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除了臉,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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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白緊咬著牙關,他也曾設想過,沐雪苒可能不會立刻接受自己的心意,卻萬萬沒有料到, 她會如此決然地拒絕。從她的神情中,他看得出來,她並非是在虛與委蛇,而是認真且堅決的。
    看著麵前的她,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不,他絕不接受這個答案!他如此喜歡她,她怎麽能不屬於自己?
    但很快,他便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暗自提醒自己不能操之過急。
    “苒苒,是我考慮不周,不該如此倉促地向你表白心意,讓你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但我願意等,等到你能夠喜歡上我的那一天, 至於這對木偶,請你先收下好麽,如果將來你恢複了記憶,還是要離開, 那到時候, 你還是堅持還給我,那我就收下。 ”
    沐雪苒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木偶,思索了一下, 隨後看向沈墨白。
    “不了,墨白,我不想給你不切實際的期待,這個木偶還是還給你吧。我先回房了 ” 說完就直接將木偶遞到了他的手上,毅然決然地轉過身,朝著房間走去,任由沈墨白獨自呆立在原地。
    沈墨白心中刺痛, 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伸出手,想要挽留,卻在半空中停住,最終還是緩緩放下。
    沐雪苒的心情也是一樣的沉重,傷害他並非她的本意,看著沈墨白難過,她也於心不忍。
    第二日,沐雪苒早早就做好了早飯離開,故意避開沈墨白, 以免尷尬。殊不知沈墨白正從窗戶的縫簷中注視著她的身影,他知道這幾日沐雪苒必會躲開自己,也就默契的先不出現在她身邊,以免惹她反感。
    這一邊,厲行雲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身體狀況已有了顯著的好轉,大半的傷痛已然褪去。畢竟,他本就是習武之人,體質強健,即便遭受了嚴重的創傷,恢複起來也要比尋常人快上許多。
    看著麵前發呆走神,不知在想什麽的人兒, 抬起手,直接一個彈指過去。
    “啊 ~~痛死了, 你有~~~”正要脫口而出的話,立時刹住, 沒辦法,厲行雲一個眼神已經殺了過來,她感覺自己如墜冰窖。 該死,這段時間這狗男人, 沒有再像最初那樣動不動就要她命, 導致她警惕心放鬆了。
    “嗬嗬,你有什麽?”厲行雲陰森森的笑了兩聲。看來是這段時間對她太好了,讓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沐雪苒幹咳一下嗓子,討好的說道: “您有什麽吩咐,小女剛剛想問您有什麽吩咐。 ”說完揉了揉被他彈的生疼的額頭。
    沈墨白挑了挑眉,湊近她的臉頰, “確定剛剛不是想罵本座。”
    沐雪苒立刻往後仰頭, 湊那麽近幹嘛,本來就是想罵你,傻逼玩意,狗男人,純純的有大病。 可惜隻能在心裏罵一罵。
    “怎麽會呢,公子,您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罵您呀。”
    厲行雲嗤笑一聲,重新挺直背脊,“也對,畢竟你也不想被本座拔舌。 ”
    沐雪苒捂住嘴唇 ,我去, 他還能再凶殘一點麽? 罵他一句就拔舌, 簡直毫無人性。
    厲行雲嘴角上揚,他就喜歡看她這畏畏縮縮,明明怕他又不得不討好他的模樣。單看她的眼睛,就知道此時她的心裏肯定是在咒罵自己。 “本座讓你帶些書來解悶,你帶的都是些什麽不堪入目的書。 ”
    “不堪入目? 哪不堪入目了? 這可都是我的珍藏版。 ”說著,趕忙撿起被他隨手扔在地上的書,輕輕的拍了拍灰塵, 笑死,這又不是什麽小黃書, 再說,這古代人含蓄的很,自己就是想給他買還買不著呢。
    厲行雲嘴角抽搐,嫌棄看向她手中那兩本【傲嬌將軍追妻記】【駙馬別鬧,公主又納麵首了】, 隻看書名,就知道是本垃圾。
    於是他伸出手指,重重的點了幾下她的額頭,“這些書滿紙荒唐, 粗鄙至極,本座看你的腦子,就是看這些給看傻了。
    沐雪苒被他點這幾下,險些坐到地上,每次見他, 她都很想抽出砍刀來砍死他。
    心裏想歸想,嘴上該服的軟還是得服:“公子, 您之前也沒跟小女說要帶什麽書,所以小女肯定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帶的。而且小女身上銀錢不多,如果要給公子另外買書,怕是有些困難。”
    沐雪苒:聽明白了吧,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屁事還這麽多。
    厲行雲看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身上的玉玦,還能有什麽不明白。
    於是眯起眼睛,慢慢取下玉玦,放到沐雪苒眼前,慢吞吞的開口:“既然你生活拮據,本座也不是什麽小氣之人,這玉玦~~~”
    沐雪苒杏目圓睜,乖巧的等著他說下去。
    厲行雲故意停頓下來,逗弄她,“這玉玦就讓你把玩半個時辰,怎麽樣。”
    沐雪苒咬牙切齒………天爺,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惡劣,又這麽摳門的狗男人,真想抓住他的衣領給他兩個大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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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公子,您的玉玦太珍貴了,小女怕不小心摔了,還是您自己收著吧。”
    厲行雲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將玉玨掛回了腰間, “這倒是,十個你賣了也抵不上這玉玦的一角。”
    他嘴這麽毒,是拿硫酸當漱口水了嗎?也不知道整天的在這得意什麽,一個靠她養活的小白臉。
    “額, 公子您說的都對。”麻木的笑著點了點頭, 她不跟傻叉計較。
    看著沐雪苒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厲行雲心情倒是十分的愉悅。 隨後從席下取出一支響箭,遞給了沐雪苒。
    沐雪苒伸手接過,低頭左右翻看,仔細打量,問到:“這是什麽東西。 ”
    厲行雲回複: “這個是響箭, 可傳遞消息,你將它帶到鎮上,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拉下底部的暗扣,就可以~~~”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隻聽見“啾~~~”,一聲巨響,沐雪苒已經拉開了暗扣,響箭朝著正上方的洞頂直直射了出去,由於威力過大,洞頂許多塵土和碎石掉了下來,嗆的兩人連連咳嗽,塵土揚了一身。
    待塵土散去,沐雪苒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眼珠子轉了一轉,心虛的看向厲行雲,隻見他正殺氣騰騰的直盯著自己, 最可怕的是,他的額頭還有一行鮮血正在慢慢的流下來,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掉落的碎石砸的。
    沐雪苒嘴唇上下一碰,顫抖著開口: “公子,那個, 您這響箭還有麽? ”
    厲行雲咬牙:“你覺得呢!”
    沐雪苒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看這意思就是僅此一支了。 “公子,你先別生氣,氣大傷身,要麽還是讓小女給您先包紮一下傷口吧。 ”天爺,救救我,救救我呀, 要死要死了, 他不會下一秒就拔刀了吧。
    厲行雲未語, 剛動彈一下,嚇的沐雪苒當即轉身就要逃跑,結果 步子隻走出半步, 就被厲行雲一把扯回,拉到懷中,還未等她掙紮,下一秒她的雙手就被緊緊反扣,硬生生轉了個方向, 被按趴在他的大腿之上。
    “你這手竟然這麽不中用,不如我幫你砍了它。 ”厲行雲陰森森的在她耳邊說道。
    沐雪苒被嚇的,立馬哭了出來,“嗚嗚~~公子,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個扣就是開關呀,我第一次見這玩意~~~嗚嗚, 你別砍我的手,砍了我的手,以後就不能幫您換藥,服侍您用膳了~~~”
    厲行雲看她哭的梨花帶雨,是又好氣又好笑,原本還想再嚇唬嚇唬她,結果卻看到她的鼻子流出一條銀白的“絲線”, 當即嫌棄到不行,一把將她推開,卻還是沒來得及,這銀白長長的鼻涕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衣服上。頓時,他隻覺得自己被氣的腦仁都開始疼,吼了一聲, “沐雪苒,本座看你是真的活膩了。 ”
    沐雪苒被一把推開,從他大腿上滾落到地上,著實有些狼狽, 還沒坐直身子呢,就聽到厲行雲怒吼她的名字, 抬頭看了過去,這才發現他衣服上的傑作。 哎,這下完蛋了,自己離死亡又靠近了一大步。
    沐雪苒抬手示弱,“公子,我錯了,這還有一套衣物,我馬上給您換一件。 ”
    厲行雲:······殺敵都沒這麽費勁, “還不快滾過來。 ”
    沐雪苒無奈,生怕再惹怒他,哆哆嗦嗦的挪著向前,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抽走他腰間的係帶, 然後去解開他領口的盤扣, 為他褪去外衣。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女子,肌膚瑩白如雪,眼眸顧盼生情,好似一波秋水,最好看的,是那櫻唇,如玫瑰一般嬌豔欲滴, 厲行雲此刻,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眼中隻剩下眼前這一人。
    “公子,公子? ”沐雪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他發什麽呆呀,莫不是被碎石砸的傻了吧。
    厲行雲這才回過神來,“何事? ”
    沐雪苒無語,隻好再次重複了一遍,“ 公子,衣物幫您換好了, 藥也幫您上好了,剛剛的響箭小女真的不是有意為之,還請公子看看是否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讓小女將功折罪? ”
    厲行雲心中怒氣早消.
    "響箭已毀,聯係本座的暗衛確實有些麻煩,本座告訴你一處暗閣, 你隻身一人,帶著本座的親筆書信過去,接頭暗語為:地震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門朝大海,山河合水萬年流,記住了麽?”
    沐雪苒利索的搖了搖頭,“沒記住,詩句太長,我記性不好,要不你給我寫手上,或者紙上,還有我有點路癡,有導航都不一定能找對地址, 你這暗閣所在之地好找麽? 如果太隱蔽, 對我來說的話可能會有點難。 ”
    厲行雲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無奈說道, “你還真是,除了這張臉,一無是處。”
    沐雪苒無辜的抿了抿唇, 默默的拿起一支筆和一張紙遞了過去。 厲行雲十分無語,接過她手中的紙筆,三兩下將暗語和暗閣的地址寫了上去,“記不住,就在這念,直到背出來為止,既然是暗閣,自然不能印於紙上,隨意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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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知道了。 ”沐雪苒接過紙張,朗聲念了起來:“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
    厲行雲是真的服了,見她軟軟糯糯的整整讀了三十幾遍, 這才磕磕巴巴的背了出來, 他身邊就沒出現過這麽笨的人。
    “算了,你不必去了,蠢成這樣,本座也不敢指望你。 ”
    沐雪苒無語,不用去早說呀,還讓她背個什麽勁, 浪費時間。 “是,公子,那您要是沒有別的什麽吩咐我就先回家了。 ”
    厲行雲慵懶的躺了下去,頭枕著雙臂, 開口問道: “你急什麽? 天色尚早,過來, 給本座按按頭。”
    沐雪苒頓時不甘不願, 他還真把自己當丫鬟了,這世上還有像這樣伺候端茶遞水, 按摩捶背的救命恩人麽。 “是,公子。 ”不情願也隻能乖乖從命,這煞神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滾蛋。
    “公子,您既然已經準備聯係暗衛了,那是不是很快就要離開了? ”沐雪苒按著他百會穴時輕輕問道。
    她的手十分柔軟, 落在他的臉上,厲行雲十分愜意享受。 “嗯,已養傷多日, 應該很快就會離開。 ”
    沐雪苒聽到厲行雲說即將離開的消息,內心頓時湧起一陣難以抑製的喜悅。這個煞神終於要走了。她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滿是藏不住的歡快,但理智讓她意識到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這時厲行雲猛地睜開了閉著的雙眸,直直的看向她, “怎麽, 你似乎對本座的離開有些迫不及待? ”
    廢話,她可巴不得他現在就能滾遠點,這樣她就不用每天伺候這個大爺,還要時刻操心自己這條小命, “ 怎麽會呢,我隻是覺得公子這麽精貴的人,不該委屈待在這小小山洞內, 為您很快就不必受罪, 開心罷了。 ”
    厲行雲滿眼不信, 坐起身子, 身體逼近沐雪苒:“你救了本座,在本座離開之前, 不妨說說,可有所求,或許本座高興,或可滿足你。 ”
    沐雪苒身體後仰, 盡量離他遠一些,聽到他的話,眼睛都亮了亮, “真的麽!那太好了,我想要錢,越多越多, 最好是來個十箱八箱的,我不嫌多, 可以麽? ”
    厲行雲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不忍讓她失望, 於是開口回複: “準,回去之後,本座給你備上十箱黃金。 ”
    天爺, 她沒聽錯吧,黃金也,發財了發財了,這樣她不就能帶著孟阿婆一起發家致富了。
    “謝謝公子!公子萬歲!”說完,一把撲向厲行雲,緊緊抱住他的脖子開心的晃了幾下,她銀鈴般的笑聲, 鑽進他的耳內,他感覺自己的臉頰,正在控製不住的升溫,心跳也開始加快,雙手剛要回抱住她,沐雪苒卻已經退出她的懷抱,驀然心裏又開始失落。
    “就這麽開心? ”厲行雲開口問道。
    沐雪苒重重點了點頭,“開心,開心, 公子,你說話要算話哦。 來,拉鉤蓋章。”伸出小指看向他。
    厲行雲:這是她第二次要求拉鉤了,上一次還是自己保證不殺她的時候,看來這銀錢她是真喜歡。
    沐雪苒: 他怎麽一動不動,不會想反悔了吧,這可不行。 於是,她上前拉起他的大手,強行掰出他的小指,勾了上去,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變了就是豬八戒。 ”
    厲行雲看著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有些縱容,“你膽子倒是愈發的大了,看來是不怕本座了。 ”
    拉完勾之後的沐雪苒, 總算放下心來,“小女自然是不怕公子的,公子雖然每次都說殺我,卻也隻是嚇唬嚇唬,而且公子還給我這麽多金子,說明公子是個好人,懂知恩圖報。 ”
    厲行雲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看來這些金子花的還是有些用處的,最起碼你這討巧賣乖的本事還是讓本座有幾分愉悅的。 ”
    沐雪苒上前,摁住他的肩膀,讓他躺下,“公子,你先別說話, 我給您再按按頭,保準您舒舒服服。 ”說著就開始殷勤的服侍起來。
    厲行雲:······早知幾箱金就能將她收的服服帖貼,早該提出賞她了。
    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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