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灰岩鎮邊緣那間破舊得隨時會散架的旅店裏，凱爾是被一陣此起彼伏的鼾聲和身上傳來的酸痛叫醒的。他睜開眼，天光透過木板縫隙，勉強照亮了屋子。雖然沒有上次那種撕心裂肺的劇痛，但全身肌肉都像被卡車碾過一樣，提醒著他昨晚的“狩獵”和長途跋涉絕非幻覺。
    他摸了摸衣兜，指尖觸碰到那僅剩的3枚銅幣。
    “靠，這日子沒法過了！” 凱爾內心翻了個白眼，“開局就給我表演‘赤貧’藝術嗎？要不是哥們兒心理素質好，真想就地躺平，等個好心人把我安葬了算了。”
    雖然嘴上抱怨，但求生的本能和身為《騎砍》玩家的“肝帝”精神，讓他不得不爬起來。饑餓感再次準時報到，胃裏空得能打鼓。3枚銅幣，夠他買什麽？一個黑麵包？還是半塊肉幹？
    “生存遊戲啊這是，還得自己找氪金點。” 凱爾自嘲一句，穿上那件粗布上衣，別上那把破舊短劍，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旅店。
    鎮子已經醒了，空氣中混雜著食物的香味和牲畜的腥味。凱爾跟著人流來到鎮中心的告示板前，上麵歪歪扭扭地貼著幾張委托：
    【零工委托：清理下水道，報酬：5銅幣。】
    【零工委托：搬運貨物，報酬：8銅幣。】
    【零工委托：農田除草，報酬：7銅幣。】
    凱爾看著這些微薄的報酬，內心一陣苦澀。
    “嘖，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個屁啊！這報酬，還不夠我拉泡屎的！”
    他最終選擇了“搬運貨物”。這活兒看起來最輕鬆，也最快。他找到雜貨鋪老板，那老頭一眼就認出了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小子，力氣不錯？” 老頭問。
    “還行吧，勉強能幹。” 凱爾齜牙。他虛弱的身體讓他每一次搬運都大汗淋漓，傷口隱隱作痛。但他咬牙堅持，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活路。一個上午過去，凱爾累得像條死狗。雜貨鋪老板最終隻給了他5枚銅幣。
    賬戶：銅幣8枚）
    凱爾立刻拿著這5枚銅幣，去雜貨鋪買了塊黑麵包，和著清水狼吞虎咽地吃下。他知道，這僅僅是杯水車薪，明天他還會麵臨同樣的困境。
    賬戶：銅幣3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凱爾靠在酒館外的木牆上，感受著肚子裏那一點點可憐的飽腹感。“這異世界真是‘人均精英怪’啊，連打個零工都這麽難。”
    他抬眼看向酒館，那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係統發布的任務還在他腦海中盤旋：“【任務：組建你的第一支部隊01）】。招募至少一名可作戰單位，並使其忠誠度達到‘中立’。獎勵：50進化點，1枚銀幣100銅幣），解鎖‘初級訓練’兵種進化路線。”
    “1枚銀幣啊！那可是巨款！” 凱爾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他推開酒館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混雜著劣質麥酒、汗臭和煙草味的熱浪撲麵而來。
    酒館裏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有幾個穿著破舊皮甲的傭兵，也有幾個麵色麻木的流浪漢。凱爾開啟【信息洞察】，眼前立刻浮現出各種數據框。
    【目標：壯漢傭兵a】 潛力：c
    天賦：[蠻力]，[醉酒格鬥]
    狀態：微醺，自大
    預測兵種方向：狂戰士重步兵
    【目標：瘦弱流浪漢b】 潛力：e
    天賦：無
    狀態：饑餓，麻木
    預測兵種方向：炮灰最低級民兵
    凱爾猶豫了一下，走向一個看起來還算強壯的流浪漢。他試著組織了一下語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且充滿信心。
    “嘿，兄弟，看你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闖蕩一番？” 凱爾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想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潛力無限的未來領主。
    流浪漢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明顯的鄙夷。他看了看凱爾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粗布上衣，以及腰間那把鏽跡斑斑的短劍，然後又看了看凱爾那副營養不良、疲憊不堪的臉。
    “闖蕩？” 流浪漢發出一聲嘲諷的笑，“小子，你連自己都快餓死了，還想帶我闖蕩？拿得出明天早飯錢嗎？”
    “就是，想招人就拿錢來啊！老子跟著你還不如去乞討！” 旁邊一個傭兵學徒也跟著起哄，引來一陣哄笑。
    凱爾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感受到了那種赤裸裸的輕視和羞辱，這比身體的疼痛更讓他難受。他知道，在異世界，實力和財富是唯一的話語權。而他，現在兩者皆無。
    他一次次嚐試，一次次碰壁。那些傭兵和流浪漢，對他這種連頓飽飯都喂不起的“招募者”根本不屑一顧。係統提示裏，“忠誠度：極低，招募成功率：0”的字樣，像巴掌一樣扇在他臉上。
    “媽的，這不就是大型招聘現場嗎？還特麽是‘學曆歧視’、‘沒工作經驗不招’的那種！” 凱爾內心狂怒。他沮喪地回到酒館的一個角落，把自己蜷縮在陰影裏。這種挫敗感，比在遊戲裏被幾百個諾皇親衛隊圍毆還讓人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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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快要徹底放棄的時候，凱爾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酒館最陰暗的角落。那裏，一個年輕人蜷縮著，仿佛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他瘦骨嶙峋，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絕望，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嗯？” 凱爾心中一動。他嚐試性地激活【信息洞察】，將目光鎖定在那個年輕人身上。
    係統麵板跳出的信息，瞬間讓凱爾的呼吸一滯，疲憊的身體裏湧出了一絲前所未有的興奮：
    【目標：芬恩流民）】
    潛力：d+中等偏上，有培養價值！）
    天賦：[基礎堅韌身體抵抗力強，不易生病）]，[忠誠潛在，可通過培養和認可提升）]
    狀態：極度饑餓，瀕臨崩潰，輕度營養不良距離嗝屁不遠了）
    預測兵種方向：民兵輕步兵可塑性不錯，未來可期！）
    “臥槽！d+！還帶潛在忠誠！” 凱爾的心髒猛地跳動起來，就像久旱逢甘霖。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在灰岩鎮這種破地方，能出現一個d+潛力的流民，簡直是走了狗屎運！
    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壓下全身的疼痛和疲憊，朝著芬恩走去。他的眼神堅定，甚至帶著一絲狂熱。
    “嘿，兄弟。” 凱爾在芬恩麵前蹲下，聲音低沉而真誠。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大談什麽未來和夢想，而是直視著芬恩空洞的眼睛。
    “我知道你很餓，也很絕望。我不是什麽大人物，身上也沒幾個錢。” 凱爾說著，顫抖著手從懷裏摸出他身上僅剩的3枚銅幣，小心翼翼地放在芬恩麵前。又從懷裏掏出他那塊還沒吃完的粗劣肉幹，掰成兩半，將其中一半遞了過去。
    “這是我所有的錢，還有我今天的晚飯。” 凱爾的語氣非常平靜，但卻充滿了力量，“我沒法給你大富大貴，但如果你跟著我，我保證，隻要我凱爾能活下去，能吃飽飯，你就一定能。我還會讓你，活得有尊嚴。”
    芬恩那雙死寂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看著凱爾手掌中的銅幣和肉幹，又抬頭看看凱爾那雙雖然疲憊卻異常堅定的眼睛。他能從凱爾身上感受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那是和這個世界所有麻木和冷漠都不同的東西。
    他顫抖著伸出手，接過凱爾的銅幣和肉幹。
    “好……我跟你……” 芬恩的聲音沙啞而微弱，但字字清晰。
    係統提示音在凱爾腦海中響起：
    “芬恩加入傭兵團！忠誠度：低20）！”
    “任務‘組建你的第一支部隊’11）完成！”
    “任務獎勵結算：獲得進化點50！獲得1枚銀幣！解鎖‘初級訓練’兵種進化路線！”
    凱爾的心髒猛地一跳，那1枚銀幣100銅幣）的字樣，如同陽光般照亮了他眼前的灰暗世界。他用力地拍了拍芬恩的肩膀，雖然拍得他自己都齜牙咧嘴。
    賬戶：銀幣1枚，銅幣0）
    凱爾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銅幣袋，再看看身旁這個瘦弱但眼中已經有了些許光亮的芬恩。他知道，他把身上最後一枚銅幣都投了出去，甚至還搭上了半塊肉幹。但這份投資，立刻得到了回報。他不再是孤身一人，甚至還擁有了足以支撐一段時間的“巨款”。
    “芬恩啊芬恩，你就是我這破爛團隊的‘希望之花’啊！” 凱爾在心裏狂笑，帶著點苦澀，也帶著點無法言喻的興奮。
    “這波啊，這波是梭哈，成了會所嫩模……不對，是能吃頓飽飯，然後開始‘肝’出個未來了！” 凱爾咧嘴一笑，疲憊的臉上首次露出了真正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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