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張文彬再登門,欲言又止遭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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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的漚肥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家家戶戶的院子角落裏都多了一個散發著“特殊香味”的漚肥池。村民們對土地的熱情被前所未有地調動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來年豐收的景象。
林曉曉也暫時將再次進山的計劃放了放,專心指導村民們漚肥和打理暖棚。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把眼前的基礎打牢了,才能更好地去追求長遠的目標。
這日午後,林曉曉剛從幾戶“契約種植戶”家裏巡查回來,指點了他們一些關於冬季暖棚通風和保溫的技巧,略感有些疲憊,正坐在自家院子裏喝著熱茶歇腳。
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驅散了冬日的寒意。林小花在一旁安靜地繡著一方新手帕,上麵是一叢迎著寒風綻放的臘梅,針腳越發細密靈動。林小樹則帶著“將軍灰”在院子裏瘋跑,不時傳來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而美好。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就被一陣突兀的敲門聲打破了。
“有人在家嗎?”一個略顯遲疑的、帶著幾分書卷氣的男子聲音從院門外傳來。
林曉曉微微蹙了蹙眉,這聲音……有點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王氏從灶房裏探出頭來,揚聲道:“誰呀?門沒拴,進來吧。”
院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著半舊青色儒衫的身影,有些局促地走了進來。
當看清來人的麵容時,林曉曉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
竟然是張文彬!
自從上次在清河鎮書鋪前偶遇之後,林曉曉便再也沒見過他。沒想到,他今天竟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此刻的張文彬,比上次在鎮上見到時更顯得憔悴了幾分。儒衫雖然漿洗得還算幹淨,但袖口和領口處已經有些磨損,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眼神也有些閃爍不定,完全沒有了當初退婚時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他手裏還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裹,用一塊灰色的舊布包著,看不清裏麵是什麽東西。
“張……張秀才?”王氏顯然也認出了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和警惕,“你……你來俺家有啥事?”
林大山也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張文彬,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雖然沒說話,但那不歡迎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林小花和小樹也停下了玩耍,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他們年紀雖小,但也隱約知道,就是這個人,當初讓姐姐受了很大的委屈。
張文彬被林家眾人或警惕、或審視、或不悅的目光看得更加局促不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額角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對著林大山和王氏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林大伯,林大嬸,文彬……文彬今日前來,是……是特地來向你們,還有……還有小草姑娘,賠禮道歉的。”
賠禮道歉?
林曉曉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倒是稀奇了。當初退婚時,他張家可是連半句軟話都沒有,如今這是唱的哪一出?
林大山和王氏也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張文彬會突然來這麽一手。
“賠禮道歉?”王氏的語氣依舊不怎麽好,她忘不了當初女兒因為退婚之事差點丟了性命,“張秀才,當初你家上門退親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如今這又是何必呢?”
張文彬被王氏說得更加無地自容,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越發艱澀:“大嬸教訓的是。當初……當初是文彬年少無知,識人不明,聽信了……聽信了一些不實之言,才做下了那等糊塗事,辜負了……辜負了林家的好意,也……也傷害了小草姑娘。文彬……文彬如今追悔莫及,還望……還望大伯大嬸和……和小草姑娘能給文彬一個彌補過失的機會。”
他說得情真意切,甚至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紅,倒真有幾分悔過的模樣。
林曉曉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中卻是一片平靜。她知道,張文彬今日這番做派,恐怕不僅僅是因為“良心發現”那麽簡單。
自從上次在鎮上偶遇,再聯想到之前那兩個婦人的議論,她不難猜出,張文彬定是知道了她如今在杏花村的“風光”和林家三房的“崛起”。
一個曾經被他鄙夷、被他拋棄的“粗鄙村姑”,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遠近聞名的“能幹丫頭”,甚至連鎮上的大掌櫃都對她禮遇有加。而他自己,卻科舉失利,攀高枝不成,日子過得落魄潦倒。
這種巨大的反差,足以讓任何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都感到無地自容,甚至產生強烈的悔意。
“彌補過失?”林曉曉終於開口了,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什麽情緒,“張秀才,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林小草,也早已不是當初的林小草了。你今日這番道歉,我們心領了。至於彌補……就不必了。我們林家,如今過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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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說得客氣,卻也帶著一絲疏離和決絕。
張文彬聞言,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和……不甘?
他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著林曉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小草姑娘……我知道,我以前……以前對你多有誤解,說了些……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但是,我……我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而且……而且我這次來,還……還想……”
他似乎想說什麽,但又有些難以啟齒,臉憋得通紅。
林曉曉心中冷笑一聲,大概也猜到了他想說什麽。無非就是看到她如今“有出息”了,便又想起了當初那門親事,想來個“浪子回頭金不換”,或者至少也想修複一下關係,看看能不能從她這裏得到些什麽好處。
隻可惜,她林曉曉可不是原主那個懦弱可欺的林小草了。破鏡難圓,覆水難收。更何況,她對他,從來就沒有過半分情意。
“張秀才,”林曉曉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依舊平靜,“如果你是真心實意來道歉,那麽,這份歉意,我代表林家,也代表曾經的林小草,收下了。我們不追究過往,也希望你以後能好自為之,莫再做那等背信棄義、嫌貧愛富之事。”
她頓了頓,眼神銳利了幾分,繼續道:“但如果你還抱著其他不切實際的幻想,那麽,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了念頭。我林曉曉,早已不是任人輕賤的村姑。我家的門檻,也不是什麽人想進就能進,想出就能出的!”
她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不留絲毫情麵,也徹底打斷了張文彬所有未說出口的念想。
張文彬被林曉曉這番話說得麵如死灰,身體都微微晃了晃,仿佛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了腳。
他知道,完了。
他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僥幸,都在林曉曉這平靜而決絕的話語中,化為了泡影。
他看著眼前這個光彩照人、自信從容的少女,再想想自己如今的落魄潦倒,一股強烈的悔恨和羞辱感湧上心頭,讓他幾乎想立刻轉身逃離。
但他還是強撐著,將手中那個小小的布包遞了上前,聲音艱澀地說道:“這……這是我的一點……一點心意,還望……還望林家不要嫌棄。”
林曉曉沒有接,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布包看起來並不起眼,裏麵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麽。
王氏見狀,怕場麵太過難堪,便上前一步,接過了布包,說道:“張秀才,你的心意我們領了。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請回吧。”她的語氣雖然依舊有些生硬,但比起之前,已經緩和了不少。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上門道歉了,總不能真把人往死裏得罪。
張文彬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便失魂落魄地對著林家眾人又鞠了一躬,然後便頭也不回地,倉皇逃離了林家小院。那背影,比上次在鎮上見到時,更添了幾分蕭索和絕望。
等張文彬走後,王氏打開了那個布包,裏麵露出的東西,卻讓林家眾人都吃了一驚。
那裏麵,竟然是幾本半舊的書籍,有《三字經》、《百家姓》,還有幾本看起來像是科舉應試用的策論和詩集。雖然紙張已經泛黃,邊角也有些卷曲,但看得出來,保存得還算仔細。
對於一個視讀書為生命的秀才來說,這些書籍,恐怕是他最珍貴的東西了。
“這……”王氏看著這些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林曉曉也微微有些訝異。她沒想到,張文彬所謂的“心意”,竟然是這些。
看來,他這次上門,倒也不完全是出於功利算計,或許……也真的有那麽幾分真心悔過?
隻是,那又如何呢?
傷害已經造成,信任早已不在。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林曉曉輕輕地歎了口氣,將那些書重新包好,對王氏說道:“娘,這些書,咱們收下吧。以後給小樹啟蒙用,倒也不錯。”
至於張文彬這個人,就讓他徹底成為過去吧。
她林曉曉的未來,隻會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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