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發絲垂落至蕭玄晏的臉上，隨著她的動作來回的晃，撓得蕭玄晏的臉有些癢。
    發絲間的香氣和她身上的酒氣傳來，縈繞在蕭玄晏的鼻尖。
    蕭玄晏伸手掐著她的腰，一向冷峻淡漠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無措的神情，耳尖也紅了，忍不住問：
    “卿卿，你醒酒之後，還能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林晚卿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說話聲音格外含糊：
    “......能，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喝醉。”
    這種時候倒是承認喝醉了。
    說來也是，她第一次喝醉，又怎麽知道自己清醒之後會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麽。
    “那朕...爭取讓你印象深刻。”
    ......
    林晚卿被架在了上麵，哪怕哭著鬧著也無法離開。
    恍惚間，她好像騎了一匹馬，馬兒跑得飛快，道路崎嶇不平，將她的身子都顛的疼了，無論她怎麽喊，怎麽勒緊韁繩，都無法讓馬兒停下。
    到後來隻能無力地趴下，任由淚水流出去，渾身軟成了一灘水，隻知道嗚嗚咽咽地哭。
    兩個時辰後。
    林晚卿整個人陷在了鬆軟的床榻裏，她蹙著眉睜開眼睛，頭痛欲裂，看著眼前明黃色的帷幔，有些茫然。
    一旁，蕭玄晏的手伸了過來，嗓音微啞，低聲問：
    “現在起來嗎？喝點醒酒湯，否則會難受的。”
    林晚卿剛要起來，雙腿一蜷縮，察覺到了不適，又躺了回去，小臉擰巴著，看著痛苦極了。
    “怎麽了？”
    “腿酸......”
    可憐巴巴的，聲音也啞了。
    蕭玄晏神情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問：“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林晚卿當然記得。
    隻是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喝醉之後會是那副樣子，當即道：
    “嬪妾不記得了，隻記得陛下好凶。”
    蕭玄晏嗬笑出聲，先將醒酒湯放下了，又攙扶著她起來，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裏。
    林晚卿出神地看著自己身上幹淨的寢衣，這才意識到蕭玄晏已經抱著自己去沐浴過了，身上汗津津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喝了。”
    林晚卿接過，小口小口慢慢地喝完了，打了個寒噤。
    蕭玄晏注意到後，蹙著眉問：“怎麽？你冷嗎？”
    方才他就擔心林晚卿會著涼，本想讓王平進來添些炭火的，奈何喝醉後的林晚卿實在磨人，他一時把持不住......
    林晚卿應了一聲，往蕭玄晏的懷裏縮了縮，有些委屈巴巴地說：
    “陛下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的，明知道臣妾怕冷，竟然也不知道在金鑾殿內燒些炭火。”
    聽到她這麽說，蕭玄晏被氣笑了。
    “朕倒是也想啊，隻是你能耐實在太大了，仗著自己喝醉了，朕怎麽樣都推不開你，稍微晚一點都等不了，手腳並用爬到朕的身上，現在還要怪朕？”
    “當時但凡有點空閑時間，朕就喚宮人進來添炭了。”
    林晚卿被他說得抬不起頭，見他還想繼續說，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有些惱羞成怒。
    “好了，嬪妾那是因為喝醉了，這才會...這樣的，再說了，嬪妾也不信，當時陛下推不開嬪妾。”
    蕭玄晏挑了挑眉梢。
    她這樣的小身板，蕭玄晏的確能輕易將其推開，隻是他不想而已。
    “還有啊！”
    林晚卿突然想到了什麽，聲音驟然大了起來。
    “是陛下非要讓嬪妾喝酒的，嬪妾都說了不能喝不能喝，現在醉了，總不能再怪嬪妾吧。”
    她現在兩條腿還酸著，尤其是大腿根處，輕輕一扯就疼。
    蕭玄晏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怪朕總行了吧，快躺下蓋好被子，今日你就別回去了，在朕的金鑾殿歇下吧。”
    林晚卿哼哼唧唧地躺了回去，故意對著蕭玄晏頤指氣使地說：
    “嬪妾渴了，要喝水。”
    蕭玄晏瞥了一眼那個空碗，剛剛喝完醒酒湯，怎麽可能會渴，無非就是想找個理由使喚自己一番，出出氣。
    蕭玄晏心情頗好，不與她計較這些小事，站起來走到殿門口處，淡聲道：“來人，進去燒炭。”
    王平一驚。
    今日雖然是有些冷了吧，但是蕭玄晏以往都不怕冷，一直要到下雪的時候才會開始燒炭，今年怎的這麽早就開始了。
    兩個宮女走了進去，蕭玄晏又去倒了杯熱茶，坐在龍榻邊，聲音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情。
    “有些燙，慢點喝。”
    林晚卿眯了眯眼，道：“既然燙，那嬪妾就不想喝了。”
    一旁的兩個宮女聽見了兩人的對話，驚得抬眸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不可思議的情緒。
    林婕妤竟然敢這樣指使陛下......
    蕭玄晏也不生氣，把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好脾氣地問：
    “哪裏難受？”
    “哪裏都難受...算了，嬪妾休息一會就好了。”
    蕭玄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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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下午了，方才折騰了那麽久，在宴會上吃的餃子隻怕也都消化了。
    “一會若是餓了，告訴朕，咱們就用晚膳。”
    林晚卿瞥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怒道：
    “嬪妾真的不好吃，這才什麽時辰，陛下就說用晚膳的事了。”
    蕭玄晏看著她，沉吟片刻，發自內心地問：“你...不好吃？”
    為何他記得，之前自己去綺春宮尋她的時候，十次能有八次，她正在吃什麽東西。
    林晚卿：“......”
    她動了動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哽了半晌，道：
    “陛下，你還是快去看奏折吧。”
    “那你呢？”
    林晚卿打了個嗬欠，渾身上下都格外疲憊，說：
    “嬪妾想再睡會。”
    說完這句話，她將被子往上扯了扯，半張臉埋入被子裏，眼角因為打哈欠出了些淚花，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見她懶洋洋的模樣，蕭玄晏無端有些羨慕。
    “那好，朕去看奏折，有什麽事再叫朕。”
    “好。”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兩個宮女退了下去。
    炭燒了起來，不見絲毫的白煙，隻依稀可見些火星子，殿內瞬間變得暖融融的。
    蕭玄晏還是有些不適應，去了一旁，坐在龍椅上，準備靜心批閱奏折。
    殿內實在太暖和了，林晚卿原本是蜷縮在被窩裏的，這會忍不住舒展開了身子，覺得這床榻實在柔軟，躺上去之後，無論怎樣都不想再起來了，眼睛也像是被黏住了，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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