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陽等了七八分鍾，就看到赫家的院門打開了，赫家兄弟三個都是一樣的打扮，每人背著一個背簍，還拎著一個麻袋，三人走近後，赫全禮笑著跟陳朝陽打招呼：“東家，您回來了？大嫂正在家裏炒菜，一會兒您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陳朝陽笑道：“酒就不喝了，一會兒還有事呢。不對呀，赫大哥，你是不是把我留給你的東西都去換東西了？不然你們也不至於這麽急著吃飯。”
    赫全勇說道：“東家，你別生氣，我們家二弟和三弟現在都有工資了，我想著餓不到，就換得猛了點。你這麽相信我，看到好東西，我不給你拿下來，心裏就不得勁。”
    陳朝陽說道：“赫大哥，以後這樣的事不能再發生了，從現在開始，你家裏至少要有三個月的存糧，我需要經常出差，一兩個月不在京城是常事。可不能為了換一些東西，把自己人餓著了，那不是本末倒置了麽？我也隻是心疼這些老玩意，不忍心它們毀了。這樣，今天這些糧食你們先拿回去，這幾天我還會過來送些糧食。”
    赫家兄弟三個都聽得心裏熱乎乎的，覺得自己這個東家有人情味。赫家兄弟扛著兩次，才將東西都拿了回來。等赫全福將院門關閉，兄弟三人急忙查看麻袋裏都是什麽東西，赫全禮說道：“大哥，我這一袋子都是大米，還有白麵。”
    赫全福笑道：“我這裏是玉米麵，還有一副豬下水。”
    赫全勇說道：“老三，把你袋子裏的大米拿出來點，咱們晚上吃大米飯，再讓你大嫂炒個溜肥腸，咱們家今天也開開葷。”
    這時，赫家大嫂從廚房裏探出頭來，說道：“當家的，東家拿的袋子裏，還有熏骨架，我給你們哥幾個蒸了一大盤，肥腸下次再炒吧。”
    赫全勇點頭說道：“行，聽你的，咱細水長流。”
    赫全福笑道：“大哥，這下子咱家可有底氣了，富察貝勒家的那個雞缸杯，我看可以拿下了。”
    “嗯，明天我就去跟老貝勒談談。”
    赫家兄弟離開後，陳朝陽將地上的東西都收進了空間，又取出了摩托車，向帽兒胡同駛去。回到家後，陳朝陽洗了腳，就躺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次日陳朝陽在學校學了一上午的英文，下課時向趙詩曼請了假，就騎上摩托車向北郊的燕山下，母親的家鄉的小村莊駛去，他沒有進村子，而是找了個僻靜的山口，將車子停在山下。
    將摩托車收進空間後，陳朝陽就向山裏走去，找了一片僻靜的山林，陳朝陽將張秀麗的老爹放了出來，又在旁邊挖了個大坑，隨即坐在一塊兒大石頭上，點上了一支煙，想了一下，又將自己去黑市用於遮麵的黑布拿了出來，將自己的臉遮擋上，這才一邊抽煙，一邊等著老頭自己醒來。
    十幾分鍾後，老頭悠悠醒來，他坐起了身子，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當他看到遮麵的陳朝陽和地上的大坑時，臉上一片慘白，半晌他才盯著陳朝陽，說道：“好漢，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把我弄到這裏是為了啥？”
    陳朝陽笑道：“廢話不說了，我問你幾個問題，回答讓我滿意，你能活命，不然你看到那個坑了吧？你就會埋進那個坑裏。聽清楚了嗎？”
    張老頭木然地點了點頭，陳朝陽問道：“你跟詐騙犯張倬既然是父子關係，又為什麽跟他分開？還有你打算怎麽對付陳朝陽一家？”
    張老頭身子一顫，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怎麽會讓眼前之人知道了？他眼睛上下打量著陳朝陽，漸漸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半晌後他才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陳朝陽，你是怎麽知道我和張倬有關係的？是不是我們家那個敗家丫頭告訴你的。”
    陳朝陽扯下黑布，笑道：“張老頭，你這就有點不尊重我的勞動了，我費勁巴拉地遮住了麵，你咋還能認出我呢？你們的關係是我偷聽了你們家的談話內容，不是張秀麗告訴我的。至於我為什麽去你家，你應該知道吧？”
    張老頭歎道：“時也命也，張倬是我兒子，48年政府不允許家裏有幾個老婆，又鎮壓地主，我就帶著秀麗她娘逃進了關內，本以為這一輩子就見不到張倬他們娘幾個了，沒想到幾年後，我兒張倬也進了京，還成為了外貿部的一員。也幸虧我兒進了京，那可是個孝順的孩子，總是去接濟我，這些年我和秀麗她娘們幾個，才沒被餓死。”
    說到這裏，老頭忽然露出了猙獰的表情：“我好好的大兒子，就硬生生地毀在了你的手裏，我豈能不恨？陳朝陽，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今天不殺我，我也會去殺你，殺你的家人……這次落到了你的手裏，我認栽了。隻是求你，我死後，你不要牽連我的家人。昨天你應該也聽到了，秀麗娘倆一直都不同意對付你。”
    “我不會像你那樣，牽連無辜的家人。你說的事我不想跟你論戰，我隻能說，你兒子有取死之道，就算我不抓他，他早晚也跑不掉。算了，說這些也沒什麽用了，你還有什麽話麽？”
    張老頭歎了口氣，說道：“這段時間我打聽過你，知道你是個能人，將來如果有機會，請你幫幫我們家，別讓他們餓死了。”
    “行，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會的。還有什麽？”
    “陳朝陽，我在國外有個賬戶，我想……”陳朝陽突然飛起一腳，正踢在張老頭的咽喉上，將他的下半句話，悶在肚子裏。張老頭不可思議地捂著自己的喉嚨：這小子怎麽不按常理出牌？錢都不想要了？他掙紮了一下，就此死去。
    陳朝陽對張老頭的賬戶毫無興趣，他一個黃金論噸算的選手，哪會在意其他人的財產，這個張老頭肯定是不能放過的，既然想著拿他的家人下手，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他可沒時間總盯著這點事情。用電影《讓子彈飛》裏張麻子的話說，“錢不重要，你也不重要，但沒有你，對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