯起眼,喉嚨裏發出呼嚕聲。
“而且,這裏過夜…感覺還挺酷的!像在古堡探險故事裏一樣!”她的膽子又大了起來,開始享受這種獨特的體驗。
“嗯,是難得的經曆。”寒露微笑著,靠在班基拉斯堅實而溫暖的甲殼旁。她拿出自己的寶可夢記錄儀,白玉外殼在火光和阿羅拉九尾的微光下,槍之柱的星紋浮雕流轉著神秘的光澤。
她開始記錄下今天的探險:森林的深邃、洋館的蒼涼、洛托姆的惡作劇、以及…達克萊伊幻影那短暫而奇特的“指點”。
小寒也學著她的樣子,記錄著自己的見聞,著重描述了熾焰咆哮虎和直衝熊的“收獲”。
夜深了,壁爐的火光漸漸變小,隻剩下暗紅的炭火。阿羅拉九尾的微光也柔和下來,花舞鳥的歌聲變成了輕柔的哼鳴。
在班基拉斯和大竺葵營造的安全感中,在夥伴們均勻的呼吸聲和守夜者警惕但安心的守護下,寒露和小寒裹在溫暖的睡袋裏,在這座神秘的森之洋館閣樓中,沉入了安穩的夢鄉。
森林的夜晚依舊深邃,但洋館之內,溫暖與羈絆驅散了所有的陰冷和恐懼。窗外的星光透過破碎的天窗灑落,如同溫柔的注視,守護著這場獨特而溫馨的林間宿營。
明天,等待她們的將是離開森林,繼續向著天冠山前進的旅程。
而達克萊伊幻影的“指點”,或許會在未來的某場戰鬥中,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