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天亮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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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床頭燈暖黃的光暈像融化的蜜糖,輕輕覆在黎深的睫毛上,在他冷峻的側臉投下一片溫柔的陰影。
    你們第一次相擁而眠,卻誰都沒有睡意。
    他的聲音貼著你的發頂震動,說出的字句比過去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原來深水埗的狀元郎也會被小組作業逼得在圖書館通宵,會對著教授家的貓練習答辯;原來他那樣好脾氣的人,提起某個自以為是的學長時,也會不自覺地眉頭微蹙。
    當問到他為什麽鍾情於茉莉時,他輕輕撫過你耳垂像掠過一片花瓣:"阿姨懷你時,說"要是女兒就叫小茉莉"。"
    "怎麽連這種小事都...你腦子裏是裝了記憶芯片嗎?"
    "記病例用這裏——"他點點太陽穴,而後帶著你的手按在他左胸,"記你用這裏。"
    掌下傳來穩健的跳動,像藏在心房裏的一本活頁冊,每一頁都寫滿與你有關的晨昏。
    沉默在你們之間開成柔軟的花。
    當言語都沉入夜色,唇齒便成了新的詩行。
    有時是你的睫毛先顫了顫,柔軟的唇像蝴蝶試探著停駐在他唇角;有時是他忽然低頭,鼻尖蹭過你臉頰時帶起一陣微小的戰栗。
    那些吻總是很輕,像冬天用手指在玻璃上畫下的痕跡,天亮前就會消失,卻讓整片夜色都變得透明。
    黎深的吻是慢鏡頭裏的雪。
    他會用目光先描摹你的眉骨到下頜的弧度,瞳孔裏漾著某種近乎虔誠的溫柔。
    當他的手掌終於捧住你的臉時,你能感覺到他掌心的那條疤痕正貼合著你耳後的脈搏。
    這種觸碰太過小心翼翼,仿佛你們之間隔著易碎的晨露,重一分就會跌落。
    他似乎想用這些吻烙下無聲誓言:我在,別怕。
    你忽然想起小時候打針,護士總是先揉酒精棉,再說著"很快就好"——黎深連親吻都帶著醫者的克製與體貼。
    當你試圖用更熱烈的回應取悅他時,他的手指突然插進你發間固定住這個距離。
    "等你的心認了愛,再碰我...給我留最後這點體麵。"
    燈光流過他驟然暗沉的眼眸,那裏麵有什麽東西碎得發亮。
    你沒有勉強,繼續躺回他懷裏,在他輕柔撫摸下,倦意襲來。
    後來他數著心率的手指也漸漸滑落,那些在急診室練就的警覺終於敗給懷中溫度,內啡肽像靜脈注射的安定般流竄全身。
    黎深大概永遠不知道,當他終於墜入睡眠時,無意識蹭你發頂將你攏進懷裏的模樣,比他清醒時所有克製的親吻都更像告白。
    破天荒地,這個總被ptsd驚醒的心外科醫生,夢見了童年樓下那株開得極好的茉莉花。
    ......
    "阿深啊,如果姨姨生個女呢,大個咗就許俾你做老婆白頭到老;如果生個仔呢,你哋兩兄弟就肝膽相照,好唔好啊?
    ......
    淩晨三點半的街頭,夜間那場細雨已經停了,路燈在水窪裏碎成銅錢大的光斑。
    巡邏警員看到迎麵跑來的黃督察,跺了跺腳行禮:"黃sir收工啦?今日阿嫂冇嚟接?"黃sir下班啦?今天嫂子沒來接?)
    "最近血壓同血糖都高,夜跑返屋企。"最近血壓血糖高,晚上跑步回家)他轉了轉僵硬的頸椎,"今晚有冇見到咩可疑?"晚上巡邏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情況)
    "鬼影都冇隻啦,老鼠同貓都瞓曬。"鬼影都沒一個,小偷跟貓都睡了)警員笑著指向便利店,"請你飲支寶礦力?"
    黃督察擺擺手繼續跑起,卻在一百米外的施工圍擋後捕捉到幾簇晃動的影子——五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擠在一麵塗鴉牆角,這讓他本能地停下腳步。
    其中穿破洞牛仔褲的男孩正對著國旗圖案小便,尿液在"慶祝國慶"的金字上蜿蜒出刺眼的黃痕。
    "你班撲街!隔籬公廁個牌咁大都睇唔到?國旗係可以屙尿嘅?"你們這群撲街,旁邊就是公廁,眼瞎啊,國旗是能尿的?)他翻過圍擋走近這幫人。
    五個男孩像受驚的麻雀般散開,唯獨戴黑框眼鏡的慢條斯理拉好拉鏈,鏡片後的眼睛彎成嘲弄的弧度:"你邊位啊?我鍾意屙邊度關你鳩事?禿頭阿叔。"你誰啊,我愛尿哪就尿哪,你個地中海管得著?)
    "油麻地警署高級督察!夠未?"黃督察雙手叉腰,挺著肚囊,"我就係管硬你呢啲冚家產!"我還就能管得著你了)
    最瘦弱的男孩偷偷拽眼鏡男衣袖,低聲說道:"大佬...真係差人...我隔離屋家姐就係佢下屬..."哥,他真的是警察,我鄰居姐姐就是他下屬)
    眼鏡男突然從後腰掏出折疊刀,刀柄拍在瘦男孩胸口:"咁啱,你捅第一鑊。"那正好,你捅第一刀)
    “大佬...”哥...)
    見對方哆嗦著後退,眼鏡男抬腳就踹:"做嘅就係差佬!跟得我就要夠膽!"幹的就是警察,這點膽子都沒有還想跟我後麵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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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督察眯著眼睛向前半步:"你哋剛入大學?邊間學校?"你們剛上大學吧,哪個學校的)
    "大學你老母!聽冇聽過啊?你他媽大學,聽說過沒有)"眼鏡男突然大笑,身旁的同夥發出窸窣的笑聲。
    黃督察伸手攤開掌心,當年在油麻地碼頭獨戰六名刀手的狠戾從眼底漫出:"後生仔,畀把刀我。"年輕人,把刀給我)
    "你叫畀就畀,你算老幾?"你讓給就給,你老幾啊)眼鏡男踹了腳垃圾桶,驚得瘦男孩一哆嗦。
    "我講最後一次,畀把刀我。"我隻說一遍,把刀給我)黃督察的聲音讓路燈都暗了幾分,每個字都像子彈上膛的哢嗒聲。
    折疊刀在幾個年輕人手中傳遞,帶著明顯的挑釁,穿耳釘的男孩接住時故意耍了個花式,最終落到最瘦弱的男孩手裏時,那孩子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
    "你哋應該識得法律,唔好做令自己後悔一世嘅事。"你們應該都懂法,不要做些後悔終生的事)黃督察將手轉向他。
    瘦男孩拿著刀低著頭走向黃督察,眼鏡男大罵:"冚家鏟!你敢畀佢,晚打到你叫阿媽!"撲街,你敢給他我今晚揍死你)
    "有香港警察喺度,你夠膽動手睇睇!"有香港警察在,你揍給我看看)黃督察喝聲震得圍擋上的水珠簌簌墜落。
    "唔使驚啦,細蚊仔..."別怕孩子)黃督察話未說完,突然感到肋間一涼,他低頭看著沒入左胸三寸的刀柄,瘦男生突然閉眼繼續用力前刺。
    “啪!啪!啪!”眼鏡男鼓掌逼近,“正啊細路!”這才對嘛。)
    眼鏡男還未走近,黃督察攥住瘦男孩手腕拔出刀,鮮血滴在男孩球鞋上。
    "聖賢書...都白讀了!"他一個屈膝將男孩壓倒在地時,圍觀的學生驚恐後退,有個穿aj鞋的甚至跌坐在水窪裏。
    "廿年前拉白粉佬,我三秒拆人關節..."黃督察喘著氣按住傷口,"今日會驚你班蛋散?"二十年前抓毒販時,我三秒鍾卸人胳膊,今天還會怕你們這些小賊)
    準備起身時,鐵棍破空的呼嘯聲從腦後襲來。
    黃督察倒地時,看見自己血絲像蛛網般在積水裏舒展,他拚盡最後氣力想偏頭看那個人——鞋底碾過顴骨的悶響卻先一步而來。
    劇痛中,他渙散的瞳孔裏烙著巷尾那麵被年輕人弄髒的國旗,它本該和自己的血一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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