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維本克在船上待得實在憋悶，忍不住說道：“這也沒看到什麽台風啊。要不我們出海吧。”他心裏琢磨，要是兩天前就出發，現在說不定已經離滄浯更近了。
    薩爾魯抬頭看了看天空，並沒有回應。他在心裏盤算著是否該出海——畢竟眼前的天氣確實毫無台風的跡象。可他又隱隱覺得喬爾的話或許是真的。萬一真遇到台風呢？那可就是在拿自己一行人命在玩啊！
    利沃夫看著沉默不語的薩爾魯，忐忑不安地提議道：“船長，要不我再去問問喬爾到底怎麽回事？”
    薩爾魯轉過頭想了想，覺得喬爾應該不會騙自己，至少關於“海神”這件事上。於是點了點頭，“去問問也好，這樣我們才不至於因為衝動而冒失出海。”
    “問什麽問！我看那喬爾就是在胡扯！依我看還是出海吧！”托裏一臉不屑地說。他就覺的這些土著什麽都不懂就是在胡說。
    “托裏，別亂說話！你忘了上次水龍卷的事了嗎？”斯凱奇見托裏又犯老毛病，趕緊提醒道。
    “那是意外……我們……我們不可能每次都碰上那種東西吧。”托裏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最終，薩爾魯決定讓利沃夫去找喬爾核實情況。沒多久，利沃夫匆匆跑回來，搖了搖頭。
    “怎麽樣？問清楚了嗎？”薩爾魯迫不及待地問道。
    “問是問了……隻是……”利沃夫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喬爾的回答聽起來簡直像天方夜譚——他說海神固定在四月和五月出現，每個月都會來四五次。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海神剛走，按照他們的說法這幾天海神就又要再次來了。
    “隻是什麽？快說啊！”維本克催促道。
    “就是……喬爾說，海神固定在這兩個月來，一個月大概會來四五次。我們來的時候，海神剛走，照道理這幾天海神就要來了。”
    “這不是胡扯嗎？真是浪費時間。”昂克魯皺著眉頭抱怨。哪有一個神閑著無事反複的光照自己的子民，再說這些平民看到海神來了也沒有做什麽祭祀，反而是人人想著怎麽搬離海邊，找更高的地方住下去。國王也隻是指揮著仆人加固他的吊腳樓。
    “薩爾魯，我覺得我們應該出海了，不能再等下去了。”維本克急切地說，他擔心再這樣耗下去，賺錢的機會會被別人搶走了。
    “沒錯，就應該出海！這種推測完全不可靠。我就不信，我就那麽倒黴，一出海就能碰到台風。”托裏也附和著。
    但薩爾魯並沒有被說服。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平靜的海麵。這個港口是個天然避風港，即便台風來了，兩側的山石也能擋住不少風力。然而，他內心依然充滿擔憂——如果真的出海，萬一遇到台風怎麽辦？
    “薩爾魯，你還在猶豫？”斯凱奇忍不住問道。
    “是啊，我怕出海後遇到台風。按理說我們經曆了不少台風，我不應該害怕。可是我……”薩爾魯欲言又止。
    “你是擔心再遇到水龍卷吧。”斯凱奇笑著打斷了他，“我師父跟我說過一些道理，我想你聽了之後再做決定。”
    “好呀，你說來聽聽。”薩爾魯來了興趣，其他水手們也都安靜下來。
    “我師父常說，依照前人走過的路，你隻能成為前人。但如果你想走出不同的路，就必須借助前人的經驗，否則很可能迷路。”斯凱奇說完便不再多言。
    “就這？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大道理呢！我的耳朵都快掏空了，結果你就給我講這麽個故事？”托裏一臉不滿地抱怨。
    “難得斯凱奇開口說話，你還打斷別人！你就這麽當兄弟的？”維本克忍不住懟了回去。
    “你是讓我出海？”薩爾魯不確定地看著斯凱奇。
    斯凱奇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那你是不是讓我不出海？”薩爾魯再次試探。
    斯凱奇依舊搖頭。
    “船長，我覺得斯凱奇是在讓你尊重前人的經驗。”利沃夫思索片刻後說道。
    “那就是不讚成出海咯？搞得這麽神秘。”昂克魯拖長音調，顯然不太高興。
    薩爾魯陷入了沉思：“喬爾說海神定期來的。那我們就再等等吧，再等三天看看情況吧。大家都知道，在海上和台風搏鬥，其實就是拿命在賭。我希望我們從滄浯回到納地奧時，每個人都還能活著回家。”
    聽到“活著回家”這幾個字，原本躁動的水手們瞬間安靜下來。
    “家……”利沃夫、托裏和斯凱奇的臉色突然變得複雜起來。利沃夫自從妻子去世後，成了魯尼帝國的通緝犯；托裏的父親正在執行危險任務；而斯凱奇則是被路易斯公爵逼得背井離鄉。對於他們來說，“家”這個詞充滿了苦澀與無奈。
    “我還回得去嗎？”維本克低聲喃喃，眼淚悄然滑落。
    “回得去，一定回得去！你別哭呀！”薩爾魯慌了神，他一個人漂泊在外，把昂克魯當兄弟，對“家”的概念並不深刻。
    “我父親……”托裏也開始抽泣起來。斯凱奇急忙上前抱住他，輕聲安慰道：“沒事的，你父親和托裏的父親一定會平安的。”
    就在這時，喬爾說著一口伊拉姆汗語走上船，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麽都在哭啊？”
    “你怎麽來了？”利沃夫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
    “國王說你們還沒走，想請你們去王宮赴宴。”喬爾趕忙轉移話題，沒有追問原因。
    喜歡叛海征途請大家收藏：()叛海征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