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周桂蘭要將桌子收拾了，陳朝陽卻拉住了她，說道：“海濤，小軍，你們兩個收拾桌子，讓姨歇一會兒，大哥有事情要對姨說。”
    周桂蘭在炕沿上坐下，笑道：“你這孩子，不說我差點忘了。說說吧，有啥好事？”
    陳朝陽笑了笑，回到自己屋裏，拿了一個信封，回到陳大海的房間裏，將信封放到了桌子上，笑道：“爹，你給我姨念念。姨，你可得注意，穩住心神，別一下子跳起來。”
    陳大海笑道：“你個臭小子，咋弄得神神秘秘的？行，我看看是啥消息，能讓人跳起來。”說著他打開了信封，從裏麵取出了工作指標的證明信。一瞬間，陳大海石化了，片刻後，他從炕上跳起來，手足無措地說道：“我的老天爺，朝陽，這是哪來的？”
    周桂蘭拉了一把陳大海，急切地問道：“當家的，我都沒跳起來，你咋還跳起來了？你倒是說說，這信上到底說得是啥？”
    陳大海答道：“這是你的工作調動證明，朝陽給你的是軋鋼廠的工作指標。”
    “啥？我的娘呀，這咋可能？”周桂蘭也坐不住了，直接跳了起來，在地上走來走去。陳朝陽急忙上前，將周桂蘭拉回來坐下，笑道：“姨，說了讓你穩住心神，咱矜持一點。這是我用魚和肉在軋鋼廠換的工作指標。”
    周桂蘭拉著陳朝陽的手，眼睛裏已經滿是淚水，她原來是大集體勞保用品廠的工人，每天就是織勞保用的線手套，工資不高，每天還累得要命，最關鍵是這樣的廠子是沒啥保障的，將來的退休工資也低得可憐。她說道：“我的好朝陽，你這是咋想的？姨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進軋鋼廠……”
    “姨，你每天工作都那麽累，回來還要照顧家裏，我其實一直都知道，隻是以前年紀小，我也沒有辦法。姨，你明天帶著證明信去找你們廠子的領導，辦理一下轉廠的手續。劉主任說了，這事不是死仇，誰都不會阻攔的。你辦好手續後，我帶你去軋鋼廠找劉主任，他說廠子裏將你安排管倉庫了。”
    陳大海此時也恢複了一些，說道：”哎，老子不如這小子了，自己老婆的工作，還得指望兒子去辦。”
    周桂蘭驕傲地看了陳大海一眼，眼睛裏還流著淚，她笑道：“你還想跟我家朝陽比？在我眼裏，朝陽就是最好的孩子，我上輩子積了多大的福，這輩子才能碰到你爹，又碰到了朝陽這樣的好孩子……”說著，捂住自己的嘴，又失聲痛哭起來。
    陳大海從炕上下來，摟著妻子，說道：“這是喜事，咱不哭了。這也是你做到了，朝陽也是個記恩的孩子，他這是孝敬你呢。”
    陳朝陽見到兩夫妻在撒狗糧，這事可不是他一個做兒子應該看的，他走回了自己房間，將藥材和兩副虎骨，分別放進了今天得到的一百斤汾酒和一百斤二鍋頭裏。隨即躺在炕上，催熟了二十幾株西紅柿，然後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晨，陳朝陽在院子裏刷牙的時候，看到陳大海揉著眼睛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他問道：“爹，你昨天沒休息好？”
    陳大海歎了口氣，說道：“我昨晚幾乎都沒睡，你姨興奮得翻來覆去的，還拉著我聊天。兒子，以後再有這樣的消息，你可得早點打預防針，再這樣折騰幾次，你爹就被送走了。”
    這時周桂蘭從廚房裏端著飯菜走了出來，聽到丈夫的埋怨聲，她也不以為意，笑道：“朝陽，你說我今天去辦手續，要不要給領導帶點東西？”
    陳朝陽笑道：“姨，這是改變命運的好事，隻要你們領導不是傻子，沒跟你結過死仇，就不會有什麽麻煩的，這樣吧，我書包裏還有兩個蘋果，你去辦手續的時候帶上，其他的都不用送。”
    “行，姨聽你的。”
    陳朝陽刷完牙，洗過臉後，回到房間拿出兩個蘋果，放在桌子上，說道：“姨，這兩個蘋果你收起來。今天上班了就去辦手續，明天我帶你去找劉主任。”
    吃過早飯，待陳大海和周桂蘭走後，陳朝陽囑咐弟弟妹妹們在家裏玩。自己推著車子走出了院子，剛剛跨上車子，就被一個人拉住了車把，陳朝陽扭頭看去，見到傻柱正叼著根煙看著他。
    傻柱笑道：“朝陽，了不起。昨天看到那頭熊羆，可算開了眼界，沒想到這熊羆有這麽大，跟動物園裏的黑瞎子，完全是兩回事。朝陽，你上次說的熊掌，是不是這隻熊的？”
    陳朝陽點頭說道：“柱子哥，這熊是朋友打到的，熊掌本來留著想自己吃的，但問了一圈都沒人會做，我朋友就給賣了，給你們廠的，是一頭黑瞎子的熊掌。”
    傻柱說道：“那熊掌我也看到了，下午還專門去請教了幾個老師傅，這熊掌做起來還真挺麻煩的，光是處理食材就得一天的時間。等我拿這幾隻熊掌練練手，你到時候再有熊掌了，我給你做。”
    陳朝陽挺喜歡傻柱的性格的，直爽，熱情，樂於助人。雖然他是一隻舔狗，舔的技術還比較垃圾，但這不影響他是個好人。陳朝陽心裏在合計，是不是找個機會幫一下這家夥。
    陳朝陽隨手將昨天楊濤給他的大半盒大前門煙扔給傻柱，說道：“柱子哥，這是別人昨天給我的，我不抽這煙，給你了。我再有熊掌了，可就要麻煩你了。”
    傻柱接過煙，也沒客氣，將煙放進兜裏，說道：“沒問題，你就擎好吧。朝陽，你是不是往我們廠子的方向走？”
    陳朝陽笑道：“柱子哥，你上來吧，我帶你去上班。”
    “好勒。”傻柱一屁股坐在後座上，陳朝陽蹬起車子，向軋鋼廠的方向走去。將傻柱放在廠子的門口，他又奔向了罐頭廠，半道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他將三輪車取了出來，在三輪車上放下了一頭黑瞎子，一頭140斤重的炮卵子，又放上了兩袋子海魚，用破布蒙上，這才蹬上三輪，向罐頭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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