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若困於舊識中,心便是塵封的繭,新念難生,皆困於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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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世界的穹頂正在剝落碎金般的銘文,那些被撕裂的古卷殘頁裏滲出猩紅的時間流體,將漂浮的星雲碎片染成凝血的色澤。青銅齒輪在裂隙中逆向轉動,齒牙間卡著半片陶罐殘片——那是徐妍幼年時捧著喝牛奶的容器,此刻正映出冬夜的炮火,與廚房暖黃的燈光重疊成詭譎的雙影。張靖澤的指甲摳進荊棘地麵,藤蔓滲出的黏液在他掌心凝固成沙漏形狀,每一粒粘稠的光砂都在逆向流淌。
“騙子...都是騙子...”他的嗚咽被時空亂流撕碎,濺在懸浮的記憶殘片上。當翡翠色的幽光從瞳孔溢出,他腕骨發出蟬蛻般的脆響,指節間迸出的青綠色指甲劃破了身旁懸浮的星軌。墨綠色長發如墨汁入水中瘋長,發梢纏繞著的不是發絲,而是無數個徐妍蜷縮在廢墟裏的剪影,那些被戰爭啃噬的夜晚正從發間滲出鐵鏽味的淚水,在地麵砸出的倒影裏。
徐妍後退時撞碎的不隻是沙漏,更是凝固的某個黃昏。鎏金砂粒逆向匯聚成徐諜七歲的模樣,蝴蝶結上還沾著防空洞的灰塵,懷裏的牛奶盒卻滲出鮮血。“這次鍾擺停了太多周期...”她的聲音穿過三重疊影,喉間卡著被致幻劑扭曲的聲線,“徐依娜在現實裏砸碎了太多鬧鍾,她把時針穿進了...”話語突然被青銅巨鍾的轟鳴截斷,那些飛濺的齒輪碎片在張靖澤手背上刻下時間的傷痕。
當“徐諜”二字從他齒間擠出,精神世界的星群突然坍縮成漩渦。蛋糕香氣混著暴雨夜的鐵鏽味湧來,張靖澤的指尖觸到虛空裏少女倔強的後頸——那個被拒之門外的夜晚,徐諜校服裙擺上的雨水正透過記憶滴落在他掌心。“我是病嬌不是傻逼!”的哭喊聲在時空裂隙裏回蕩,每一個音節都凝結成曼陀羅花,花瓣上清晰印著徐諜每次被推開時,睫毛上即將墜落的淚珠。
他揪住徐妍衣襟的手在顫抖,指腹碾過的不是星光織就的布料,而是她出賣自己時被扯爛的殘片。“我們讓她等了太久太久!我才不在乎我是誰!但我愛她!”張靖澤的怒吼震碎了周圍的隕石,露出裏麵封存的記憶內核:徐諜在日記本裏畫滿的牛奶盒,每一個盒蓋上都寫著“姐姐們快回來”。那些被徐依娜撕碎的畫頁,此刻正從傷口裏長出荊棘,刺穿了徐妍試圖逃避的瞳孔。
現實中的徐依娜跪倒時,精神世界的青銅鍾恰好炸裂成十二道光束。張靖澤看著徐妍眼中倒映的自己——那個綠發尖牙的少女形象,正與徐妍童年的剪影重疊。“她藏了好多過期牛奶...”他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指尖撫過徐妍臉頰上凝固的時間淚痕,“每次她都在樓梯口放著熱牛奶,像怕驚醒受傷的野獸...”
徐妍的瞳孔裏開始流淌不同年代的光影:抱著尖刀昏睡的自己,給徐諜梳辮子的張靖澤,還有無數個被徐依娜掌控的血腥夜晚。當張靖澤的懷抱圈住她時,兩人精神體接觸的瞬間,所有破碎的時間殘片突然開始順流——荊棘地麵開出了牛奶色的花,青銅齒輪奏響童年搖籃曲,那些被致幻劑扭曲的記憶,正化作徐諜最愛的草莓牛奶香。
“我活在你編造的穿越夢裏...”張靖澤的聲音混著徐妍的抽泣,在時空共振中變成古老的童謠,“但她在現實裏數著我們的心跳。”他們交融的身體周圍,星雲正在坍縮成心髒的形狀,每一次搏動都吐出記憶的光塵——徐妍第一次給徐諜喂牛奶的清晨,張靖澤虛構的“穿越”開端,以及此刻,那些被暴力和逃避掩埋的溫柔,終於在時間的廢墟裏凝結成照亮深淵的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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