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晚大腦一片空白，眼神閃躲著。
    哪怕他們並沒有相處多久，但她也很清楚，以沈慕行的性格，肯定已經看出來什麽，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追問的機會。
    她不可能隨便糊弄過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喝下去的退燒藥開始起作用，還是因為心裏害怕，江辭晚突然覺得自己清醒過來，神經緊繃著。
    見她不說話，沈慕行也不著急，伸手輕輕摸著她的臉，溫聲哄著：“哪天晚上？你告訴我，我想知道。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有不能說的……”
    他的聲音像是在黑暗中搖曳的絲線，勾著她不由自主地說出真相。
    江辭晚眨了眨朦朧的眼睛，盯著他的表情。
    有那麽一瞬間，她都想不如說了算了。
    但尚存的理智還是讓她及時止住了心裏的這個念頭。
    現在肯定是不能攤牌的。
    她雖然拿了沈慕行的卡，也買了不少奢侈品，但還沒有來得及把這些置換成錢藏起來。
    那些鑽石腕表、名牌包包、高奢項鏈……幾乎每一個都有獨特的編號。
    如果她隨意交易，實在是太明顯，肯定會被發現。
    自己必須得好好瞞著。
    江辭晚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像藤蔓一樣軟軟地貼了上去。
    滾燙的唇帶著退燒藥的苦味，毫無預兆地印上他的唇。
    這意外的舉動讓沈慕行渾身一僵。
    “其實我也有一點喜歡你，不過隻有一點點，哼……”
    她小聲哼唧著，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他臉上。
    “我那天晚上拒絕你的告白，隻是不想讓你輕易得手而已。我知道男人都是壞東西，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了。像你這樣有錢的男人肯定更過分。我就是故意要吊著你。我也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你別想輕易拿捏我……”
    聲音似委屈又似嬌嗔。
    這話分明是在說自己心機深沉，可說出來卻莫名顯得有些單純。
    甚至單純得讓人無可奈何，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辭晚的吻輕飄飄，像羽毛一樣，貼近吻了沈慕行幾下，立馬就要撤離。
    沈慕行先是一愣，在短暫的停滯後，很快就反客為主。
    他的手強勢地扣住她纖細的腰肢，將人牢牢禁錮在自己懷裏。
    “嗯，對，你有心機。”沈慕行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我確實拿捏不了你，你厲害。”
    他雖然是在附和她，但聽起來更像是嘲笑。
    她要是也算得上有心機，這世界上恐怕就沒有單純的人了。
    還沒見過她這樣好騙的。
    這麽傻，如果遇到別的男人，怕是要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兩人貼得很近，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房間裏的空氣瞬間升溫，彌漫著曖昧又緊張的氣息。
    沈慕行幾乎是毫不猶豫，按著人就親了下去。
    她的吻技太差，又十分青澀，方才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根本就滿足不了他。
    沈慕行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教教她。
    等以後他們成了男女朋友，自然少不了擁抱接吻，現在自己提早給她上上課，也沒有什麽不對……
    他舌尖撬開她微張的唇瓣，引導著她回應。
    呼吸間滿是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藥味和淡淡的體香。
    “接吻不是那樣做的。”他的聲音沙啞，像蠱惑人心的男妖精，“剛剛喂你喝的藥是不是很苦？我嘴裏有一顆糖，你自己來找好不好？等你找到了就給你吃，是甜的，很甜……”
    江辭晚的腦海中一片混沌，都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醒著，還是在做夢。
    她好像掉進了一片軟綿綿的雲裏。
    至於糖……哪裏有糖？
    她想吃糖。
    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抵著自己的牙齒，江辭晚根本找不到糖，便生氣地要去含住。
    慢慢地，兩人吻得意亂情迷……
    在激烈的親吻間隙，沈慕行突然想起醫生的叮囑——說是要讓她多喝熱水，最好是能發一場大汗。
    等到出了汗，身上的寒氣散了，燒也就退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
    手慢慢摸在她腰上。
    “可不可以？”他吻著她的脖頸，貼在她耳邊問了一句，“我想要你。”
    兩人都已經是成年人，曾經也有過那麽一夜。
    沈慕行說得很直白，江辭晚自然應該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暫時沒回答，似乎是在思考。
    可其實她的腦子現在根本就沒有在轉。
    她隻知道，貼著他的身體很舒服，可以緩解一些不適。
    “你如果不願意的話，那我就走了。”沈慕行故意去咬她的耳朵，“我不勉強你。”
    “不要走……”她迷迷糊糊說了一句，抱住他，“要抱……”
    沈慕行輕笑一聲，很滿意她現在的反應。
    “好，我不走……”
    很快，兩人便糾纏到一處。
    房間裏隻剩下急促的喘息聲和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慕行抱著渾身癱軟的江辭晚走進浴室。
    暖黃的燈光下，江辭晚已經完全迷糊了，隻不過不是因為發燒，而是累的。
    兩人身上都是汗。
    她的臉頰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整個人軟綿綿地掛在他身上，跟個熟透的桃子一樣誘人。
    看著懷中人嬌弱的模樣，沈慕行喉結滾動了一下。
    理智同欲望在打架。
    他有些沒忍住，又俯身吻了下去。
    他想著，這肯定是今晚最後一次……
    等到深夜。
    沈慕行抱著人從浴室出來。
    江辭晚已經徹底熟睡過去，紅潤的嘴唇微微張著，氣色好了不少。
    他將她放在床上。
    剛躺進柔軟的大床，江辭晚就無意識地蜷起身子，像隻溫順的小貓。
    沈慕行替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
    時間已經很晚，整座城市都沉入濃稠的夜色。
    隻不過沈慕行沒有什麽睡意。
    他披上一件黑色睡袍，輕手輕腳地起身，去了外麵的陽台。
    夜風帶著涼意吹來。
    金屬打火機清脆的“哢嗒”聲劃破寂靜，火苗瞬間跳了出來。
    他倚著欄杆，熟練地點燃一支香煙。
    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很快又消散在風裏。
    沈慕行緩緩吐出煙圈，垂眸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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