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李南山返回了小院中。此刻，院子裏熱鬧了些。
    名青衫靠欄杆前，擦拭著劍。
    林風在雪下練拳，咧著嘴笑道：“南山，你終於回來了，一會明月樓吃一頓，怎麽樣？”
    “行啊！”李南山答應著，心裏疑惑：“這家夥一直在修煉？”
    進屋後，果真如此。
    魯川兩人也在修行，一見來人立即起身說道：“南山兄弟，你這鼎真是了不得，這其中的靈氣比聚靈潭也不差多少！”
    這樣的機會，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機緣，十分難得。至於厲青，倒是頗有天資，兩月前碧水湖靈脈泄露時便趁勢突破至化丹境，如今已經化丹一重圓滿。
    此刻焚天鼎內，靈液少了大半。
    但很顯然，隻有蕭霖默有這種本事。
    他依舊沉心靜氣，抱手盤坐，煉化著靈氣，其周遭雷芒閃爍，滋滋作響的雷光如同一道屏障隔絕，讓人不敢靠近。
    “嘶，這小子有玄天青雷助力倒是進階迅猛啊！”
    僅僅一日便從化丹六重突破至九重。
    魯川大眼瞪起：“蕭公子真是了不得，竟能連破三重境界。”
    “我看，比那些什麽靈榜前列強多了！”
    不多時，蕭霖默睜開眼睛，將焚天鼎推出：“你從哪兒弄到的靈液，倒是挺純啊？被我一口氣喝得差不多了！”
    李南山一揮手，焚天鼎落入身體中，消失不見。
    “得了便宜還賣乖。”
    蕭霖默也不客氣，上前拍著李南山的肩：“咱倆誰跟誰！我看呐，以後我可以什麽都不幹，等著你，香嘞。”
    這兩人既然選擇了跟他混，李南山自然不會虧待，雖然修為很差勁，多花些資源，終究是能提上來的。
    李南山遞出了一袋靈石：“魯大哥，這些你們拿著用吧！”
    魯川有些愣住，趕忙拒絕：“這，使不得。前兩個月王凱給了我們8枚淬靈果了！”
    “拿著吧，我也不缺。”
    若論淬靈果之行，他們的收獲早就超出預期太多，現在再收李南山的靈石實在是過意不去。
    見到這一幕，李南山沒有意外，魯川雖然外表粗獷，但內心善良細膩，有點老好人的感覺。
    於是隻能遞給了厲青：“不想再被人欺辱的話，努力修煉吧！”
    這句話如同一根尖刺，深深的插入他們的心中。
    但在此刻他聽不到任何嘲弄的意味，有的隻是一種平靜陳述的語氣。
    厲青更想到了無數個屈辱的畫麵。
    他低著頭，跪了下去，半遮半掩的黑發披散著。正如名字一樣，他的內心一直隱藏著一顆凶厲之心，正如曾經難以控製的報複心。
    “憑什麽哥哥有的，我卻沒有！”
    “以你哥哥那樣的天賦，早晚會是家族棟梁，你不過區區凡體，家族血脈也沒有繼承，有什麽資格要求資源？”
    “說不定，是家主大人在哪風流快活，留下的種子！”
    “我不是...”
    “哈哈哈。”
    ...
    “僅僅隻是一場比試，你竟然敢下如此重手！”
    “來人，給我廢了修為，扔出去喂狗。”
    “我沒錯！錯的是你們！”
    “我就是要證明比那什麽廢物靈體強。”
    “什麽狗屁家族，隻要我活著總有一天我會將你踩在腳下。”
    “什麽狗屁血脈，老子不稀罕。”
    “曾經欺淩我的，都要殺掉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啊。”
    “我恨天道不公啊！”
    “為什麽我如此普通，爹不認我，家族棄我，門派嫌我...”
    “我恨啊！”
    ...
    李南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來，沒人能讓你下跪，哪怕是神也不行！”
    他的聲音如同洪鍾，隆隆耳鳴，震懾心神。
    厲青身軀一顫，散亂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喉嚨哽咽，泣不成聲。
    曾幾何時，他落魄街頭無路可去，魯川將其救下，花費了很多資源才得以重新修行。
    後來進入了靈院，但卻無法嶄露頭角，更無法與人相爭，一直以來庸庸碌碌。
    也曾質疑魯川的選擇，但此刻卻如遇救贖。隻有他能共識自己內心的軟弱無力，他無法控製自己報複心，隻因牽連無辜錯殺好人，一直悔恨交加，直至如今成為心中魔障。
    “每個人都有不堪的過去，困住自己的或許是曾經的執念，有時候試著給自己喘口氣，人生的路不止一條。”
    厲青不再落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鋒芒：“如果可以，我想成為這個男人手下的一把刀啊！雖然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不過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青玄忽然說道：“一筆靈石，化解對方執念，你倒是有手段。”
    李南山並非有意為之，此舉隻是承諾之一，他也不知厲青身世坎坷。
    他對此人很欣賞，對敵人心狠手辣，對自己夠狠夠絕，也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但卻不想這樣的人被心中戾氣壞了道心，上次殺人鞭屍發泄怒火時就隱隱覺得不妥，所以才會出言製止，並非李南山是良善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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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有心收下這倆人，自然要悉心了解。”
    蕭霖默大笑，打破了小院的寂靜：“走，一起喝酒去。”
    ...
    靈院燈火通明，即使是晚上，行人依舊絡繹不絕。
    明月樓。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酒樓。一進去店小二就熱情接待：“幾位小哥吃些什麽啊？”
    “先來兩壺燒酒，十斤牛肉，兩盤青蔬食鮮！”
    “好勒，不過...”
    店小二用著白色抹布擦了擦手：“雅間已經沒有了，隻能委屈各位屈居閣外了！”
    “也行。”
    幾人就席而坐，一邊飲酒，一邊閑談。
    忽然，人群中有人呼聲，看向一處：“啊啊，是軒雲。上次靈榜排位第7，聽說已經突破到了紫府境，還通過了羽玄府考核，真是羨煞旁人。”
    羽玄府由大羽王朝建立，聚集了大羽王朝的底蘊，凡是能從那裏出來的，人生真正算是步入坦途。
    在眾人的視線中，一個俊朗男子自閣樓走下，麵容俊俏，身著錦繡華服，腰係彩佩，手撫白扇，眼神憂鬱在眾人的注視中走出，口中輕歎：“難得來這明月樓一次，不過實在太吵了！”
    還有一位老掌櫃急忙跟上前，一臉賠笑道：“小店怠慢了，擾了公子清夢，實是抱歉。”
    他一合扇，慢悠悠的走出了明月樓。
    “軒雲？有點東西！”
    蕭霖默笑道“這個年紀能突破到紫府境的，天賦倒是不俗！”
    “他還是風雲會的會長之一呢！”魯川補充道。
    “轟轟轟。”
    閣樓上突然跌落下一個人影。看其衣著，是明月樓小廝無疑，其在地上緩緩爬起，眼中驚恐，看向上方。
    隻聽一聲大喝傳來，震懾了所有人：“本公子想坐哪就坐哪，你是什麽檔次的玩意兒也配管起我的事來！”
    “信不信，我拆了你這破酒樓。”
    所有人舉目看起，樓上一劍眉青年抱臂而立，聲音淩厲。
    老掌櫃先是送出一位，轉眼間又見這一幕，立即上前：“吳世子，切勿動怒，我在給您安排一間雅樓就是！何必與下人一般見識。”
    “吳利！竟是大羽王朝，四王之一的西嘯王之子？”有人認出了他。
    “哼。”
    劍眉青年冷哼一聲，與身後人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區區西王之子，若不是傍上了鳳羽門，能有這麽嘚瑟？有這能耐，怎麽不去鳳羽門，來靈院耍槍頭！”有人憤恨說道。
    當即，樓下眾人紛紛談論起來。
    “嗝！”
    李南山打了一聲大大飽嗝，擦了擦嘴角，看向蕭霖默：“你不認識那人？”
    “我哪能認識！論輩分還大我一輩。”
    “噗嗤！”
    數十道劍罡宣泄開來，閣樓欄杆生生被斬開，七零八落。
    “滾！”一聲大喝下，老掌櫃立時跑出。
    而在這一刻，李南山神念一掃而過，嘴角揚起：“倒是熟人。”
    “動手了！有樂子？”蕭霖默最先意識到，飛奔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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