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闕淬骨,熊威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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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墟深處,暗金光芒如同呼吸般穩定地明滅著。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金屬的鋒銳氣息,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威壓。
    林牧雲盤膝坐在混沌破鋒金闕之前,雙目緊閉,眉頭緊鎖。枯槁的身體依舊殘破不堪,但新生的血肉在庚金本源與混沌源息的雙重滋養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彌合著。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邊緣,隱隱透出暗金色的微光,仿佛有細小的金屬絲線在皮下編織。
    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了識海之中。
    那裏,玄奧無比的《混沌禦氣訣·庚金篇核心法門·煉氣篇)》如同天書般緩緩展開。每一個意念的軌跡,每一個力量的流轉節點,都蘊含著對庚金本源“鋒銳”與“破滅”真意的初步闡釋,深奧艱澀,卻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他如同最虔誠的學徒,艱難地理解著,笨拙地嚐試著運轉。
    每一次法訣的催動,都如同在布滿荊棘的狹窄通道中穿行。微弱的神念被那玄奧的軌跡拉扯得生疼,經脈中流淌的、被馴服引導的庚金本源,也如同滾燙的熔岩,帶來灼燒般的痛楚。但他不敢停歇。旺財那“趕緊幹活”的眼神,如同無形的鞭子懸在頭頂。更重要的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隨著法訣的運轉,那枚懸浮在識海核心、被命名為“混沌破鋒劍種”的暗金劍丸,正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變得更加凝實、內斂,與他神魂的聯係也愈發緊密。
    【滴!《混沌禦氣訣·庚金篇核心法門·煉氣篇)》熟練度提升!v.1 (1)】
    【混沌破鋒劍種未命名)穩定性+0.1!】
    【用戶剩餘壽元:89天…90天…91天……緩慢回升中)】
    冰冷的提示音帶來一絲慰藉。雖然緩慢,但每一步都算數。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一絲絲溫順的庚金本源,按照法訣的指引,嚐試著去觸碰、溫養體內那些剛剛浮現出暗金紋路的骨骼。
    嗡!
    當第一縷精純的庚金本源之力觸及臂骨上那細密的暗金紋路時,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如同被鍛打淬火般的劇痛瞬間襲來!
    “嘶——!” 林牧雲牙關緊咬,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一顫!額頭上瞬間滲出豆大的冷汗。
    那不是單純的疼痛,而是骨骼在被強行改造、被更高層次的本源力量淬煉、同化!暗金色的紋路在庚金本源的刺激下,仿佛活了過來,貪婪地吸收著力量,如同藤蔓般向著骨骼深處、向著相鄰的骨骼蔓延!每一次蔓延,都伴隨著骨骼內部結構被強行撕裂又重塑的恐怖過程!
    金骨淬煉!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脫胎換骨!其痛苦,遠超之前血肉的破碎與重生!
    林牧雲幾乎要再次昏厥過去。但他識海中那十六字真言【混沌鑄基,金闕為引。鋒銳破劫,方證真途】如同洪鍾大呂般回蕩!鑄基!這就是鑄基之痛!想踏上這條被混沌與神獸點化的真途,這點痛苦算什麽?!
    “給我……煉!” 他在靈魂深處咆哮,強行穩住心神,催動法訣,忍著那刮骨吸髓般的劇痛,繼續引導庚金本源,淬煉骨骼!
    隻見他裸露在傷口外的臂骨、肩胛骨上,那些暗金色的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深、更亮,覆蓋的麵積也更大!一股沉重、堅硬、帶著金屬般冰冷質感的微弱氣息,開始從他體內散發出來,與混沌破鋒金闕的氣息更加契合。
    遠處,熊威掙紮著坐起身,巨大的身軀上十幾道深可見骨的劍傷依舊猙獰,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但他巨大的眼睛,卻死死盯著廢墟核心的林牧雲,充滿了極致的敬畏與……狂熱!
    他親眼見證了“神跡”!
    林門主那隻手按在恐怖的暗金神鐵上,身體在光芒中不斷破碎又愈合,最後竟爆發出差點把他削死的可怕劍氣!而那隻被林門主稱為“前輩”、叩拜為師的小土狗仙尊化身!),隻是抬了抬爪子,就把那毀天滅地的劍氣給鎮壓了!還憑空傳下了無上妙法!
    這……這不是仙尊顯聖是什麽?!這比道觀裏那些泥塑木雕的祖師神像靈驗一萬倍!
    林門主拜仙尊為師……那豈不是說……林門主現在就是……仙尊的弟子?!是仙尊在人間的代言人?!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熊威那樸素的腦子裏炸開!巨大的震撼過後,是無與倫比的激動和……前所未有的歸屬感!
    他熊威,一個被仇家追殺、走投無路才投靠這破落道觀的粗鄙武夫,竟然親眼見證了仙尊下凡收徒!還活了下來!這……這是何等的仙緣?!何等的榮耀?!
    巨大的忠誠與信仰,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熊熊燃燒,瞬間壓倒了所有的傷痛和恐懼!
    “噗通!”
    熊威不顧身上的劇痛,用盡全身力氣,再次五體投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碎石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仙尊在上!弟子熊威……有眼無珠!不識真仙法駕!蒙仙尊垂憐,留弟子賤命,見證神跡!” 他巨大的聲音因為激動和失血而嘶啞顫抖,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虔誠,“弟子熊威,願奉林門主為主!從此鞍前馬後,刀山火海,萬死不辭!求仙尊……求主上……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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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巨大的身軀因為叩拜而顫抖,鮮血從額頭的傷口和身上的劍痕中不斷滲出,染紅了身下的地麵,卻毫不在意。此刻,在他心中,林牧雲的形象已經從“有點神叨的落魄門主”,無限拔高到了“仙尊親傳弟子”、“人間行走真仙”的高度!能追隨這樣的主上,是他熊威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受點傷算什麽?這條命都是仙尊和主上給的!
    廢墟中,林牧雲正沉浸在淬骨煉體的無邊痛苦中,熊威這突如其來的狂熱叩拜和效忠宣言,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擾亂了他的心神!
    “噗!” 本就艱難維持的法訣運轉瞬間被打斷,一股引導不當的庚金本源在經脈中失控亂竄,帶來一陣鑽心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噴出一小口帶著金芒的鮮血!
    “嗷!” 趴在旁邊的旺財,混沌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悅。它正“監工”呢,這憨貨突然鬼哭狼嚎什麽?打擾它“徒弟”幹活了!
    它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遠處那個磕頭如搗蒜、血流滿麵的巨大身影一眼。那眼神平淡無波,卻讓熊威瞬間感覺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天靈蓋,仿佛被洪荒巨獸盯上,全身血液都要凍結了!巨大的恐懼讓他連叩拜的動作都僵住了,隻剩下篩糠般的顫抖。
    林牧雲也強忍著體內翻騰的氣血和劇痛,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被打擾的慍怒和深深的疲憊,但看到熊威那滿臉是血、渾身劍傷、卻依舊狂熱叩拜的淒慘模樣,那點慍怒也化作了無奈。
    這家夥……雖然腦子不太靈光,莽撞了些,但這份在生死關頭不離不棄雖然是被迫的)、又親眼目睹“神跡”後爆發出的赤誠忠心,倒是難得。尤其是那一身被自己失控劍氣砍出來的傷,看著就疼。
    “熊……熊威……” 林牧雲的聲音嘶啞虛弱,“別……磕了……再磕……腦袋真要掉了……”
    他喘了口氣,感受著體內依舊在緩慢修複的傷體和不斷增長的微弱力量,又看了看旁邊眼神“核善”的旺財,心中念頭急轉。
    自己現在重傷未愈,實力低微得可憐,前路凶險莫測。這熊威雖然是個粗人,但一身蠻力驚人,忠心可用,是個不錯的打手和……苦力。更重要的是,他親眼見證了旺財的“神異”,對“仙尊”的敬畏根深蒂固,是天然的屏障和掩護。有他在,能省去很多解釋的麻煩。
    “你……既願追隨……” 林牧雲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虛弱與威嚴,“那便……留下吧……記住……今日所見……乃仙尊無上法旨……絕不可……對外泄露半字……否則……形神俱滅……仙尊……不容!”
    他刻意引用了係統提示裏“形神俱滅”的警告,配合著混沌破鋒金闕散發的恐怖氣息和旺財那深不可測的眼神,效果拔群!
    熊威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顫,巨大的恐懼混合著狂喜湧上心頭!主上……收下他了!
    “是!是!弟子熊威發誓!今日所見所聞,爛在肚子裏!若有半字泄露,叫弟子天打雷劈,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熊威激動得語無倫次,巨大的聲音震得廢墟簌簌落灰。他掙紮著想再次叩首,但看到旺財那淡漠的眼神,又硬生生忍住了,隻是激動地漲紅了臉。
    “嗯……” 林牧雲虛弱地應了一聲,不再理會熊威。他重新閉上眼睛,強忍著淬骨的劇痛和身體的虛弱,再次沉入《混沌禦氣訣》的運轉中。識海中,那枚暗金劍種在法訣的溫養下,緩緩旋轉,鋒芒內蘊。骨骼上的暗金紋路,在庚金本源的淬煉下,正緩慢而堅定地向著更深、更廣處蔓延。
    金闕為引,淬骨鑄基。鋒銳破劫之路,才剛剛啟程。身邊多了個狂熱信徒,是福是禍,猶未可知。但眼下,活下去,變強,才是唯一的選擇。他深吸一口氣,引導著又一股溫順的庚金本源,狠狠撞向那劇痛的臂骨深處!
    “呃啊——!” 壓抑的痛哼在廢墟中響起,伴隨著骨骼深處傳來的、細微卻清晰的“劈啪”淬煉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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