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從破開的艙門猛烈灌入，瞬間吹散了電台殘存的最後一絲雜音。
    冰冷的死寂重新籠罩了這個破敗的空間。
    協議失控、認知濾網、大規模扭曲……別信他們……
    這些冰冷、充滿絕望的詞句，瘋狂地攪動著薑末的腦海。
    每一個詞都指向某種他無法理解、卻本能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真相。
    他死死攥著手中那三片溫潤如玉、卻散發著冰冷藍光的奇異晶片，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掃視著艙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這裏應該還有線索！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開始仔細探索。
    艙室內部比他想象的更糟。
    大部分設備都被厚厚的冰霜覆蓋，或者已經扭曲變形，徹底損毀。
    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讓人心頭壓抑。
    有價值的東西極少。
    他找到一個傾倒的金屬文件櫃，櫃體嚴重變形。
    其中一個底層的抽屜，似乎被什麽東西從內部焊死了，紋絲不動。
    “媽的，礙事兒！”
    薑末低罵一聲，直接掏出那根黝黑沉重的螺紋鋼！
    沒有任何技巧，就是最純粹的蠻力！
    他像撬棍一樣，把螺紋鋼的尖端狠狠楔進抽屜縫隙，驟然發力！
    “嘎吱——嘣！”
    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響起！
    整個抽屜被他硬生生從櫃體裏撬了出來，扭曲變形地摔在地上！
    抽屜裏散落著幾頁焦黃、脆弱的紙張殘片。
    上麵的字跡模糊不清，隻能勉強辨認出一些斷斷續續的詞句：
    “記錄員：李維……”
    “第37次濾網穩定性檢測……異常波動！”
    “源頭指向……冰層深處！”
    “申請……深入勘探！”
    後麵的內容徹底損毀，隻剩下撕裂的邊緣。
    冰層深處？
    薑末的心髒猛地一跳。
    這和他之前感應到的地下震動、那股詭異的臭氧味，完全對上了！
    研究日誌也指向了冰下！
    那裏到底藏著什麽？
    會是認知濾網的核心嗎？
    一股強烈的衝動湧上來——立刻砸穿冰層下去看看！
    但理智瞬間壓倒了衝動。
    冰層有多厚？
    下麵是什麽環境？
    有沒有出口？
    他抗性再高也是血肉之軀，萬一被活埋在幾百上千米的冰層下，再強的力量也白搭！
    莽撞下去，九死一生。
    “操！”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線索就在腳下，卻像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這殘頁是目前唯一指向冰下核心的信息，雖然模糊，卻至關重要。
    就在他以為這次探索到此為止，準備帶著殘頁和疑惑離開時，眼角餘光猛地瞥見艙室最內側角落的陰影裏——那裏有一道極其隱蔽的金屬門！
    它幾乎與鏽蝕的艙壁融為一體，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冰霜。
    不走近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門板上，隱約可見幾行幾乎被磨平的蝕刻字跡：
    核心數據庫，嚴禁入內！非最高權限者禁止訪問。
    嚴禁入內？
    非最高權限？
    薑末的嘴角咧開一個帶著瘋狂偏執的弧度。
    越是禁止，越是藏著關鍵！
    他對真相的渴求早已入魔，任何阻擋都隻會讓他更想撞破！
    他大步走過去，手指抹掉門板上的厚厚積灰，露出下麵同樣鏽蝕嚴重的門縫和鎖扣結構。
    不出所料，這道門也被從內部焊得死死的，嚴絲合縫，比剛才的文件櫃抽屜難搞十倍！
    “又是這招！”
    薑末眼中凶光一閃，再次祭出他的萬能鑰匙——螺紋鋼！
    他找到門板與門框之間最薄弱的一處焊點，將螺紋鋼尖端狠狠嵌入！
    “喝——！”
    一聲低吼，全身力量如爆發！
    “嘎嘣！吱呀——！”
    刺耳的金屬扭曲斷裂聲震得整個艙室嗡嗡作響！
    堅固的焊點在他非人的蠻力下紛紛崩斷！被硬生生撬開了一道足以讓人側身擠進去的縫隙！
    就在門縫被撬開的瞬間！
    “嗡——！”
    兩道刺目的紅光驟然在門後的黑暗中亮起！
    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仿佛生鏽齒輪強行轉動哢噠聲！
    兩個高大的、鏽跡斑斑到幾乎看不出原貌的人形輪廓，僵硬卻迅猛地從黑暗中站了起來！
    它們的軀幹和四肢覆蓋著厚厚的冰霜和鏽蝕，關節處發出令人不安的摩擦聲，動作帶著一種非生命的僵硬感，但速度卻快得驚人！
    “警告！入侵者！發現入侵者！清除指令啟動！立即清除！”
    冰冷的、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從其中一個機器人的胸腔部位傳出，帶著刺耳的雜音。
    話音未落，兩個鏽跡斑斑的鋼鐵守衛已經化作兩道模糊的殘影，帶著呼嘯的風聲，一左一右朝著門口的薑末猛撲過來！
    鏽蝕的金屬手臂前端彈出鋒利的切割刃，閃爍著不祥的寒光！
    “臥槽？”
    薑末瞳孔一縮，心中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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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鬼地方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年，外麵都爛成渣了，裏麵居然還有能動的守衛機器人？
    這他媽是什麽黑科技？
    驚駭歸驚駭，他的反應速度更快！
    就在左側機器人閃著寒光的切割刃即將觸及他脖頸的刹那，他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後仰，同時腳下發力，整個人如同滑溜的泥鰍，險之又險地貼著冰冷的金屬刃口向後滑開！
    嗤啦！
    切割刃擦著他的衣角劃過，在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媽的！破銅爛鐵還挺快！”
    薑末穩住身形，眼神瞬間變得凶狠淩厲。
    他不再躲閃，不退反進！
    手中沉重的螺紋鋼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迎著右側撲來的機器人當頭砸下！
    “梆！”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
    火花四濺！
    那機器人堅硬的頭顱外殼瞬間凹陷下去一大塊！
    電路板碎片和冒著火花的線路從裂口處崩飛出來！
    它前衝的勢頭被硬生生砸停，身體一個趔趄。
    另一個機器人立刻補位，切割刃帶著惡風直刺薑末後心！
    薑末仿佛背後長眼，擰腰旋身，螺紋鋼順勢一個橫掃！
    “哢嚓！”
    脆響聲中，機器人的一條金屬手臂被硬生生掃斷！
    這兩個守衛的攻擊模式雖然迅猛，但極其機械、死板，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
    但在力量、速度、反應都遠超常人的薑末麵前，就不夠看了。
    “給老子死！”
    薑末低吼一聲，徹底放開手腳！
    黝黑的螺紋鋼在他手中瘋狂揮舞。
    “梆！哢嚓！轟隆！”
    不過幾個呼吸間，兩個鏽跡斑斑的鋼鐵守衛就被他狂暴地拆成了一堆冒著電火花、不斷抽搐的廢銅爛鐵！
    零件散落一地，徹底失去了動靜。
    解決掉守衛，薑末喘了口氣。
    抹了把臉上濺到的金屬碎屑和冰碴，側身擠進了那道被強行撬開的金屬門。
    門後是一個更小的、布滿灰塵和冰晶的艙室。
    裏麵……幾乎空空如也！
    明顯被人刻意清理過，除了冰冷的金屬牆壁和地板，什麽都沒有。
    隻有艙室正中央，一個低矮的金屬基座上，靜靜地懸浮著一塊……東西。
    它隻有成年人的拳頭大小，有點像是一塊電池。
    在它內部深處，似乎有極其微弱、如同呼吸般的藍色光暈在緩緩脈動。
    這啥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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