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晏骨節分明的手撐著浴桶的邊緣，就這樣沉沉地看著她。
    林晚卿這才後知後覺到了什麽，紅著臉將自己的身子往下沉了沉。
    蕭玄晏的眼尾罕見地染上了幾分笑意，故意道：“你穿這樣的裙子好看，朕會囑咐她們再趕製幾身出來給你。”
    聽到他這麽說，林晚卿這才說：“好吧。”
    衣裳全部緊緊貼著她白嫩的身軀，她在水中不敢亂動，感受到蕭玄晏愈發肆無忌憚的視線，她忽然抬手掬起一捧水，盡數潑灑在了蕭玄晏的龍袍上。
    蕭玄晏也不躲，就這麽穩穩扼住她的手腕，啞聲道：“膽子不小。”
    林晚卿猶豫了一瞬，順勢用力拽了一下蕭玄晏，輕聲說：“一起沐浴。”
    水聲響了一夜。
    ......
    第二日清晨，林晚卿醒來時，蕭玄晏已經去上朝了。
    她腰酸背痛了一整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剛回了清音閣，看見蘇禦女正蹲在一處小水窪旁認真逗弄著裏麵的小魚兒，看見林晚卿回來了，笑道：“姐姐回來了。”
    薛才人聽見了動靜，格外嫉妒地瞅著她。
    來了行宮之後，林晚卿可是第一個被陛下寵幸的女人。
    林晚卿隻衝著蘇禦女微笑點頭，沒有理會薛才人，回去補覺。
    一覺睡到了晌午，她用了午膳，回想起什麽事，忽然道：“佩蘭，快把這些點心包好。”
    佩蘭驚道：“才人，今日大皇子不一定會去吧。”
    佩蘭撐著傘，陽光穿過葉子的縫隙落在傘麵上，林晚卿捧著點心，來到了昨日的大樹底下。
    果不其然，蕭宸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裏，見她來了，忍不住道：“我等了好久，都等餓了。”
    林晚卿忍不住問：“昨日你應當和皇後娘娘在一起吧？怎麽，你吃不飽？”
    蕭宸站了起來，說：“忌口的東西太多，太醫這不讓吃那不讓吃的，所以......”
    他這麽一說，林晚卿這才注意到，他的身形的確是要比一般的孩子瘦弱些。
    林晚卿坐下，看著他吃兩口點心就跑來跑去地玩。
    此時，柔福宮內。
    陳婕妤身邊的宮女匆匆走進來，道：“婕妤，敬事房那邊的人，又把您的牌子撤下去了。”
    “什麽？”
    陳婕妤擰眉，氣道：“為何？我不是讓你去說了嗎，我的身子無礙，已經可以侍寢了。”
    宮女無奈道：“奴婢是說了，公公也把牌子放上去了，可是昨晚敬事房的人端著牌子過去的時候，陛下看了一眼，就說要把您的撤下去。”
    陳婕妤喃喃道：“昨晚...昨晚陛下翻的是林才人的牌子吧。”
    宮女也忍不住皺起了眉，說：“林才人半天都在昭陽殿賴著不走，一到了夜裏，陛下自然就留她侍寢了。”
    陳婕妤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又是她！她到底和我有什麽過不去的，一開始假惺惺說要結盟的人是她，現在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把這點算計全部用在了我身上。”
    “我已經失去了孩子，她還不滿意嗎......她有那麽多的恩寵，我礙著她了嗎？為何這麽不知足，還要劫我的恩寵！”
    宮女見狀，心疼道：“是啊，奴婢也看出來了，林才人她慣會吹枕邊風，不知道昨夜說了什麽，就讓陛下把您的牌子撤了，因為這事，那位公公回去之後還被罰了呢，說他沒什麽眼力見。”
    陳婕妤氣得渾身發抖，連說了好聲好。
    “把我的牌子放上去就會被罰，就是沒有眼力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麽討陛下的嫌！”
    她坐下後，眼眸陡然變得冰冷，雙手蜷縮起來，緊緊握成拳。
    “我不想這樣的，都是林晚卿她逼我的......”
    宮女內心咯噔一跳，“婕妤想做什麽？”
    “我要讓哥哥幫我！”
    她忽然道。
    她的哥哥素來愛在家中豢養各種稀奇的動物。
    她想要林晚卿死，讓她徹底沒法阻了自己的恩寵。
    說罷，示意宮女湊過去，貼著她的耳朵低聲說：“這幾日，你派人悄悄地去清音閣附近蹲守，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常去的地方，最好是隱蔽點的。”
    宮女看著她眼中的狠戾之色，欲言又止，半晌後怯生生道：“婕妤，您還是當心點吧。”
    陳婕妤冷聲說：“我的孩子沒了，李太醫就是她舉薦的，偏偏他有問題，你說，出了這種事，我怎能不懷疑她？”
    “偏偏陛下不覺得她有問題，皇後也不覺得她有問題......”
    宮女連忙說：“奴婢知道了，這兩日會盯著林才人的。”
    往後幾日，那棵柳樹下的一方天地，成了林晚卿和蕭宸秘密會麵的地方。
    隻是兩人不常見麵，蕭宸不在的時候，林晚卿就坐在那裏吹著風，逗弄逗弄從樹上飛下來的鳥兒。
    太後身子不大好，尤其是得知陳婕妤小產後，生了一場大病，來了行宮之後，這幾日一直都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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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卿主動去了福寧宮去尋太後。
    令她感到驚訝的是，此時，蕭宸竟也在陪伴著太後。
    林晚卿走了進去，蕭宸也驚訝，乖巧起身：“見過林才人。”
    太後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流連片刻，驚道：“怎麽？你們二人認識？”
    蕭宸目光炯炯，坐在太後身邊依偎著她，輕聲說：“認識，兒臣很喜歡林才人。”
    林晚卿也笑了，溫聲道：“嬪妾得知太後這兩日身子不舒服，所以特來看看。”
    太後欣慰道：“你有心了，你和宸兒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一大一小兩人麵麵相覷，十分默契地沒有將那些事說出來。
    太後看了一眼林晚卿的肚子，溫聲道：“哀家聽說，昨夜陛下翻了你的牌子。”
    “......是。”
    她忽然歎了口氣，道：“先是純妃，又是陳婕妤，怎麽一個兩個的偏偏就護不住腹中的孩子呢...這麽久了，隻有宸兒能陪伴哀家身旁。”
    蕭宸見狀，抬頭脆生生道：“皇祖母，有兒臣陪著您，您不會孤單的。”
    太後嗬嗬笑了，慈愛地撫摸著他的頭。
    隨後，她忽然道：“哀家還聽說，前幾日陛下命令奴才把陳婕妤的牌子撤下去了？”
    林晚卿不由得一驚，沒想到太後消息如此靈通，連這樣的小事都知道。
    太後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平時處事進退有度，但也少不了別人的嫉妒，平時要格外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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