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日壽元劫,土匪苦力尋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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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倒計時如同淬毒的鍘刀,懸在林牧雲幹涸的識海之上,每一個跳動的數字都像敲響一聲喪鍾:
    【用戶剩餘壽元:0天23時59分…58分…57分…】
    一天。
    他隻剩一天。
    心髒處那條七彩混沌鎖鏈的虛影傳來微弱卻堅韌的暖流,如同冰窟裏最後一點火星,勉強維係著這具枯槁軀殼不散架。皮膚如同枯樹皮緊貼在骨頭上,灰白的頭發失去了所有光澤,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內腑撕裂般的劇痛。精神力枯竭的後遺症如同跗骨之蛆,識海深處依舊殘留著被混沌意誌碎片撕裂的幻痛。
    他艱難地轉動眼珠,視野模糊而搖晃。廢墟的景象如同褪色的噩夢:被無形威壓碾平的狼藉,歪斜的旱廁棚頂破洞下那個緩緩旋轉、散發著混亂厚重氣息的混沌厚土旋渦,如同死豬般癱在泥地裏的熊威,旱廁深處氣若遊絲的熊羆……
    還有那尊矗立在廢墟中央、散發著不祥混沌微光的聚土靈甕。甕內,那顆被七彩鎖鏈死死束縛的混沌芽尖,雖然停止了瘋狂的吞噬膨脹,但那混沌色的芽體依舊在不安地扭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仿佛一頭被強行套上枷鎖的幼年凶獸,隨時可能再次暴走。
    一天……
    他必須在這一天內……找到續命的辦法!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林牧雲殘存的意識徹底淹沒。他拿什麽續命?靠那點微弱的鎖鏈反哺?這如同杯水車薪,鎖鏈本身還在消耗他的本源!靠修煉?丹田空空如也,識海破碎不堪,修煉就是找死!靠係統?這該死的係統隻會發布任務,然後冷冰冰地倒數他的死期!
    就在這瀕臨徹底崩潰的絕望深淵——
    嗡!
    那個冰冷、毫無感情的機械提示音,如同精準的鬧鍾,再次在他識海中炸響,帶著一絲……異乎尋常的急促?
    【滴!檢測到用戶生命體征極度瀕危剩餘壽元<1天)。】
    【檢測到用戶與‘未知混沌異種極度危險)’建立強製共生鎖鏈臨時)。】
    【鎖鏈狀態:極度不穩定外部混沌源息支撐即將耗盡)。】
    【緊急強製任務觸發:本源尋蹤絕境)】
    【任務要求:於12個時辰內,找到並汲取至少一種蘊含‘混沌源息’或‘高等生命本源’的物質能量,補充共生鎖鏈維係所需,並嚐試修複用戶自身本源損傷最低目標:延壽3天)。】
    【任務時限:12時辰與剩餘壽元同步)。】
    【任務獎勵:視補充本源質量及修複效果,延長壽元330天!解鎖‘共生鎖鏈維係初級)’模塊!】
    【失敗懲罰:共生鎖鏈崩潰,用戶生命體征終止,混沌異種徹底失控界域湮滅風險:99.999)!】
    【倒計時:11時59分…58分…57分…】
    本源尋蹤?!混沌源息?!高等生命本源?!
    林牧雲幹涸的眼眶猛地睜大!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雖然這任務要求聽起來如同天方夜譚,但……這是係統在絕境中給出的唯一生路!延壽!哪怕隻有三天!
    希望的火苗如同風中殘燭,卻倔強地燃燒起來!求生的欲望瞬間壓倒了所有的痛苦和絕望!
    混沌源息……高等生命本源……去哪裏找?!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瘋狂地在廢墟中掃射!磚石?朽木?泥土?這些凡物有個屁的本源!聚土靈甕裏那個小祖宗倒是有混沌源息,可他敢去吸嗎?怕不是剛靠近就被反噬成渣!
    旺財!對了!旺財!
    林牧雲猛地看向身邊!旺財依舊安靜地趴在他身邊,巨大的身軀如同磐石,散發著一種守護的意味。它那條剛剛痊愈、矯健完美的後腿自然地蜷縮著,皮毛下隱隱流動著深邃的混沌光澤,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它之前灌注的混沌源息……就是維係鎖鏈的關鍵!
    “大……大弟子……” 林牧雲用盡全身力氣,發出如同破風箱般嘶啞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祈求,“幫……幫幫我……再……再給點……”
    旺財緩緩抬起頭。那雙混沌色的眼睛看向林牧雲,眼神裏沒有了之前的慵懶和審視,隻剩下一種深沉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它伸出舌頭,極其緩慢地舔了舔林牧雲枯槁的臉頰,動作帶著一種安撫的意味。
    然後,它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
    一股巨大的失落瞬間攫住了林牧雲的心!不行嗎?連旺財都……耗盡了?
    【滴!警告:檢測到特殊用戶混沌天靈根·旺財)狀態:本源消耗過度95),陷入深度沉眠恢複期。】
    【當前無法提供額外混沌源息支持。】
    【用戶需自行尋找補充源。】
    冰冷的提示音無情地粉碎了林牧雲最後的僥幸。
    自行尋找……
    林牧雲的心再次沉入穀底。這荒山野嶺,除了廢墟就是荒地,去哪裏找蘊含“混沌源息”或“高等生命本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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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他猛地想起!旺財之前點化過的東西!那塊墊桌腳的黑石頭聚靈陣眼)!那些腐朽梁木蘊靈古木構件)!還有那個破夜壺聚土靈甕)!這些東西被它點化後,都蘊含了一絲微弱的靈性本源!
    雖然微弱……但蚊子腿也是肉!積少成多!
    “熊……熊威!醒……醒醒!” 林牧雲用盡力氣嘶吼,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急切。
    地上如同死豬般的熊威,被那恐怖的混沌威壓震暈,此刻在死寂中,似乎被林牧雲這微弱卻執著的呼喚喚醒了一絲神智。他巨大的身軀抽搐了一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眼皮艱難地掀開一條縫,眼神裏充滿了茫然和驚懼。
    “林……林門主……仙……仙尊……” 他聲音嘶啞,語無倫次。
    “快……快起來!” 林牧雲掙紮著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廢墟,“去……把仙尊點化過的所有東西……都……都給我找出來!黑石頭……神木……還有那個新夜壺……快!”
    熊威雖然腦子還是一片混沌,但“仙尊點化”四個字如同最有效的清醒劑!他巨大的身軀猛地一哆嗦,連滾帶爬地掙紮起來。他顧不上渾身的酸痛和額頭的傷口,巨大的求生本能讓他瞬間化身為最虔誠的尋寶信徒!
    “是!是!小的這就去!找仙尊點化的寶貝!” 熊威如同打了雞血,巨大的身影在廢墟中跌跌撞撞地翻找起來。他先是衝到之前放置黑石頭陣眼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將那塊依舊冰涼、散發著微弱靈性波動的石頭挖出來,如同捧著稀世珍寶。接著,他又撲向那堆被旺財點化過的蘊靈古木構件,一根根抱起,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易碎的瓷器。最後,他目光掃視,找到了那個被旺財重塑過的聚土靈甕——此刻正散發著混沌微光,裏麵還裝著那個要命的祖宗。
    熊威看著那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靈甕,巨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本能的恐懼,但他不敢違抗林牧雲的命令或者說不敢違抗仙尊的意誌?)。他小心翼翼地、隔著老遠,用兩根手指極其嫌棄地捏起之前被林牧雲用來砸節點、此刻被丟棄在角落的另一個聚土靈甕就是之前裝仙土的那個),然後屏住呼吸,如同拆彈般,極其緩慢地將那個散發著混沌微光的靈甕……套進了這個新甕裏!
    做完這一切,熊威如同虛脫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額頭的冷汗混著血汙流下。
    林牧雲看著熊威收集過來的“寶貝”:散發著微弱靈性的黑石頭,幾根溫潤如玉的蘊靈古木構件,以及……那個套著混沌靈甕的聚土靈甕。
    他掙紮著坐起一點,背靠著冰冷的石頭。他伸出枯槁顫抖的手,如同朝聖般,首先按在了那塊冰涼的黑石頭上。
    識海意念沉入,運轉《青雲基礎吐納訣》殘存的微弱本能,試圖汲取其中蘊含的微弱靈性本源。
    嗡……
    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清涼氣息,如同涓涓細流,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流入幹涸的經脈。這點氣息太微弱了,如同沙漠中的一滴水,瞬間就被枯竭的身體吸收殆盡,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泛起。識海裏那條七彩鎖鏈的虛影毫無反應,倒計時依舊冷酷地跳動。
    林牧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不氣餒。他艱難地挪動手臂,按向一根蘊靈古木構件。
    這一次,一股微弱卻精純的、帶著檀香和古老生機的氣息順著指尖流入。這氣息比黑石頭的清涼氣息強了一些,如同幾滴甘霖,滋潤著灼痛的經脈,帶來一絲微弱的舒適感。他感覺枯竭的丹田似乎……極其極其微弱地……悸動了一下?
    【滴!檢測到用戶汲取‘蘊靈古木低階)’微弱生機本源。】
    【本源轉化率:0.0001。】
    【共生鎖鏈維係消耗:0.00000001可忽略)。】
    【用戶自身本源損傷修複:0.0000001可忽略)。】
    【剩餘壽元:0天23時57分無變化)。】
    冰冷的提示音帶著殘酷的精確。
    林牧雲的心沉了下去。這點補充,杯水車薪!連鎖鏈維係的最低消耗都補不上!更別說修複自身延壽了!
    他最後的目光,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落在了那個套著混沌靈甕的聚土靈甕上!
    那裏麵的東西……蘊含著最純粹的混沌源息!如果能汲取一絲……
    這個念頭如同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他顫抖著伸出手,枯槁的手指如同鷹爪,緩緩伸向那尊散發著不祥微光的靈甕……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冰冷甕壁的刹那!
    “嗚——!!!”
    甕內,那顆被七彩鎖鏈束縛的混沌芽尖仿佛感應到了他的意圖,猛地發出一聲無聲的、卻震蕩靈魂的憤怒尖嘯!一股暴戾、混亂、充滿毀滅氣息的混沌意誌碎片如同淬毒的冰錐,順著尚未接觸的虛空,狠狠紮入林牧雲的識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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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牧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靈魂上!枯槁的身體劇烈抽搐,剛剛汲取古木生機得來的一絲舒適感瞬間被劇痛碾碎!他猛地縮回手,如同被毒蛇咬中,大口喘著粗氣,冷汗瞬間浸透了破爛的道袍!
    不行!絕對不行!碰一下就會被反噬至死!
    最後的希望……似乎也破滅了。
    巨大的絕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將林牧雲徹底淹沒。他癱在石頭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鉛灰色的天空,隻剩下識海裏那個冰冷的倒計時,如同喪鍾般無情倒數。
    11時55分…54分…53分…
    難道……真的隻能等死?
    “林……林門主……” 熊威虛弱的聲音帶著遲疑響起。他看著林牧雲那副萬念俱灰的慘狀,巨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一絲兔死狐悲的茫然。“您……您要找的仙尊點化的寶貝……就……就這些了……還……還有別的嗎?”
    林牧雲毫無反應,如同泥雕木塑。
    熊威咽了口唾沫,巨大的身軀因為恐懼而微微發抖。他環顧著這片死寂的廢墟,目光掃過倒塌的祖師殿,掃過那座歪斜的旱廁,掃過地上散落的破磚爛瓦……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旱廁深坑旁邊,那塊被旺財趴了一夜、異常幹淨光滑的泥地上。
    一個極其大膽、又荒謬絕倫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流星,猛地竄入熊威那並不靈光的腦海!
    仙尊趴過的地方!那泥土……會不會也沾染了仙氣?!會不會……也有點仙尊的本源?!
    這個念頭如同野火燎原,瞬間點燃了他巨大的求生欲!他不敢去碰那要命的靈甕,但這地上的土……總可以試試吧?!
    “林……林門主!” 熊威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變得尖利,“仙……仙尊的……寶座!那……那塊地!仙尊趴過的地!土……土裏說不定有仙氣!”
    林牧雲空洞的眼神猛地一凝!如同死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
    仙尊趴過的地?!
    他艱難地轉動脖子,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死死釘在了旱廁門口那塊被旺財趴得光滑如鏡的泥地上!
    對啊!旺財在那裏趴了那麽久!以它混沌天靈根的恐怖本質,就算無意識散發的氣息,也足以讓凡土異變!就像它之前趴過的石頭,能讓夜壺裏的嫩芽長得更好一樣!
    “快……快!挖!把那裏的土……給老子挖出來!” 林牧雲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渴望而嘶啞變形,枯槁的手指死死指向那塊“寶地”!
    熊威如同得到了聖旨,巨大的身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他連滾帶爬地撲到那塊泥地旁,也顧不上找工具,就用他那雙沾滿血汙泥濘的大手,如同最虔誠的信徒挖掘聖物,瘋狂地刨挖起來!
    泥土被小心翼翼地捧出,堆放在一旁。熊威挖得很深,足足挖下去半尺!他不敢放過任何一寸可能沾染仙氣的泥土!
    很快,一小堆帶著濕潤氣息、顏色比周圍泥土略深、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光澤的“聖土”被堆在了林牧雲麵前。
    林牧雲看著這堆泥土,心髒狂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堆泥土中散發著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精純、仿佛源自生命最本源的……混沌親和氣息!雖然稀薄得可憐,但這感覺……絕對沒錯!這就是被旺財本源氣息浸潤過的“聖土”!
    他不再猶豫!枯槁的雙手如同鷹爪,猛地插入那堆濕潤的泥土之中!十指深深陷入!
    識海意念瘋狂運轉!《青雲基礎吐納訣》被催動到極致!他將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雙手之上,如同最貪婪的饕餮,瘋狂地汲取著泥土中蘊含的那一絲絲微弱的混沌親和本源!
    嗡……
    一股微弱卻無比溫暖、仿佛能滋養靈魂的奇異暖流,順著他的指尖、掌心,緩緩流入枯竭的經脈,湧入破碎的識海!這股暖流雖然細小,卻異常精純,遠勝之前黑石頭和古木的氣息!它如同最溫柔的春雨,所過之處,灼痛的經脈傳來絲絲清涼的慰藉,破碎的識海邊緣仿佛被輕柔地撫平了一絲裂痕!
    更關鍵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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