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不算特別大，三個窗口打飯，工人全都有序的排隊。
    “秦董，裏麵有雅間，咱們去雅間吃。”賈靖宇上前忙說道。
    “不用，就在大堂，順便看看職工的夥食怎麽樣？”
    秦陽說話間，走到跟前看裏麵的飯菜。
    走到跟前秦陽才看清楚，打飯的兩個阿姨，竟然連口罩都沒有戴，甚至還在聊天開玩笑。
    秦陽忍不住眉頭緊皺，“賈廠長，食堂的工作人員就是這麽工作的嗎？”
    賈靖宇聽到這話，上前一瞧頓時明白了過來，“秦董，這事情我們廠裏也出麵找他們說過，可是他們好上三天，就又成這樣了。”
    “這麽說食堂是外包的了？”
    秦陽反問。
    “沒錯，現在都歸公司的餐飲公司，飯菜都是他們送來，這邊食堂再熱一下。”
    “預製菜？”秦陽當即臉色一沉。
    賈靖宇沒有反駁。
    秦陽目光又落在這些人打菜的分量上，三個素菜兩個饅頭十五塊錢，加一個帶葷腥的要十八塊，關鍵是裏麵也沒幾塊肉。
    再加一個肉菜的話，就是二十一塊錢。
    “就這飯菜，這價格，難道沒人反應嗎？”秦陽冷聲反問。
    “有……他們說這是公司定下的價格……”
    賈靖宇滿臉無奈。
    “秦董，要不咱們還去雅間吧，讓他們現炒幾個菜。”
    賈靖宇急忙又說道。
    “不用。”秦陽說話間，朝著周文博說道：“打兩份，咱們今天就嚐嚐這飯菜的味道如何。”
    說完，秦陽轉身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
    賈靖宇急忙將錢塞給周文博，轉身就去找秦陽。
    不多時，周文博已經端著飯菜走了過來。
    秦陽看了一眼盤子，土豆燉白菜、番茄炒蛋、紅燒茄子三個菜。
    秦陽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有種如鯁在喉難以下咽的感覺。
    這三個人幾乎都是一個味道，這水平也是沒誰了。
    關鍵秦陽撥拉了幾下，在菜裏還發現了卷曲的頭發。
    坐在對麵的賈靖宇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他們半夜把人叫來各種的忙，唯獨沒有通知食堂，偏偏食堂出了這樣的問題。
    “賈廠長，即便這食堂是外包，但是你作為分廠的一把手，是不是有義務要監督好呢？”
    秦陽目光落在賈靖宇身上。
    賈靖宇忙點頭，“秦董，這事情我有責任！”
    看到賈靖宇認錯態度還不錯，秦陽也沒多說什麽，起身便朝著外麵走去。
    賈靖宇和周文博急忙都跟了上去。
    片刻，三人坐在賈靖宇的辦公室中。
    “賈廠長，今天看你在現場給我介紹工藝和鋼管廠曆史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我很好奇你原先在什麽崗位上？”
    “秦董，我以前就是咱們廠熱軋車間的，最早是接我爸的班進來的。”賈靖宇忙說道。
    “秦董，其實賈廠長是京城鋼鐵學院畢業的，他的能力是很強的。”一旁的周文強附和了一句。
    “是嗎？”秦陽略顯意外的看向對方，“看來這專業還真的是對口啊。”
    賈靖宇苦笑道：“秦董，不瞞您說，這些年我一直在車間主任的位置上，按照正常來說，我早就應該提上來了，但是因為前任的關係，我始終得不到重用。”
    “為什麽？”
    “很簡單，我光有能力，但是不會溜須拍馬。”賈靖宇直接說道：“現在廠裏那些副廠長，還有一些部門的人，都是前任的親信，說實話，我這個廠長多半也就是個傀儡而已。”
    這倒是讓秦陽有些意外，“不是吧，我看你號召力挺強的，半夜都能將他們薅過來加班。”
    “秦董，那都是狐假虎威。”賈靖宇無奈歎了口氣：“我是借著您來檢查的名號，才將他們叫來的，他們都知道您昨天在薄板廠的所作所為，心裏害怕的是您。”
    “賈廠長，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問你個問題？”
    “秦董請問，我一定如實回答。”賈靖宇忙說。
    其實秦陽在慕振國給他的小本上，的確是看到了賈靖宇的名字，不過當時他就是個副廠長。
    這個人有問題，但是沒有大問題，頂多就是吃吃喝喝，其他大的貪汙並沒有。
    但是就和他說的那樣，賈靖宇管不了底下的人，這些人背著他可是幹了不少的事情。
    所以秦陽這麽問，其實是想給他一個機會。
    順便觀察一下，這個人能不能重用，如果不能，還不如讓他去當個車間主任，畢竟是專業出身。
    “你當車間主任和廠長期間，有沒有吃過回扣和拿過不該拿的錢？”
    這話一出，隻見賈靖宇臉色驟變。
    同時周文博也沒有想到秦陽會有此一問，這其中有什麽寓意呢？
    “秦董，我以我的人格發誓，我賈靖宇的確是有些小問題，但是回扣和貪汙，我絕對沒有。”
    望著賈靖宇的表情，秦陽的心裏基本上有了判斷：“可是據我了解，鋼管廠這幾年的設備損耗和辦公用品消耗相當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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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各車間的備件，消耗也相當的厲害，比如電氣車間，一個傳感器國產的五千以上，進口的一萬以上，不到一個星期就會損壞？”
    “你算過賬沒有，這筆消耗的費用有多龐大？”
    麵對秦陽的質疑，賈靖宇低下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半晌忽然抬起頭，說道：“秦董，既然您問起來了，那我就實話實說。”
    “我聽的就是實話！”秦陽麵色凝重道。
    “其實這些事情都是設備副廠長和其他幾個副廠長搞的。”賈靖宇滿臉無奈，“如果是國產正規廠家的配件，質量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們幾乎都是找的周邊的小作坊采購的。”
    “而這些小作坊，基本上都是跟公司或者廠領導有關係，有的廠子幕後的老板，其實就是公司或者廠裏的一些領導。”
    秦陽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沒想到鹿鋼集團居然腐敗到了這種程度，隻有想不到，沒有這些人做不到的。
    怪不得這些年鹿鋼集團的虧空越來越大，原來都被這些蛀蟲揣進了自己的腰包。
    看來打擊腐敗迫在眉睫了。
    看到秦陽的臉色，賈靖宇以為秦陽不相信自己，忙起身打開上鎖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優盤。
    “秦董，這是我收集的一些證據。”
    秦陽接過優盤點頭道：“賈廠長，從現在開始，你不用懼怕任何人，有任何事情單線跟我聯係！”
    “好！”賈靖宇滿臉激動的點頭道。
    隨後賈靖宇又說了一些其他事情，秦陽和周文博才離開。
    “秦董，中午的時候，中午市裏的商務宴會你沒有去參加，周市長有點不高興，後來讓他秘書又打來電話，讓您去市政府他辦公室一趟。”
    “行，那就先送我去市政府！”
    秦陽並沒有感覺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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