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短暫的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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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卷驚魂》
第一章 寒夜疑雲
姬凝霜的靴底踏碎崖邊最後一片薄冰時,流霜劍仍在鞘中微微震顫。她掠過長滿蒼苔的峭壁,指尖觸到的岩石比往日更涼,仿佛連山體都在散發著不祥的寒意。
家族禁地的石門在靈力催動下緩緩開啟,塵封的氣息混雜著腐朽的木香撲麵而來。姬凝霜舉起瑩白的手掌,靈力化作的光點照亮了石壁上斑駁的壁畫——五百年前那場吞噬了半個大陸的浩劫,正以扭曲的線條在眼前重現。
壁畫盡頭的穹頂刻著與秘卷相同的血色圖騰,隻是此刻那些凹槽中竟滲出了粘稠的暗紅色液體。她伸手蘸起一點,指尖傳來灼燒般的刺痛,液體滴落在地的瞬間,竟發出細微的爆裂聲。
“小姐。”侍女雲珠的聲音帶著哭腔從身後傳來,“南境的傳訊符剛剛碎裂,那邊說……說十萬大山裏的古樹都在一夜之間枯死了。”
姬凝霜猛地回頭,流霜劍不受控製地出鞘三寸,寒氣讓燭火劇烈搖晃。她想起雲澈展開秘卷時,那血色光柱中隱約浮現的枯林景象,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
禁書閣的玉牌在墨軒袖中發燙,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動用家族的禁忌秘術。當青銅燈盞中的幽火點燃第三張符紙時,泛黃的古籍突然自行翻動,停在記載著“滅世圖騰”的那一頁。
書頁間夾著的枯葉標本竟在此時化作飛灰,而原本空白的頁眉處,正緩緩浮現出與秘卷同源的符文。墨軒的指尖撫過那些發燙的字跡,祖父臨終前的話語突然在耳畔回響:“若有一天圖騰現世,便是天地倒懸之時。”
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家墨伯撞開房門,手中捧著的星象圖上,代表災厄的破軍星正發出刺目的紅光。“少爺,欽天監的人剛剛瘋了,他們說……星辰的軌跡亂了。”
蕭珩站在北境冰川裸露的岩層前,玄鐵劍插入地麵的縫隙,劍身上的龍紋與岩石上的符文產生了詭異的共鳴。三個月前他發現這些刻痕時,冰層下還傳來隱約的心跳聲,而此刻腳下的大地卻在微微震顫,仿佛有巨獸即將破土而出。
“將軍,凍土帶的裂縫裏長出了紅色的藤蔓。”副將的聲音帶著顫抖,遞過來的軍報上還沾著粘稠的汁液,“那些藤蔓纏住了巡邏的士兵,他們……他們變成了石頭。”
蕭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接觸過秘卷的指尖至今殘留著灼熱感。他想起雲澈眼中的焦急,想起那血色光柱中一閃而過的石化人影,突然握緊了劍柄。
第二章 暗流湧動
第二日清晨,斷魂山脈下起了帶著鐵鏽味的雨。
雲澈坐在山巔的巨石上,看著雨水在秘卷展開的羊皮紙上匯成細小的溪流。那些破譯了一半的文字正在發生變化,原本清晰的預言逐漸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不斷遊走的血色線條,仿佛在勾勒浩劫降臨的具體方位。
“看來不止我們察覺到了異常。”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姬凝霜的白衣在灰蒙的雨幕中格外醒目,她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陶罐,裏麵裝著從家族禁地取來的暗紅色液體,“你認得這個嗎?”
雲澈接過陶罐的瞬間,秘卷突然劇烈燃燒起來,火光中浮現出無數哀嚎的人影。他猛地將陶罐摔在地上,液體與雨水接觸的刹那,竟在空中凝結成一張巨大的血色蛛網,將整座山峰籠罩其中。
“這是‘泣血石’的汁液。”墨軒的聲音從樹後傳來,他手中拿著的古籍正泛著紅光,“古籍記載,當泣血石開始滲液,便是地脈斷絕的征兆。”
蕭珩的玄鐵劍突然從林中飛出,精準地斬向蛛網中心。劍刃與血色絲線碰撞的瞬間,發出金屬撕裂般的刺耳聲響,震得三人耳膜生疼。“北境的裂縫已經蔓延到了長城腳下。”他緩步走出,披風上還沾著未融化的冰碴,“那些紅色藤蔓正在順著裂縫南下。”
雨水中,四人的目光在秘卷上交匯。原本各懷鬼胎的心思,在越來越清晰的災兆麵前開始動搖。雲澈將重新合攏的秘卷舉起,雨水落在上麵,竟詭異地化作了燃燒的火焰。
“秘卷在指引我們。”他指著火焰中浮現的影像,“浩劫的源頭在中州的廢棄祭壇,那裏沉睡著五百年前被封印的災厄之靈。”
姬凝霜的流霜劍突然指向西方:“我收到消息,西方的靈脈正在枯竭,所有的靈植都在瘋狂地吸收生靈的精氣。”
墨軒翻動古籍的手指停在某一頁:“這裏記載著破解之法,需要四象之力才能重新封印災厄。”他抬頭看向三人,“正好對應著我們四個家族的傳承。”
蕭珩的玄鐵劍插入地麵,濺起的水花在空中凍結成冰:“我的家族掌握著玄武之力,但啟動儀式需要……”他頓了頓,“需要姬家的朱雀血作為引。”
姬凝霜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流霜劍的寒氣讓周圍的雨水都凝成了冰晶:“蕭珩,你別忘了五百年前是誰背叛了我們姬家。”
“現在不是翻舊賬的時候!”雲澈突然低吼,秘卷上的火焰猛地竄高,映出中州祭壇上空盤旋的黑霧,“再有十二天,就算我們放下所有恩怨聯手,也回天乏術了!”
雨不知何時停了,烏雲裂開一道縫隙,露出的太陽竟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四人站在山巔,彼此間的殺氣仍未消散,卻又都清楚地知道,這場休戰早已在無形之中變質。
第三章 生死抉擇
第三日的黎明來得格外沉重,天空被染成了介於血色與灰色之間的詭異顏色。
姬凝霜將家族傳承的朱雀玉佩放在石桌上,玉佩接觸到秘卷的瞬間,發出了清亮的鳴響。她看著雲澈手中正在逐漸透明的卷軸,想起昨夜在禁地看到的景象——壁畫上的浩劫畫麵裏,多了幾個模糊的身影,正是他們四人並肩作戰的輪廓。
“我可以提供朱雀血。”她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水,“但蕭珩必須用玄武印作為抵押,若你們敢借此機會算計姬家……”流霜劍突然出鞘,劍尖懸在雲澈頸側,“我會先斬了你們,再獨自麵對浩劫。”
墨軒展開新繪製的地圖,上麵用朱砂標出了通往中州祭壇的路線,每一條都蜿蜒曲折,標注著不斷湧現的異象。“我已經聯絡了所有藏書世家的傳人,他們會在沿途接應我們。”他的指尖點在地圖中央,“但祭壇周圍的迷霧會吞噬靈力,我們必須徒步穿過‘無妄之境’。”
蕭珩解下腰間的玄武印,青銅印上的龜蛇紋路在晨光中流轉:“北境的軍隊已經開始疏散百姓,最多能拖延五天。”他將印鑒推到姬凝霜麵前,“若我有異心,任憑處置。”
雲澈看著眼前的三人,突然將秘卷高高舉起。在四人靈力的共同催動下,卷軸化作漫天光點,融入每個人的眉心。當最後一點光芒消失時,他們都清晰地看到了浩劫降臨的完整景象——大地崩裂,靈氣逆行,無數生靈在痛苦中化為飛灰。
“半個時辰後出發。”雲澈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穿過無妄之境需要七天,我們必須在祭壇完全蘇醒前趕到。”
姬凝霜收起朱雀玉佩,流霜劍入鞘的聲音清脆利落:“我的人會在南境渡口準備船隻。”
墨軒將古籍收入袖中,折扇輕搖間已恢複了平日的從容:“我知道一條捷徑,能節省兩天時間。”
蕭珩拿起玄鐵劍,劍身在晨光下泛著決絕的寒光:“北境的玄甲軍會在中州邊境接應,若我們失敗……”他頓了頓,“至少能保住一部分人。”
山風再次掠過斷魂山脈,帶著遠方隱約的獸吼與雷鳴。四人轉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準備各自的行裝,卻在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彼此的背影。
仇恨仍在,猜忌未消,但秘卷帶來的浩劫陰影,已將他們的命運緊緊捆綁在一起。當半個時辰後他們在山腳下匯合時,沒有人再提起休戰的約定——因為從決定聯手的那一刻起,這場賭上性命的征程,就已經開始了。
雲澈望著逐漸升起的暗紅色太陽,摸了摸眉心處殘留的溫熱感。他知道秘卷最後的力量不僅展示了浩劫,還揭示了另一個殘酷的真相——封印災厄,需要獻祭一位擁有四象血脈的傳人。
但他沒有說破,隻是握緊了腰間的佩劍。無論犧牲者是誰,他都必須阻止這場浩劫。山腳下的船槳已經劃入水麵,漣漪擴散開來,仿佛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