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晏下意識地看向林晚卿。
    畢竟，純妃也是害過林晚卿的人。
    “母後所說的，兒臣都明白，隻是，兒臣又要如何給皇後、給宸兒以及給林婕妤一個交代？”
    太後看向林晚卿，無聲歎息，突然上前一步，握著她的手。
    “好孩子，哀家已經聽說了當日之事的真相，純妃作惡多端，但前朝後宮相互牽連，有些時候，絕非是一時就能......”
    這樣的結果，也在林晚卿的意料之中。
    她知道太後的顧慮。
    其實今日，能得到一個將純妃降為采女的結果就已經不錯了。
    畢竟純妃一路走到妃位，靠的絕不僅僅隻是她自己。
    “太後，嬪妾明白，嬪妾...不願讓陛下為難。”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哽咽了一下，眼眶發紅，抬眸看著蕭玄晏。
    蕭玄晏見狀，當即道：“母後，就算不能將純妃打入冷宮，兒臣也定然要繼續將她禁足。”
    說罷，他伸手拂去林晚卿眼角若隱若現的淚花。
    “因為，兒臣必須得給林婕妤一個交代，當初林婕妤落水後的模樣，兒臣到現在都還能記得，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如果縱容她在後宮作惡多端，日後，不知又會有誰遭了她的毒手。”
    太後沉默片刻，有些驚訝於現在蕭玄晏對林晚卿的維護之情。
    “好，哀家相信陛下心中有數，這件事，哀家就不再幹涉了。”
    說罷，太後又走了回去。
    林晚卿擦了擦淚水，眼眸微動。
    將她禁足也好，隻要不放她出來，那永清宮又和冷宮有什麽區別。
    蕭玄晏當即道：“傳朕旨意，純妃降為采女，幽禁永清宮，身邊所有宮人盡數發配去慎刑司，不許任何人在她身邊服侍，沒有朕的命令，永清宮大門不得敞開。”
    王平當即道：“是，奴才這就去通報！”
    不久後，王平急匆匆跑了回來，苦著臉說：“陛下，純妃...純采女她說什麽都要見陛下，說要是陛下不肯去看她，她從今日起就絕食而死。”
    林晚卿在旁邊幽幽道：“陛下，您要去看看她嗎？”
    蕭玄晏本想說不見，可是回憶起過往他與純采女相處的種種場景，他還是道：“過去看看。”
    林晚卿見狀，當即伸手挽著蕭玄晏的臂膀，輕聲道：
    “陛下，嬪妾害怕她會一時激動做出什麽事情來，讓嬪妾陪您去吧。”
    蕭玄晏覺得林晚卿是放心不下他，當即道：“好。”
    林晚卿眼眸微動。
    她怎麽可能甘心看著純采女隻是被關在永清宮呢。
    哪怕是能誅她的心，林晚卿也要抓住這次機會。
    兩人去了永清宮門外，蕭玄晏沉聲道：“把宮門打開。”
    “是。”
    純采女剛剛得了聖旨，如今正心如死灰地跌坐在院子裏，裙擺綻開，觸碰著地麵上的塵土，格外的狼狽。
    聽到了門開的動靜，純采女一抬眸，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形，穿著玄色的龍袍，緩緩朝自己走來。
    “陛下...陛下！”
    她喃喃兩聲，踉蹌著起來，激動地撲了過去。
    林晚卿見狀，當即攔在蕭玄晏前麵，整個人都鑽入他的懷中，蕭玄晏順勢攬住了她的纖腰，輕巧地帶著她往旁邊一躲。
    純采女見狀，瞳孔微縮。
    眼前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她。
    蕭玄晏低頭，看著林晚卿低聲道：“沒事吧？”
    林晚卿一副被純采女嚇到了的模樣，輕聲細語地說：“沒事，隻是覺得她格外嚇人。”
    純采女被刺激地雙眸猩紅。
    “陛下，您竟然要將臣妾降為采女？難道，你我多年的情誼，就全然不顧了嗎？”
    蕭玄晏冷冷地看著她，沉聲問：“你要死要活地叫朕來看你，難道就是說這件事的？”
    純采女格外心碎，喃喃道：“陛下，臣妾是太愛您了，當初林婕妤落水的事情真相您也知道了是不是？”
    “之前，您還沒選秀的時候，宮裏就隻有臣妾和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無趣，您便經常來尋臣妾，臣妾幾乎是日日都陪伴在您身邊。”
    她說著說著，兩行清淚潸然落下。
    “臣妾也是傻，明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有新人進宮的，到時候您就不再是臣妾一人的了，可是真的等到那一天來到，您知道臣妾的心有多難受嗎？”
    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撕碎，泛著尖銳的刺痛。
    蕭玄晏抿唇不語。
    她上前一步，看著仍然被蕭玄晏緊緊抱著的林晚卿，苦澀一笑：
    “陛下，您明知道臣妾最愛吃醋，為何還要將她帶來......”
    “臣妾做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陛下能多看一眼臣妾。”
    林晚卿從蕭玄晏的懷裏退了出來，淡聲道：
    “如果說，你是因為太愛陛下了，才選擇對我動手，那你又要如何解釋大皇子的事情？”
    “難不成，你還要吃一個孩子的醋？”
    “你住嘴！”
    純采女忽然抬起胳膊，養的修長漂亮的指甲幾乎就要戳到她的臉上。
    “本宮在和陛下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林晚卿冷冷道：“你還以為自己是娘娘。”
    蕭玄晏忍無可忍地將她的手重重拍開。
    “純采女，注意你的位分。”
    “純...采女。”
    她的淚水洶湧不斷。
    “陛下，臣妾知錯了，求陛下饒恕臣妾。”
    她跪在了蕭玄晏的麵前，喃喃道：
    “臣妾就是一時糊塗，不是有意要傷害宸兒的......”
    “你明知道宸兒對朕有多麽重要，你早已經罪無可恕，若不是太後勸阻，此時你早已在冷宮了。”
    純采女忽然瞪大了雙眼，問：“陛下，春雨呢？春雨怎麽樣了？”
    “死了。”
    “什麽......”
    純采女霎時懵了。
    “陛下，臣妾忽然覺得，臣妾和您之間變得好陌生。”
    事已至此，蕭玄晏已經不想再聽純妃說什麽了，冷聲道：“陌生？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罷，他主動伸手扣著林晚卿的手，道：“我們走吧。”
    “好。”
    她被蕭玄晏牽著手，乖乖地往前走著，末了故意回頭看了一眼純采女，露出個得意、炫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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