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邪瓶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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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死胡同裏,血腥味混合著瓦罐的腐朽氣息彌漫。胡郎中癱軟在地,手腕焦黑,滿臉血汙,在龍鱗碎屑冰冷的煞氣鎖定下,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那點亡命的凶性,在絕對的力量碾壓和橘胖那泰山壓頂的一撲下,早已蕩然無存。
“說!”衛錚的匕首抵在了胡郎中的咽喉,聲音冷硬。
胡郎中驚恐地看著雲舒指尖跳躍的赤金火焰和那懸浮的、帶著龍威的暗金鱗片,又瞥了一眼旁邊破瓦罐堆上虎視眈眈、舔著爪子的橘胖,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我……我說!別殺我!我都說!”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畫皮大人’……我……我沒見過他真容!他……他每次都在陰影裏說話……聲音像……像破鑼……隻……隻有兩點紅眼睛……”
“他在哪?!”衛錚的匕首往前送了半分。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胡郎中嚇得魂飛魄散,“他……他都是派‘泥犁傀’……或者……或者用‘寄魂偶’傳話!‘九號窖’……在……在‘亂葬崗’西邊……廢棄的‘義莊’下麵!入口……入口在義莊停屍房……第三口破棺材底下!”
亂葬崗!義莊!果然是最陰邪汙穢之地!
“‘聖眼’是什麽?”雲舒追問,這才是核心。
“聖……聖眼……”胡郎中眼中流露出一種混合著恐懼和病態狂熱的複雜神色,“是……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是永生之門!畫皮大人說……隻要我們獻上足夠的‘人牲’精血和魂魄……聖眼就能複蘇……就能賜予我們……不朽的力量和生命!”
“複蘇?”雲舒敏銳地抓住這個詞,“它曾經存在過?在何處?”
“在……在……”胡郎中猶豫了一下,但在雲舒指尖離火金焰的威脅下,還是說了出來,“畫皮大人說……聖眼……沉睡在……沉睡在‘丹宮之眼’的深處……需要……需要帝王的龍氣、至陰的鳳血、還有……還有離火之精……才能……才能徹底喚醒……”
丹宮之眼!
雲舒和衛錚心頭劇震!玉璣子的雲台丹宮!蕭衍秘檔中記載的、位於地底九層核心的“九幽轉生大陣”核心?!
帝王龍氣蕭衍)、至陰鳳血皇後之血?)、離火之精雲舒)!
一切線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這句話瞬間串聯成一條完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鎖鏈!
玉璣子當年追求的“不死仙丹”或“轉生”,其核心就是這所謂的“聖眼”!他失敗了,丹宮被毀,聖眼陷入沉睡。但他的邪法傳承畫皮)潛伏下來,暗中收集力量,等待複蘇的契機!太後,陰差陽錯或有意)接觸到了這份傳承,成了它的棋子,利用邪瓶可能也是玉璣子遺留之物)吞噬龍氣怨煞,試圖喚醒聖眼!而雲舒,這個身懷離火之精的意外闖入者,則成了他們計劃中不可或缺的“鑰匙”!
“太後……也是你們的‘人牲’?”雲舒想起太後臨死前看向影子的眼神和那詭異的“畫皮”二字。
胡郎中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帶著嘲諷的恐懼:“她?嗬……她以為她是合作者……是未來的‘聖眼使徒’……她不過是……不過是畫皮大人選中的……最好的一張‘皮’!她的鳳血和那點可憐的修為……早就被聖眼標記了……隻等……隻等時機成熟……剝離下來……成為承載聖眼降臨的……完美容器!”
雲舒和衛錚倒吸一口涼氣!太後汲汲營營一生,最終竟是為他人做嫁衣,連自己的皮囊魂魄都被預定成了祭品!
“最後一個問題,”雲舒拿出那個從胡郎中懷裏掉出的黑色小瓷瓶,“這是什麽?”
看到那小瓷瓶,胡郎中眼中恐懼更甚:“這……這是‘引魂香’……畫皮大人給的……遇到……遇到無法抵抗的強敵時……捏碎它……能……能暫時引動一絲聖眼之力……但……但使用者……魂魄會被……會被聖眼標記……永不超生……”
引魂香?引動聖眼之力?代價是魂飛魄散?果然是玉石俱焚的邪物!
就在這時,胡同外傳來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龍驤衛的人循著動靜追過來了!
胡郎中眼中瞬間爆發出最後一絲惡毒的光芒!他猛地用沒受傷的手抓向那黑色包裹——剛才被橘胖撲飛時甩出去的包裹!
“小心!”雲舒反應極快,離火金焰瞬間化作火網,罩向胡郎中和那包裹!
然而,胡郎中的目標根本不是反抗!他一把撕開包裹,裏麵赫然是幾個密封的黑色陶罐!他獰笑著,用盡最後的力氣,狠狠將幾個陶罐朝著雲舒和衛錚的方向砸了過來!同時,他另一隻手,猛地捏碎了懷裏的另一個東西——一塊刻著扭曲眼睛的黑色木牌!
“一起……下地獄吧!聖眼……永恒——!!!”
砰!砰!砰!
陶罐在半空中碎裂!粘稠腥臭、散發著濃鬱陰邪氣息的暗綠色“黑玉膏”如同毒雨般潑灑開來!
與此同時,那碎裂的木牌爆發出一團濃稠如墨的陰影,瞬間將胡郎中吞沒!陰影中傳出他淒厲到不似人聲的、仿佛靈魂被寸寸撕裂的慘嚎!下一刻,陰影裹挾著胡郎中殘存的魂魄,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閃電般射向城西亂葬崗的方向,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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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隻留下一具迅速幹癟腐朽的枯骨!
“退!”雲舒厲喝,離火金焰形成的火網瞬間暴漲,迎向潑灑而來的黑玉膏毒雨!
嗤嗤嗤——!
刺耳的腐蝕聲響起!離火金焰與那陰邪的膏體劇烈碰撞,騰起大股大股腥臭撲鼻的濃煙!部分膏體被焚滅,但仍有不少穿透了火網的縫隙,濺落在地麵和周圍的瓦罐上!
嗤啦……!
被濺到的地麵瞬間腐蝕出坑洞,冒出惡臭的青煙!瓦罐更是如同被強酸潑中,迅速溶解!
好霸道的邪毒!若非雲舒反應快,後果不堪設想!
“娘娘!您沒事吧?”衛錚驚魂未定。
“沒事。”雲舒臉色凝重地看著胡郎中消失的方向和地上迅速腐朽的枯骨。對方竟然能通過這種邪術遠程收走魂魄和力量?這“畫皮大人”的手段,越發詭異莫測了。
“裏麵的人!出來!龍驤衛辦案!”胡同口傳來龍驤衛的厲喝聲,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入口。
雲舒看了一眼地上殘留的毒膏和枯骨,又看了一眼手中那瓶“引魂香”,迅速做出決定。
她將引魂香收入袖中,對衛錚和跳下來的橘胖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走!”
離火金焰一卷,裹住兩人一貓,在龍驤衛衝進來的瞬間,化作一道黯淡的火線,貼著牆角的陰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錯綜複雜的貧民窟巷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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