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過後，兩人的關係便徹底鬧掰。
    江辭晚沒有再去沈家工作，也主動搬離了沈慕行送給她的那棟別墅。
    雖然沈慕行並沒有派人趕她出去，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
    為了避免到時候難堪，她還是提前搬走好一些。
    江辭晚從公交車上下來。
    她這幾天都在找房子，今天是過來看房的。
    雖然她在林宇欽那存了很多錢，但她暫時不準備拿回來。
    她先在a市過段時間“苦日子”，等到任務成功結束之後，她再做打算。
    現在沈慕行估計也還在氣頭上，保不準在暗處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報複她。
    自己過得“淒慘”些，也能讓他早點消氣，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這套朝南的一居室，月租三千。”中介叼著煙，不耐煩地敲了敲斑駁的鐵門，黴味混著煙味撲麵而來。
    江辭晚看著那個懸掛著的燈泡。
    腦子裏忽然想起別墅裏恒溫恒濕的房間，那裏的一盞水晶燈都要好幾萬……
    她皺了皺眉，問道：“能再便宜點嗎？之前不是說隻要一千八？”
    “小姑娘，那是首月的優惠價，後麵就恢複原價了。再說，這地段這價位，打著燈籠都難找。”中介嗤笑一聲，“嫌貴去郊區找民房啊。”
    看完房之後，江辭晚慢吞吞走了出來。
    樓道裏彌漫的黴味似乎還縈繞在鼻尖。
    這哪裏是租房，分明就是在搶錢！
    她就算有錢，也不可能花這麽多錢租這樣的破房子，她又不是傻子。
    她緊了緊身上單薄的外套，快步走向路邊的便利店。
    買了瓶水後，她坐在便利店門口的雨棚下，望著被雨幕模糊的街景發呆。
    手機在兜裏震動幾聲，屏幕亮起，彈出幾個新聞廣告，最上方“沈氏集團”這四個大字讓她呼吸一滯。
    猶豫片刻，她還是鬼使神差地點開了新聞。
    映入眼簾的是沈氏集團總部大樓的航拍圖——一座矗立在城市中央、直插雲霄的摩天大廈。
    十分氣派。
    新聞裏詳細羅列著沈氏集團旗下的產業版圖。
    從遍布全球的高端酒店，到占據電子科技領域半壁江山的研發公司，前沿科技成果不斷，每年專利申請數量數以千計，引領行業風向。
    還有物流、金融、地產等諸多板塊，業務覆蓋全球……
    資產估值更是天文數字，以億為單位的增長幅度。
    江辭晚劃過屏幕，又看到一則關於沈氏集團慈善晚宴的報道。
    晚宴上，沈慕行身著高定西裝，身姿挺拔，優雅地舉起香檳。
    江辭晚放下手機，歎了口氣。
    以前她隻知道沈慕行有錢，可沒想到居然這麽有錢。
    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等到所有的事情了結之後，以後也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傍晚。
    江辭晚終於在老城區找到一個滿意的房子。
    小區是以前分配的單位房，已經有好幾十年，但保養得很好，周邊的綠化和配套設施也都不錯。
    房東是個十分和藹的老奶奶。
    老人絮絮叨叨地介紹著，兒子現在在國外工作，好幾次想接她去享福，但她舍不得這住了大半輩子的老房子，也不想去國外，在那裏語言都不通。
    “這間房子以前被我堆著些廢品，我上個月閑著沒事收拾了下，就想著租出去，也好給屋子添些人氣。你要是缺什麽東西就和我說，我就住在樓上。”
    “好，謝謝奶奶。”江辭晚點了點頭。
    推開房門，房間裏打掃得很幹淨，地板被拖得發亮。
    牆角細心地擺著一小盆綠蘿，水靈的葉片輕輕顫動，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雖然空間不大，但已經足夠她一個人住，外麵還有一個生活小陽台可以晾衣服。
    江辭晚將行李箱推到床邊，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到了深夜，氣溫驟降，冷得厲害。
    江辭晚打了個寒顫，走到窗前關上窗戶，將刺骨的冷風隔絕在外。
    她盯著窗外的燈火瞧了許久。
    心裏想著：暫時就先這樣吧，這些天也不用上班，就當給自己放個小長假。
    過了一段時間。
    最近總是下雨，又潮又濕，還冷得厲害。
    江辭晚從超市出來，外麵已經開始飄起小雨絲。
    這超市隔得近，她出門的時候就沒有帶傘。
    望了眼天空，她抱緊懷裏的塑料袋，快步往家走。
    走到路口拐角時，她看見前方熟悉的身影——房東奶奶扶著腰站在一輛小三輪麵前，車上都是堆的紙箱，搖搖欲墜。
    這老人家就是閑不住，分明不缺錢花，可平時還是喜歡撿廢品賣東西。
    江辭晚走上前，準備搭把手。
    “奶奶，您怎麽了？”
    “我好像扭到腰了……”房東奶奶皺著眉頭，“小江，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車推回去。等會兒下雨了，我怕淋濕。我去對麵診所看看腰……”
    “好，沒問題。”江辭晚立馬答應下來，左右就幾步路的事，對她來說輕輕鬆鬆。
    “那謝謝你了，好孩子。”
    江辭晚推著三輪車往小區裏走。
    一旁的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車流。
    黑色邁巴赫在雨霧中緩緩滑行，最終在紅燈亮起時停了下來。
    這邊的路一直很堵，一般都會避開，但今天交通管製，隻能往這邊走。
    周科看著外麵的雨。
    突然，江辭晚的身影出現在他視野裏。
    這些天，沈慕行和江辭晚之間發生的事情，周科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沈慕行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弄得手底下的人也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他生氣。
    以周科對沈慕行的了解，恐怕暫時還沒有放下。
    “沈總……”
    “怎麽了？”沈慕行見他吞吞吐吐，便問了一句。
    周科頓了頓，說道：“我看見江小姐了。”
    沈慕行翻文件的動作停住，沒出聲。
    周科觀察著沈慕行的臉色。
    他也不是無緣無故給自己找事。
    隻是他覺得沈慕行或許還惦記著人，這才想著試探一下沈慕行的心思。
    周科見他並沒有生氣的跡象，便繼續往下說。
    聲音裏帶著些不忍和同情。
    “江小姐推著垃圾車，在路邊撿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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