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畫皮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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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光炸裂!邪氣狂潮!
    深紅色的薯皮如同活蛆,瘋狂地蠕動著覆蓋老婦人的臉孔,那扭曲的眼睛圖案仿佛活了過來,帶著玉璣子殘魂的滔天怨毒,死死“盯”住雲舒!恐怖的邪念衝擊如同億萬根冰冷的毒針,狠狠紮入雲舒的識海!
    “呃!”雲舒悶哼一聲,身形劇震!離火金焰在識海瘋狂燃燒,死死抵禦著那混亂、汙穢的奪舍意念!她指尖剛剛凝聚的離火鎖鏈被震散,橘胖也被那爆發的邪氣狠狠彈飛,撞在焦黑的岩石上,發出一聲痛楚的嗚咽。
    老婦人的身體在血光中劇烈抽搐、扭曲!那張深紅的薯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滲透,如同滾燙的瀝青,沿著她的臉頰、脖頸向下蔓延!所過之處,皮膚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冒出腥臭的青煙!那扭曲的眼睛圖案,正試圖烙印進她的皮肉,取代她的五官!
    “給我……滾出來!”雲舒強忍著識海劇痛,眼中離火金焰燃燒到瘋狂!她不再顧忌老婦人的肉身!這具軀殼已被邪魂入侵,若讓玉璣子殘魂徹底占據,後果不堪設想!
    “離火——焚心!”
    她雙手猛地合十,體內離火本源不顧道基裂痕的刺痛,毫無保留地爆發!眉心火焰印記如同燃燒的烙鐵!一道純粹到極致、凝練如針的赤金火焰,並非射向薯皮,而是……瞬間沒入了老婦人的心口!
    這不是毀滅!而是……最極致的淨化!焚盡侵入心脈的邪魂!
    “啊——!!!”
    老婦人的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混合了她自己痛苦和玉璣子殘魂怨毒的淒厲慘嚎!她心口位置爆發出刺目的赤金光芒!離火金焰在她體內奔湧,與那瘋狂蔓延的邪皮激烈對抗!
    嗤嗤嗤——!!!
    如同滾油潑入冰水!老婦人身體表麵,赤金與暗紅血光瘋狂交織、湮滅!被薯皮覆蓋的地方騰起大股腥臭的青煙!那張蠕動的深紅“臉皮”發出尖銳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嘶鳴!蔓延的速度被硬生生遏製!那試圖烙印的眼睛圖案在離火灼燒下劇烈扭曲、變形!
    “螻蟻……安敢……壞吾……重生!”玉璣子殘魂的意念在雲舒識海中瘋狂咆哮,充滿了驚怒和難以置信!它沒想到雲舒如此決絕,竟直接以離火焚入宿主心脈,不惜玉石俱焚也要阻止它!
    “滾!”雲舒嘴角鮮血狂湧,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但眼神卻亮得嚇人,充滿了道門誅邪的無畏!離火金焰死死釘在老婦人心口,如同定海神針,阻擋著邪魂的侵蝕!
    就在這時——
    “喵嗷——!!!!”
    被彈飛的橘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凶悍!它似乎被徹底激怒,全身橘毛根根倒豎如同燃燒的火焰,碧綠的貓眼死死鎖定老婦人臉上那扭曲蠕動的眼睛圖案!它猛地吸了一口氣,肥胖的肚皮高高鼓起,然後——
    噗!
    一道凝練無比、帶著冰冷破邪氣息的……幽藍色水箭,如同閃電般從橘胖口中噴射而出!精準無比地射中了那蠕動的眼睛圖案!
    這水箭並非凡水!帶著一股源自上古、冰封神魂的極寒破邪之力!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投入冰水!幽藍水箭命中眼睛圖案的瞬間,爆發出刺耳的腐蝕聲!那蠕動的圖案猛地一僵!覆蓋在老婦人臉上的深紅“薯皮”如同被瞬間凍結,蔓延之勢徹底停滯!玉璣子殘魂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仿佛靈魂被冰錐刺穿的慘嚎!
    好機會!
    雲舒眼中厲芒爆射!離火金焰在老婦人體內瞬間爆發!
    “焚!”
    轟!
    赤金色的火焰從老婦人的眼耳口鼻乃至毛孔中噴薄而出!她整個身體瞬間化作一個燃燒的火人!那張被凍結的深紅“薯皮”在離火金焰和幽藍寒氣的內外夾擊下,發出“哢嚓哢嚓”的碎裂聲!無數細密的裂痕瞬間布滿整個“臉皮”!
    “不——!!!吾……不甘……畫皮……永恒……吾……必……歸……來……!”
    玉璣子殘魂發出最後一聲怨毒到極致的嘶吼,那布滿裂痕的深紅“薯皮”猛地從老婦人臉上剝落下來!如同被撕下的麵具,在半空中劇烈扭曲、燃燒,最終“嘭”地一聲炸成漫天暗紅色的、帶著腥臭的飛灰!其中一縷極其微弱、幾乎不可察覺的扭曲邪念,如同受驚的毒蛇,瞬間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原地,隻留下老婦人焦黑、蜷縮、早已失去生命氣息的軀殼。她的身體在離火焚心和邪魂侵蝕的雙重折磨下,早已油盡燈枯。
    火焰熄滅。死寂重新籠罩了溶洞入口。
    雲舒再也支撐不住,單膝重重跪地,大口大口地咳出鮮血,離火金焰黯淡到了極點,道基上的裂痕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橘胖也萎靡地趴在地上,吐著舌頭喘息,剛才那一道幽藍水箭似乎耗盡了它的力氣。
    “娘娘!”衛錚帶著龍驤衛終於衝破瘋狂貧民的阻撓,趕到此處,看到眼前慘烈的一幕,都駭然失色。
    雲舒沒有理會他們。她的目光,死死盯著老婦人焦黑屍體旁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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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裏,在剛才深紅“薯皮”炸裂的地方,殘留著一小片……指甲蓋大小、邊緣焦黑卷曲的薯皮碎片。碎片上,用暗紅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痕跡,歪歪扭扭地寫著兩個扭曲的古字:
    未死!
    字跡猙獰,充滿了無盡的不甘和詛咒!
    玉璣子……或者說“畫皮”……未死!那遁入地下的最後一縷邪念……是隱患!
    雲舒的心沉到了穀底。她掙紮著起身,撿起那片寫著“未死”的焦黑薯皮碎片,指尖離火金焰一閃,將其徹底焚成灰燼。
    “處理……後事……”她對趕來的衛錚和龍驤衛統領嘶啞道,聲音疲憊至極,“封鎖……此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她抱起虛弱的橘胖,望向宮城方向,眼中是深深的憂慮和凝重。
    清漪園……那片深紅薯田……蕭衍……他那邊……怎麽樣了?
    太液池西岸,夜色被火光和混亂撕裂。
    數百座大小不一、品階各異的丹爐,如同鋼鐵叢林般被緊急架設在那片深紅如血的薯田邊緣。爐火熊熊,映照著內侍、供奉們緊張而茫然的臉龐。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焦糊味、甜膩的薯香,以及……一種越來越狂暴的不安氣息。
    蕭衍拄著“定鼎”劍,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玄色龍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如同鷹隼般銳利,死死盯著那片在火光下更顯妖異的深紅薯田。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自從雲舒離開後,這片薯田就仿佛……活了過來!
    那些墨綠色的藤蔓如同巨蟒般在泥土下緩緩蠕動,發出令人牙酸的“沙沙”聲。藤蔓上那些深紅色的薯塊,搏動的頻率越來越快,表皮下的紅光也越來越盛,散發出越來越濃鬱的、令人頭暈目眩的甜香!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這些薯塊內部……孕育、躁動!
    “陛下!東南角!藤蔓……藤蔓纏住了一個添火的內侍!”一名龍驤衛千戶驚恐地嘶喊!
    隻見薯田邊緣,幾條粗壯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猛地從地下躥出,瞬間纏住了一名靠近添柴的內侍的腳踝!藤蔓上鋒利的鋸齒瞬間割破皮肉,鮮血湧出!那內侍發出淒厲的慘叫,拚命掙紮!
    更恐怖的是,他的傷口接觸到藤蔓滲出的粘液,竟迅速開始潰爛、發黑!同時,他裸露的皮膚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暗紅色紋路!眼神瞬間變得呆滯、狂熱,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叫,反手抓起燃燒的木柴,就要扔向附近的丹爐!
    “斬斷藤蔓!救人!”蕭衍厲喝!
    附近的龍驤衛死士反應極快,刀光閃過!藤蔓被斬斷!斷口處噴濺出粘稠的暗綠色汁液,散發出刺鼻的腥臭!那被救下的內侍也被打暈拖走,但皮膚上的暗紅紋路並未消退,如同跗骨之蛆!
    這隻是開始!
    仿佛被鮮血和混亂刺激,整個薯田徹底“蘇醒”了!
    噗!噗!噗!
    無數深紅色的薯塊表皮猛地裂開!粘稠的暗綠色漿液如同高壓水槍般噴射而出!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迷幻甜香,如同毒雨般灑向四周的丹爐和內侍人群!
    “啊——我的眼睛!”
    “好痛!皮膚……皮膚在爛!”
    “香……好香……給我薯……”
    慘叫聲、腐蝕聲、以及被甜香迷惑後發出的癡迷囈語瞬間響成一片!靠近薯田的內侍和士兵倒下一片!混亂如同瘟疫般蔓延!那些架設好的丹爐被毒液濺射,爐火瞬間變得不穩定,甚至有幾座低階丹爐直接被腐蝕得爐壁穿孔,爐火失控!
    “穩住!用符盾!水潑!不要靠近薯塊!”趙擎聲嘶力竭地指揮,但場麵已經瀕臨失控!那些深紅藤蔓如同發狂的巨蟒,在田壟間瘋狂抽打、纏繞!裂開的薯塊如同噴毒的炮台!
    “陛下!這邪物……根本不受控!強行煉製恐……”一名供奉看著混亂的場麵,臉色慘白地喊道。
    蕭衍死死攥著“定鼎”劍柄,指節發白。他看著眼前這片如同活體地獄般的薯田,看著那些被腐蝕、被迷惑的手下,一股暴戾的怒火和冰冷的殺意在胸中翻騰!
    燒!燒光這片邪地!這是他此刻最瘋狂的念頭!
    就在他幾乎要下達焚毀命令的瞬間——
    “報——!!!”一名渾身浴血、從城西方向疾馳而來的龍驤衛斥候,不顧一切地衝破混亂,衝到高台之下,嘶聲高喊:“陛下!皇後娘娘……城西亂葬崗……遭遇……遭遇‘畫皮’殘魂……附體奪舍!邪魂……已被娘娘……誅滅!但……但娘娘重傷!另……另有一物……娘娘命卑職……火速呈送陛下!”
    斥候顫抖著雙手,高高捧起一個被離火金焰封印著的、巴掌大小的玉盒!玉盒表麵,還殘留著雲舒的氣息和一絲……焦糊的邪氣!
    蕭衍的心髒猛地一跳!他一把抓過玉盒!離火封印在他觸碰的瞬間消散。
    玉盒打開。
    裏麵,靜靜地躺著一片……指甲蓋大小、邊緣焦黑卷曲的……深紅薯皮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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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片上,兩個用凝固血痕寫成的、歪歪扭扭卻觸目驚心的古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狠狠刺入蕭衍的眼底:
    未死!
    轟——!
    蕭衍的腦海仿佛被重錘擊中!城西的奪舍!玉璣子殘魂的遁逃!這片薯田的突然暴動……一切都串聯起來了!這深紅薯田,不僅是邪煞餘毒催生的毒果,更是……玉璣子殘魂留下的後手!是孕育新“畫皮”的溫床!那些裂開噴毒的薯塊,那些瘋狂蠕動的藤蔓……都是它複蘇的力量源泉!它在反抗!在阻止被淨化!在積蓄力量,等待卷土重來!
    “好……好一個‘畫皮’!好一個……‘未死’!”蕭衍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帶著刻骨的殺意和一種被徹底激怒的瘋狂!他猛地抬頭,看向那片更加狂暴、如同活體妖魔般的深紅薯田,眼中再無絲毫猶豫!
    “傳朕旨意!”蕭衍的聲音如同驚雷,壓過了所有的混亂和慘叫,“所有丹爐……火力全開!目標……不是薯塊!給朕……燒那些藤蔓!燒它們的根!燒這片地!用最烈的火!”
    “陛下?!那邪毒……”趙擎大驚。
    “毒?”蕭衍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酷的弧度,他舉起手中那片寫著“未死”的焦黑薯皮碎片,聲音斬釘截鐵,“燒!用離火!用龍氣!用朕的怒火!把這些鬼東西……連同地底那點殘魂……給朕燒成灰!燒到……它連‘未死’這兩個字……都寫不出來為止!”
    他猛地將手中的薯皮碎片狠狠摔在地上,玄色龍袍無風自動,一股混合著帝王龍氣和暴戾殺意的恐怖威壓衝天而起!他手中的“定鼎”劍再次發出低沉的龍吟,劍尖直指那片妖異的深紅!
    “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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