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月滿人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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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風已褪去燥熱,裹著田野間漸熟的麥香和果園裏樹果的甜香,拂過平碟鎮的屋簷。
    中秋的腳步近了,妙香齋的後院裏,一株老桂樹正醞釀著滿樹的金粟,甜香浮動,勾得狗仔包繞著樹幹直打轉,濕潤的鼻尖聳動著,時不時“汪嗚”一聲,試圖跳起來夠那藏在濃密枝葉間的芬芳花簇。
    “別急,狗仔包,花還沒全開呢,開了管夠。”銀朱笑著從儲藏室搬出幾個大竹匾,裏麵鋪滿了圓潤飽滿的樹果、新收的糯米粉和晶瑩的蔗糖塊。
    她的霜奶仙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麵,頭頂的愛心裝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散發出清新的氣息。
    廚房裏更是熱火朝天。月白正指揮著他的得力助手摩托蜥,將一大桶清冽的山泉水倒入巨大的麵缸。
    “老夥計,水和粉的比例,可就看你的手感了!”摩托蜥沉穩地“咕嚕”一聲,粗壯的尾巴伸入水中,如同最精密的攪拌槳,勻速而有力地旋轉起來,水波蕩漾,漸漸與雪白的糯米粉融為一體,形成細膩柔韌的麵團。
    月白自己則係著圍裙,手持雙刀,案板上是咩咩牧場清晨送來的新鮮肋排,刀光閃爍,骨肉分離,利落幹脆,為今晚的硬菜紅燒月見肉做著準備。
    中秋的重頭戲,自然是製作月餅。寬敞的庭院裏,幾張大方桌拚在一起,鋪上潔白的油布,變成了臨時的月餅工坊。
    各色餡料一字排開,銀朱用杏仔果和芒芒果特調的甜香撲鼻的樹果蓮蓉餡,外婆落月秘製的醇厚綿密的紅豆沙餡,芸黃特調的清甜爽口的雪梨餡,月白拿手的鹹香誘人的火腿五仁餡,還有霽藍特意尋來的稀罕口味,混入了微酸文柚果粒的奶黃流心餡。
    “都動起來!”銀朱一聲令下,全家總動員。
    寒露是當仁不讓的主力,她洗淨雙手,指尖瑩白。她的西獅海壬安靜地守在水盆旁,喉間發出低柔的鳴唱,帶著虹彩光暈的泡沫不斷從它周身溢出,飄到寒露手邊,輕輕炸裂,帶來絲絲清涼和潔淨的水汽,確保她揉捏麵團時指尖始終幹爽不黏膩。
    閃光阿羅拉九尾優雅地臥在她腳邊,淡紫色的蓬鬆長尾在微風中輕擺,尾尖剔透的冰晶精準地折射著午後的陽光,在她手下的麵皮和餡料上投下明亮而柔和的光斑,方便她觀察質地與分量。
    隻見她取一團油潤的麵皮在掌心攤開,舀入一勺飽滿的樹果蓮蓉餡,手指翻飛,如同最靈巧的舞者,輕輕推、轉、攏、收,一個圓潤飽滿、皮薄餡大的月餅雛形便在她掌心誕生。
    她的妖火紅狐默契地守在一旁,木杖尖端騰起一小簇幽藍的冷焰,小心翼翼地靠近剛包好的月餅,均勻而快速地炙烤著月餅底部,瞬間鎖住水分,讓餅皮呈現出誘人的微黃光澤,又不帶一絲焦糊。
    “露露姐,這個像不像?”小寒興奮地舉起她手中的“作品”,一個用麵皮捏出來的、歪歪扭扭的兔兒爺造型月餅,耳朵一隻長一隻短。她的雪絨蛾在她頭頂盤旋,對著月餅呼呼吹著冷氣,試圖幫它定型,結果把兔耳朵凍得更歪了。
    “嗯……抽象派大師之作!”寒露一本正經地點頭,眼中閃著促狹的光,“充滿了後現代主義的解構美感,尤其是這對不對稱的耳朵,充分表達了兔子對月宮規整生活的叛逆。”
    小寒鼓起腮幫子:“姐!你又笑話我!” 惹得旁邊幫忙的二姨芸黃和外婆落月笑出聲。
    立秋則完全沉浸在“科技賦能傳統”的實驗中。他麵前擺著他最新搗鼓出來的“全自動月餅塑形及烙印一體機”,原型機由他的多邊獸2型操控核心,紅蓮鎧騎負責提供精準熱能。
    立秋全神貫注地調試著參數:“多邊獸,調整模具壓力係數0.3;紅蓮鎧騎,烙印溫度下調50攝氏度……小滿!別偷吃我的測試樣本!”
    小滿剛把爪子伸向立秋剛印好精致月桂花紋路的試驗品,就被抓了個正著,他嘿嘿一笑,轉而拿起一個自己捏的圓球,插上兩根小樹枝當耳朵:“看!我的簡易版兔兒爺!偶叫獒,像不像?” 他的偶叫獒湊過去嗅了嗅,汪了一聲表示認可。
    月白不甘寂寞,他偷偷揪了一小塊豆沙餡,迅速捏成一個小圓球,趁著銀朱低頭檢查霜奶仙擠出的奶油花裝飾時,手腕一抖,那“暗器”精準地飛向銀朱的鬢角。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守護在銀朱身旁的甜冷美後藤鞭如電,“啪”地一聲輕響,半空中就將那粒豆沙球抽得粉碎,紅色的豆沙屑像小煙花一樣炸開。
    月白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地哼著歌去切肉,銀朱回頭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月白,今晚的紅燒肉,糖減半。” 月白肩膀一垮,摩托蜥同情地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背。
    暮色四合,深藍天幕如洗,一輪金黃的圓月緩緩爬上咕咕風車田的頂端,將清輝灑滿大地。祭月的時刻莊嚴降臨。
    庭院中央,一張寬大的供桌已布置妥當。外公停雲神情肅穆,親自指揮擺放祭品。最顯眼的位置,供奉著由銀朱和寒露精心製作的、最大最圓的“月見團子”,雪白的糯米團子壘成寶塔狀,頂端點綴著霜奶仙擠出的金色奶油圓月。
    周圍簇擁著各式月餅、新采摘的帶著露珠的瓜果、還有幾枝金桂飄香。外公停雲的字如其人,揮毫寫下的“敬奉月神”四個大字,貼在供桌正中的紅紙上,筆力遒勁,帶著草書的奔放神韻。
    外婆落月點燃了三炷特製的桂花香,嫋嫋青煙帶著甜香筆直上升。全家人在供桌後排成幾列,連最鬧騰的小滿也安靜下來,由欒華三姨夫輕輕按著肩膀。爺爺淵清站在人群稍後,沉默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他習慣性地用殘缺了右手小指的手,摩挲著腰間一枚磨得發亮的舊金屬牌。
    “拜——” 外公停雲沉聲開口。
    眾人齊齊躬身,向著那輪圓滿的玉盤行祭拜之禮。寒露微微垂首,雙手合十於胸前,心中默念:“月神在上,祈願家人康泰,牧場農場興旺,寶可夢夥伴們健康快樂。”
    她身旁的閃光阿羅拉九尾也優雅地伏低了身體,紫羅蘭色的眼眸映照著清冷月輝,尾尖冰晶的光芒似乎也柔和虔誠了許多。班基拉斯巨大的身軀努力地彎下,顯得有些笨拙卻格外認真。長耳兔的長耳朵溫順地垂下,帕奇利茲則學著小滿的樣子,把小爪子合在胸前,黑亮的眼睛眨巴著。
    祭月禮成,氣氛頓時輕鬆下來。那盤象征著圓滿的月見團子被小心取下,由銀朱分切。第一塊最大最圓的,自然遞給了外公停雲。
    外公接過,卻轉手就塞到了站在他身邊的寒露手裏,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疼愛:“露露拿著,外公牙口不好,吃不了這粘的。” 寒露捧著溫熱的團子,心頭暖意融融,她知道,這是外公無聲的偏愛。
    祭月之後,便是孩子們最期待的樹中秋豎燈籠)和玩兔兒爺。
    庭院各處、回廊簷下,掛起了各式各樣的燈籠。大伯母竹月巧手製作的走馬燈最是精巧,燈紗上繪著西獅海壬踏浪、九尾拜月的圖案,燈內燭火由立秋的皮卡丘小心地用尾巴點亮微弱的電火花驅動氣流,光影流轉,畫麵栩栩如生。
    小滿提著一盞霽藍給他買的會發光旋轉的電子玉兔燈,興奮地滿院子跑,他的湧躍鴨和小火龍搖搖擺擺地跟在後麵,小火龍尾巴上的火焰被細心地套上了防火罩,映著燈籠的光,像移動的小彩燈。
    “賣兔兒爺嘍!剛出爐的兔兒爺!” 月白捏著嗓子,怪腔怪調地吆喝著。他麵前的小攤上,擺滿了用麵團捏成、上了簡單色彩的小兔子玩偶,有的抱杵搗藥,有的持旗掛印,憨態可掬。這“兔兒爺”自然是他下午抽空捏的,手藝比起銀朱寒露差遠了,勝在神韻有趣。
    “二叔,我要那個騎肯泰羅的!”小寒第一個衝過去,指著一個月白捏得歪歪扭扭,勉強能看出兔子騎在牛背上的“作品”。
    “好嘞!承惠……一個親親!”月白笑嘻嘻地把臉湊過去。小寒大方地“吧唧”親了一口,換來月白誇張的“哎呦”聲和周圍善意的哄笑。
    小滿也趕緊擠過來,用自己捏的那個醜醜的麵團圓球換了一個“扛著胡蘿卜”的兔兒爺。連立秋也忍不住,用自己剛調試好參數、成功印出的一個完美月紋月餅,換了一個“拿著扳手”的“工匠兔兒爺”。
    寒露沒有去湊熱鬧,她正帶著她的寶可夢們布置一個特別的角落。變異毛崖蟹用它那玉質虹彩的大鉗子,小心翼翼地將一根根細長的竹枝插在鬆軟的泥土裏,圍成一個圈。閃光巴布土撥則用小小的爪子,捧來花舞鳥輕盈形態從各處銜來的晚香玉、月見草等散發著清香的野花,點綴在竹枝間。
    最後,寒露將一盞素雅的白色圓燈籠掛在中央最高的竹枝頂端。花舞鳥繞著燈籠飛了一圈,灑下幾片帶著熒光的花粉。妖火紅狐木杖騰起一小簇火焰,精準地點燃了燈籠裏的特製無煙蠟燭。
    柔和的暖光透過燈紗,照亮了這個由竹枝、鮮花和寶可夢心意共同構築的“迷你月宮”,與天上的玉盤遙相呼應。大竺葵在旁輕輕搖晃身體,翡翠星塵般的粉末飄落,讓這方小天地更添夢幻。帕奇利茲和長耳兔好奇地蹲在“月宮”旁,仰著小腦袋。
    當月光最是清亮飽滿之時,豐盛的中秋家宴在庭院中擺開。幾張長桌拚在一起,鋪著素雅的桌布,琳琅滿目的菜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主位上是月白精心烹飪的紅燒月見肉,用的是最嫩的羊肉小肋排,濃油赤醬,酥爛脫骨,表麵泛著誘人的油光。
    旁邊是銀朱拿手的素齋,清炒翡翠時蔬、菌菇羅漢齋,還有一道雕成月兔蓮花造型的冬瓜盅,湯色清亮,滋味悠長。
    重頭戲自然是月餅。被切成小瓣,整齊碼放在青瓷盤中,露出各色誘人的餡心。
    霽藍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瓣她最愛的奶黃流心文柚果月餅,一口咬下,微酸的文柚果粒瞬間中和了奶黃的甜膩,金黃的流心緩緩淌出,她滿足地眯起眼:“唔!這個好!露露,明年多做一些這個口味的!”
    欒華三姨夫則完全沉浸在肉食的海洋裏,筷子精準地掠過素菜,直奔紅燒肉和烤羊腿,吃得滿嘴流油。
    爺爺淵清麵前放著一小壺溫熱的桂花釀,他沉默地自斟自飲,月光落在他飽經風霜的臉上和那隻殘缺的手上,顯得格外沉靜。
    奶奶玉絜則完全坐不住,端著碗筷,一會兒坐到二姨芸黃身邊嘀咕兩句鎮上新開的店鋪,一會兒又湊到外婆落月旁邊問問農場今年的收成,像隻忙碌的陀螺。
    立秋的多邊獸2型懸浮在餐桌上方,像個盡職的攝影師,用電子眼記錄著全家圍坐、笑語喧嘩的團圓景象。他的皮卡丘蹲在他肩頭,小爪子捧著一小塊豆沙月餅,吃得兩頰鼓鼓。
    小滿的偶叫獒趴在他腳邊,幸福地啃著一根大骨頭,尾巴搖得像螺旋槳。閃光巴布土撥有些害羞地捧著一小瓣火腿五仁月餅,小口小口珍惜地吃著,臉頰的電氣囊滿足地閃著微光。班基拉斯麵前堆著小山似的食物,埋頭苦幹,發出滿足的哼唧聲。
    銀朱的狗仔包吃飽了,蜷在寒露膝頭,抱著半塊狗仔包造型的麵包玩具,愜意地打著小呼嚕。月白的摩托蜥臥在主人腳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地麵,金黃色的眼睛映照著月光與燈火,一派安寧。
    宴席將盡,意猶未盡。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舞火龍嘍!”
    年輕人和孩子們立刻興奮起來。庭院中央早已準備好了一條長長的用稻草和彩色布條紮成的“龍身”。龍頭則由大伯母竹月帶著她的蘭螳花精心製作,用柔韌的藤蔓和閃亮的甲片裝飾,蘭螳花還用鋒利的鐮臂削出了龍牙,栩栩如生。
    “我來舞龍頭!”大伯影青興致高昂,他力大,穩穩舉起沉重的龍頭;緊隨其後的是立秋和小滿,一人舉著一截龍身;小寒也搶著加入;寒露笑著舉起龍尾;月白和欒華則負責在隊伍旁護衛。
    “點火!” 立秋的紅蓮鎧騎走上前,雙臂的炮口噴出細長而穩定的火焰,精準地點燃了插在龍身各處的特製安全燈燭。火光跳躍,映紅了大家興奮的臉龐。
    音樂響起,是二姨芸黃的風速狗用爪子有節奏地敲擊著一個空木桶,發出“咚咚”的鼓點。花舞鳥在夜空中盤旋,唱出婉轉空靈的旋律。長耳兔和帕奇利茲則充當起了啦啦隊,在隊伍旁邊蹦蹦跳跳。
    “走起!”影青一聲吆喝,長長的火龍在月光下舞動起來。龍頭高昂,龍身蜿蜒,龍尾靈活擺動。舞龍隊伍在庭院裏穿梭、盤旋、上下翻騰。火光流曳,如同一條真正的火龍在月下嬉戲。
    小滿和立秋賣力地舉著龍身奔跑,小寒的笑聲清脆如鈴。寒露舞動著龍尾,感受著手中竹竿的震動和身後火焰的溫度,仿佛自己也成了那靈動火焰的一部分。
    閃光阿羅拉九尾跟在隊伍旁,尾尖冰晶不斷折射著火光與月光,在舞動的龍身上投下流動的七彩光斑,更添奇幻色彩。西獅海壬在池塘邊和著節奏,用泡沫和水流製造出小小的噴泉效果。連班基拉斯也忍不住跟著節奏,笨拙地晃動著巨大的身體。
    火龍舞過外公停雲麵前時,老爺子摸著胡子,眼中映著跳動的火焰,難得地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外婆落月則擔心地喊著:“慢點!小心火燭!”
    奶奶玉絜看得津津有味,跟旁邊的竹月點評著誰的步伐更穩當。爺爺淵清依舊沉默,但握著酒杯的手,指節微微放鬆了些。
    火龍舞畢,燭火漸熄,興奮的餘韻仍在空氣中流淌。按照古俗,中秋之夜“走月亮”月下漫步)是不可或缺的環節,尤其是年輕的女孩子,相信月光能帶來美好的緣分與祝福。
    “露露,小寒,走月亮去!”銀朱笑著招呼女兒和侄女。芸黃、霽藍、竹月也笑著起身。外婆落月也興致勃勃:“我也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月光如水,灑滿平碟鎮的小路,將石板路鍍上一層柔和的銀霜。女人們三三兩兩,沿著鎮子邊寧靜的河岸緩緩散步。夜晚的空氣清涼,混合著河水、青草和遠處風車田裏殘留的稻穀氣息。
    寒露挽著媽媽銀朱的胳膊,另一邊跟著閃光阿羅拉九尾,蓬鬆的冰尾在月光下如同流淌的淡紫色星河。
    小寒則像隻歡快的小鳥,一會兒跑到前麵追著花舞鳥的影子,一會兒又跑回來拉著她媽媽竹月的手問東問西。她的雪絨蛾安靜地停在她肩頭,如同一個冰晶發飾。
    銀朱看著身邊亭亭玉立的女兒,月光下寒露粉紫色的發絲泛著柔光,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她忍不住伸手理了理寒露鬢角被風吹亂的發絲,輕聲問:“露露,之前外出旅行,一切都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寒露把頭靠在媽媽肩上,感受著熟悉的溫暖和淡淡的烘焙香氣:“媽,我很好,遇到的人都很友善。就是想家,想你們,想妙香齋的麵包香。”
    她頓了頓,語氣帶上點小女兒的嬌憨,“還有爸爸的‘暗器’,沒有他的豆沙球偷襲,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銀朱噗嗤一笑,捏了捏女兒的臉頰:“你呀,跟你爸一個樣,就會貧。”
    她抬頭望向那輪亙古不變的明月,語氣悠長,“時間過得真快,感覺昨天你還是個小不點,追在狗仔包後麵跑,一轉眼,都是能獨當一麵的高級飼育家了。”
    外婆落月走在稍後,看著女兒和外孫女們的身影,眼中滿是慈愛。她輕聲對身旁的芸黃說:“看著她們,就像看到了我們年輕的時候。這月亮啊,照了咱們一輩子,還得繼續照著她們呢。” 芸黃點點頭,看著前麵嘰嘰喳喳的孩子們,眼中也滿是溫柔。
    霽藍挽著竹月,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麵,月光在水麵上碎成點點跳躍的銀鱗。她難得地安靜下來,感慨道:“一年到頭忙忙碌碌,也就這種時候,能安安心心賞個月,跟姐妹們說說心裏話。” 竹月溫柔地應著,月光照亮她淺藍色的發絲。
    月光無言,靜靜流淌。
    它照耀過外公停雲年輕時在異鄉聯盟的孤燈,見證過爺爺淵清在戰場上的烽煙,也沐浴著銀朱三姐妹在農場牧場的成長,如今,又將清輝溫柔地灑在寒露這一代人的肩頭,連接著過去、現在與未來。
    寒露抬頭望著那圓滿的玉盤,心中無比安寧,她悄悄許下心願:願這月光永在,願這團圓長存。
    散步歸來,已近深夜,玩累了的孩子們被各自帶回房休息。庭院裏漸漸安靜下來,隻有未燃盡的燈籠散發著暖光,和天上那輪清輝萬裏的明月。
    寒露沒有立刻回房,她抱著已經熟睡的狗仔包,坐在回廊下。閃光阿羅拉九尾依偎在她身側,長長的冰尾如同柔軟的毯子覆蓋著她。
    西獅海壬坐在院中的小池塘邊,對著滿月,低低吟唱著悠揚空靈的歌謠,細小的虹彩泡沫隨著歌聲緩緩升騰,在月光下如同無數微小的月亮。
    妖火紅狐收斂了烈焰,隻餘下溫暖的紅光,像一盞小小的守護燈。變異毛崖蟹伏在廊柱的陰影裏,玉質的甲殼在月光下流轉著內斂的虹彩。
    長耳兔的長耳朵溫順地垂著,帕奇利茲蜷在寒露的另一邊,小肚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大竺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班基拉斯在遠處的樹影下發出沉穩的鼾聲。閃光巴布土撥則蹲在寒露的膝蓋上,和她一起仰望著那輪圓滿。
    萬籟俱寂,唯有月光和寶可夢們溫柔的鼻息。寒露輕輕撫摸著巴布土撥柔軟的絨毛,低聲呢喃,如同說給月亮,也說給身邊這些沉默的夥伴聽:
    “看,月亮多圓啊……就像我們在一起。”
    九尾的尾尖冰晶光芒微微一閃,如同星辰回應;西獅海壬的歌聲更添了幾分溫柔;花舞鳥掠過月輪,留下一道優美的剪影。
    所有的羈絆,所有的溫暖,所有的守護與陪伴,都在這一刻,被這中秋的滿月,溫柔地擁抱著,圓滿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