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陽這才想起老劉頭上次對他說的話，他笑道：“劉老頭，想開了？上次讓你賣不是舍不得麽？”
    老劉頭歎了口氣，說道：“再不賣東西，家裏人就要被餓死了。我他媽的玩了一輩子古董，到頭來不但保不住這些東西，現在連家人都喂不飽了。”
    陳朝陽見老頭意興闌珊，他安慰道：“老劉頭，想開點，都像你這樣想，我們這些後來人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你放心，這次我給一點好東西。”
    老劉頭默默地收拾起攤子，將東西都放進一個籮筐裏，站起身來，將籮筐背在肩上，說道：“小子，跟我走吧，先去看看東西。”
    跟著老劉頭拐進一條小巷子裏，走了五六分鍾，來到一處院落處，老劉頭解下綁在褲帶上的鑰匙繩，挑出鑰匙打開院門，說道：“進去吧，東西都在裏麵。”兩人走進院子，老劉頭回頭將院門插上，這才帶著陳朝陽走進正房。
    老劉頭摸索著拉開房間裏的電燈，陳朝陽見到正房裏放著兩排博古架，架子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物件。有瓷器，玉器，少量的青銅器，還有各種奇石和一些畫軸。陳朝陽撇了撇嘴，說道：“老劉頭，你這收藏也不專業啊，人家都是術業有專攻，你這就是個大雜燴。”
    老劉頭笑罵道：“你懂個屁，我家是祖傳的手藝，各個門類我們家都有所涉獵。這裏很多東西都是先人收藏的，我主要是收藏各種玉器和奇石的。”
    陳朝陽看了幾件東西，都是精品，陳朝陽大概數了數，博古架上大概有80多件東西，陳朝陽說道：“老劉頭，這些東西你都準備出手？”
    老劉頭點點頭，說道：“嗯，不留了，也留不住。這裏的東西，隻要價錢合適，我都賣了，先把家裏人喂飽再說，東西再多，人都死了，還有個屁用。”
    陳朝陽拍了拍老劉頭的肩膀，笑道：“老劉頭，那我就不看了。你老小子雖然嘴臭，但看東西的眼光我是佩服的。說說吧，這些東西你都準備要什麽？”
    老劉頭顯然早已經計算過了，他緩緩地說道：“小子，這些東西都給你，我要2000塊錢，大米和白麵各要100斤，棒子麵要300斤，野豬肉要30斤，就是這些東西了。如果你還有上次做的叫花雞，再給我一隻，沒有就算了。”
    陳朝陽點頭說道：“沒問題，老劉頭，我再送你一個鹵豬頭，一副鹵好的豬下水。你相信我麽？”
    老劉頭有些詫異地說道：“這不是廢話麽？不相信你，我帶你來逗悶子呢？你一個街溜子，我又不喜歡。”
    陳朝陽笑道：“好了，老劉頭，咱倆就別互相傷害了。這樣，你這兩個博古架是紅木的，我也看中了，你今天晚上就回去，明天你再過來，東西我都會給你放在這裏。”
    老劉頭略一猶豫，轉身就走，陳朝陽急忙拉住他，從包裏拿出兩摞錢，又拿出一個飯盒，兩個白麵饅頭和一個紙包，放在桌子上，說道：“老劉頭，你把這些東西先帶走吧，飯盒裏是鹵肉，紙包裏是油炸花生米。”
    老劉頭愣了一下，陳朝陽笑道：“咋地？是不是被感動得要流眼淚？東西拿回去給家人們吃吧。”
    老劉頭確實被陳朝陽感動了，但老頭嘴硬，他笑道：“我感動個屁，你小子這又是鹵肉，又是花生米的，酒呢？沒酒吃這些東西簡直是浪費。”臥槽，這老頭腦回路夠清奇的。
    陳朝陽大體也知道老劉頭在轉移話題，他也沒有揭破，笑著從包裏又掏出一瓶茅台，遞給老劉頭說道：“你差不多得了，這酒本來是給我爺爺準備的。就這一會兒功夫，我都有點後悔了。你再要東西我可真反悔了。”
    老劉頭將東西都放進籮筐裏，笑道：“不要了不要了。你小子局氣，以後我那些東西還想賣的話，我還找你。”
    陳朝陽聽出老頭話裏有話，急忙拉住老劉頭，問道：“老劉頭，你等等，你那裏還有東西？”
    老劉頭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家三代都幹這個，你說呢？”
    “老劉頭，幹脆都賣了吧，一了百了，省得下次還得折騰。”
    “滾你奶奶個腿，你小子會不會說話？還一了百了？都賣了，我家祖宗都能從地下爬出來罵我。”
    “怕啥，咱可以跟你家祖宗講道理，最多我幫你罵回去。”
    老劉頭笑著給眼前憊懶小子一巴掌，說道：“你回家罵你自己祖宗吧。行了，你自己在這裏收拾吧，我明天下午再過來。”
    等老劉頭走後，陳朝陽將這些東西連同博古架都收進了空間，隨後，給老頭留下了他要的東西，豬肉也是給他留下最肥的，還特地在桌子上留下一個鹵豬頭，和一副鹵好的豬下水。忽然有點惡作劇的想法，他在豬肉和豬頭上撒上了幾把芝麻，想著老劉頭一邊挑芝麻，一邊罵他的情景，他不由得笑了。
    走出院子，陳朝陽在沒有逛街的念頭了，他拿出車子，直接向家裏騎去。回到家中，他在廚房裏放了50斤大米和50斤白麵，又放了一些蔬菜。這才回到房間，開始睡覺。
    第二天早晨，陳朝陽起來的時候，陳大海和周桂蘭已經準備上班了，看到陳朝陽走出房間，周桂蘭急忙將手裏拿著的布包往陳大海的懷裏一塞，大聲說道：“海濤，小軍，趕緊給你大哥打洗臉水，把大哥的牙膏擠好了。朝陽，你洗漱好後就趕緊吃飯，姨現在就去給你端出來。”
    陳大海無奈地說道：“他馬上都要上班了，不是三歲孩子，還要你伺候著吃飯。”
    周桂蘭根本就沒搭理丈夫，她快步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功夫，就將一大碗米粥和兩個二合麵饅頭拿了出來，又端出來兩個煎雞蛋和幾碟泡菜，說道：“朝陽，姨和你爹去上班了，你自己吃飯吧。”
    陳朝陽十分享受周桂蘭的照顧，他笑著說道：“知道了姨，我今天可能還要去你們廠子換酒呢。”
    周桂蘭想了想，說道：“朝陽，你最好在臉上抹點灰，我算是知道了，軋鋼廠那些虎了吧唧的老娘們，看到漂亮小夥子可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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