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殿內。
    林晚卿勾著蕭玄晏的脖子，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
    林晚卿本想趁此機會，好好地衝著蕭玄晏撒嬌，讓他留下來陪著自己，豈料蕭玄晏自己先說了。
    “今夜，朕留宿在你這裏，陪著你。”
    林晚卿一愣，故意問：“陛下......該不會是想？”
    蕭玄晏當即道：“不是，朕是擔心你，沒有想那種事情。”
    他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看著林晚卿懵懂的模樣，忍不住曲起手指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朕是看你今日被嚇傻了，要是放任你自己在這裏，怕你又會感到害怕。”
    林晚卿甜甜一笑，忽然身子前傾著，抱著蕭玄晏，臉頰貼在他的胸膛處。
    蕭玄晏虛虛抱著她，聽到她問：
    “陛下，今日嬪妾落水，被撈上去之後，是不是陛下您救了嬪妾？”
    “嗯。”
    他隨意應了一聲。
    林晚卿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怎麽救的？”
    回想起當時那驚險的一幕，蕭玄晏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麽做，如果說當時在他懷裏的人是薛才人，他隻會將她放開，讓一旁的人盡快想法子救她。
    可是當時看到無論自己怎麽做，林晚卿都沒有反應時，蕭玄晏便想著要為她渡氣，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雖說救人時所做的一切不能算作親吻，但...那一段的接觸，的確是他第一次親吻旁人。
    出乎意料是，事後回想起來，他也不反感。
    “就是那麽救的，將你喝進去的水盡數按了出來。”
    林晚卿挑眉：“隻是這樣？”
    她當時雖然還沒醒，但隱約有點意識，能感覺到有人吻上了她的唇，在為她渡氣。
    蕭玄晏的眼神忍不住落在她的唇瓣上。
    現在她的唇色雖然發白，但看著格外水潤，似乎...很好親的樣子。
    蕭玄晏沒有回應她這句話，抬手用指腹輕輕蹭著她的唇瓣。
    好像真的已經忘記了，當時的觸感。
    一心想著救人，現在倒是想再好好品嚐一番。
    林晚卿看著他這樣的反應，心中猜測得到了肯定，故意戲謔著問：“陛下，您該不會都沒有親過別人吧？”
    蕭玄晏瞥了她一眼，還是不說話。
    林晚卿當即來勁兒了，纏著他，恨不能整個人都鑽進他懷裏，不依不饒地問：“陛下，你快說啊，到底有沒有？”
    蕭玄晏故意板著臉，將她從懷中扯出去，語氣強硬。
    “躺下，休息。”
    說罷，宮女端了一碗藥進來。
    蕭玄晏接過，仔細吹著滾燙的藥，溫聲道：“先把藥喝了再睡。”
    林晚卿不語，隻一味地盯著他看。
    蕭玄晏忍不住問：“朕臉上有東西？”
    林晚卿抿唇一笑，似是有些羞赧。
    “嬪妾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陛下這副模樣，陛下這麽溫柔...且這份溫柔，是隻給了嬪妾的。”
    蕭玄晏一怔。
    “朕...”
    他啞口無言。
    好像的確是這樣。
    他對待其他妃嬪的時候，總是會冷著一張臉，哪怕緩和了下來，也隻是麵無表情，更稱不得柔情似水。
    林晚卿艱難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故意說：“陛下喂嬪妾。”
    蕭玄晏無奈，將勺子遞到她嘴邊，輕聲道：“你倒是學會撒嬌了。”
    林晚卿喝了一口，莞爾道：“難道陛下不喜歡聽嬪妾撒嬌？”
    倒也沒有不喜歡。
    她撒嬌的時候，聲音很軟，聽著並不厭煩，隻是他不習慣罷了。
    蕭玄晏低聲笑了。
    “那你再繼續撒嬌給朕看。”
    林晚卿瞥了他一眼，清清嗓子。
    “陛下，這個藥好苦啊，嬪妾不想喝了怎麽辦？”
    “不想喝也得喝，良藥苦口。”
    林晚卿故意道：“可是嬪妾真的不想喝嘛，不妨...陛下親自喂嬪妾？”
    蕭玄晏不明所以，道：“朕現在就是在親自喂你。”
    林晚卿撲哧一笑，“不是這種。”
    蕭玄晏驟然反應過來，耳根霎時紅了，難得結巴了一下。
    “你...算了，你還是別撒嬌了。”
    說罷，他轉身吩咐外麵的宮人道：“拿兩塊蜜餞過來。”
    他又說：“不要這樣一勺一勺的喝了，一口氣全喝光，喝完可以吃一塊蜜餞。”
    宮人動作迅速，將蜜餞送了進來。
    林晚卿一口氣全喝光後，苦澀的味道尚未來得及在嘴巴裏蔓延開，緊接著就被塞入了一顆蜜餞，瞬間甜膩的味道蓋過了藥的苦味。
    蕭玄晏手中還捏著一顆，林晚卿抓著他的手腕，讓他將蜜餞塞進了自己嘴裏。
    隨後她問：“甜不甜？”
    蕭玄晏睫毛微顫，“甜。”
    入夜，兩人準備就寢。
    蕭玄晏換上了寢衣，回想起白日太醫說過的話，又對門外的王平說：“你去昭陽殿，將朕的安神香拿來。”
    王平一驚，“這......”
    “叫你去就去。”
    蕭玄晏不耐道。
    他的安神香是帝王專用的，哪怕是當時最受寵的純妃也決不能用和陛下一樣的香料。
    林晚卿洗漱了一番，頭發洗的幹淨蓬鬆，垂落在胸前。
    她坐在床榻邊沿，兩腿垂著，乖巧地等蕭玄晏進來。
    蕭玄晏走進去後，林晚卿忽然張開了雙臂。
    “抱。”
    蕭玄晏頓了頓，有些無奈地彎腰將她抱起，隨後把她放倒在了床榻上。
    “今夜有陛下陪著嬪妾睡，嬪妾真的很安心。”
    蕭玄晏還從來沒有過隻單純陪人睡覺的經曆，要麽幹脆不進後宮，要麽進了就是完成任務。
    他看著林晚卿的三千青絲盡數鋪在枕頭上，雙眸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一炷香後，王平回來了。
    蕭玄晏將香倒進香爐裏，點燃後，清香的氣味襲來，絲毫不膩人。
    林晚卿驚道：“好好聞的香。”
    “是朕殿裏的香料，今夜好好睡一覺。”
    林晚卿得寸進尺，問：“那嬪妾能和陛下枕一個枕頭嗎？”
    兩人的枕頭長度都是剛剛合適的，若是偏要兩人擠同一個，勢必要林晚卿窩在他的懷中。
    見蕭玄晏不說話，林晚卿落寞地轉過身，背對著他，聲音很悶。
    “嬪妾知道了，那就這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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