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萱栩的指甲深深掐進陳少涵的狗牌邊緣，金屬表麵凹凸不平的刻痕硌得掌心發麻。獨眼死死盯著偵察報告上那些模糊的屍骸照片，泛黃的相紙仿佛還殘留著硝煙與血腥氣。她突然嗤笑一聲，獨眼閃過毒蛇吐信般的寒光："精良的裝備？嗬，看來有人想當漁翁。"指尖重重戳在照片上堆積的紅晶碎片處，碎屑隨著她的動作簌簌掉落，"這些該死的野人，和背後捅刀子的叛徒一樣惡心。"
    周子軒慢條斯理地轉動著骷髏戒指，雪茄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在死寂的房間裏格外清晰。她吐出一個煙圈，煙霧在管萱栩猙獰的獨眼前繚繞："和談不是示弱，是蓄勢。省點彈藥，噬者的山洞裏說不定藏著更有趣的東西。"
    管萱栩抓起一把生鏽的軍刺，刀刃在掌心刮出一道血痕也渾然不覺。獨眼死死盯著周子軒從容的笑臉，最終惡狠狠地將軍刺插進桌麵："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在算計什麽。"她轉身時，軍靴重重碾過地上的紅晶碎屑，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管萱栩殘破的眼罩上。她第三次扯開被雨水浸透的地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劉星宇舉著霰彈槍擋在她身前，濕透的長發貼在棱角分明的臉上："老大，這雨根本..."話未說完，管萱栩已經粗暴地扣住她後頸，獨眼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說了，猶豫不是好事！"猩紅的唇重重壓上去，帶著鐵鏽味的吻混雜著雨水，灼熱而暴戾。
    下一秒，她奪過劉星宇背上的榴彈發射器，雨水順著槍管蜿蜒而下。管萱栩癲狂地大笑，獨眼在閃電中亮得駭人："都給我聽著！把前麵的路炸出個窟窿！"劇烈的爆炸聲震得地麵都在顫抖，泥土裹挾著燃燒的樹枝衝天而起。赤色火藥的成員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端著破舊的ak、生鏽的霰彈槍，像一群殺紅眼的餓狼衝進炸開的豁口……
    暴雨如銀鞭抽打著網中的隔離牆，鏽蝕的鐵絲網在狂風中發出淒厲的嗚咽。周遠航筆直地佇立在軍用帳篷前，迷彩作戰服上凝結的水珠順著戰術腰帶蜿蜒而下，在靴底匯成細小的溪流。頭頂陰沉的天幕壓得極低，鉛灰色雲層翻湧如沸騰的鐵水，將探照燈的光束都染成了詭異的青白色。
    她緩緩抬手，指節泛白地握住頭盔兩側。防彈麵罩落下的刹那，冷冽的金屬反光與驟雨折射的幽光交織，徹底吞噬了她棱角分明的麵容，隻餘麵罩後兩簇跳動的暗芒。戰術手套摩挲過步槍的碳纖維槍身，每一個接縫處都被她用指腹反複丈量，扳機護圈的弧度與掌心完美貼合。當她拉動槍栓，金屬咬合的脆響穿透雨幕，驚起遠處廢棄建築頂端的烏鴉，黑壓壓的羽翼遮蔽了半片天空。
    身旁士兵剛要開口匯報，周遠航已先一步輕拍他的肩甲。這細微的觸碰帶著經年累月的默契，士兵立刻呈上戰術喉麥，動作利落得如同精密運轉的機械部件。周遠航將喉麥扣在頭盔側邊時，雨水順著脖頸滑進作戰服，她卻渾然不覺，修長的手指正精準地調試著頻道旋鈕，藍色指示燈在雨幕中明明滅滅。
    "各小隊檢查武器供彈，五分鍾後全員登車。"她的聲音經過擴音器的電子處理，低沉的聲線裏裹著冰碴般的肅殺。話音未落，整備區瞬間爆發出密集的金屬撞擊聲——拉栓的脆響、彈藥箱開合的悶響、彈夾入膛的哢嗒聲，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雷鳴，在潮濕的空氣裏炸響。士兵們緊繃的脊背形成整齊的黑色方陣，水珠順著槍托滴落在積水裏，暈開一朵朵破碎的銀花。
    周遠航轉動槍管，雨水順著膛線蜿蜒而下。她突然伸手抓起桌上的金屬名牌，用力摔向牆壁。七張名牌在防彈鋼板上撞出刺耳鳴響，扭曲的金屬邊緣映出她麵罩下森冷的目光："漁網該收了。那些躲在網淵裏的老鼠，以為啃食腐肉就能逃過清算？"她的戰術靴重重碾過地麵，濺起的水花在探照燈下劃出鋒利的弧線，"這次行動沒有憐憫！目標不是普通感染者，是那個改寫病毒基因鏈的女孩！還有盤踞在網淵的毒蛇——"她猛然抽出腰間匕首，刀刃抵住桌沿，"我要在他們的心髒裏種下子彈，用他們的血給這座城市的下水道漂白！"
    遠處傳來直升機螺旋槳撕裂空氣的轟鳴，暴雨被攪成混沌的漩渦。周遠航將步槍甩上肩頭，戰術背心上的裝備隨著動作發出細碎碰撞，宛如死神的鈴音。她踏過及踝深的積水，每一步都在水麵砸出深凹的漣漪，破碎的倒影中，隱約可見她麵罩下勾起的嘴角，那弧度比軍刀的刃口更冷三分。
    "出發！"她的吼聲混著直升機的轟鳴，震得地麵微微發顫。士兵們如黑色潮水般湧出帳篷，整齊的腳步聲在雨巷中形成令人戰栗的共振，槍托與戰術背心的撞擊聲、戰術靴踏碎積水的爆裂聲，與暴雨、引擎聲交織成一曲鐵血戰歌。探照燈刺破雨幕，照亮他們身後漸次閉合的隔離牆閘門，如同巨獸合攏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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