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薩爾魯那張滿是疑惑的麵孔，莫幹比心中暗自得意：“這大鯤可是生活在深海中的巨獸，這些來自遠方大海的人，怕是從未見過如此奇觀，難怪會這般驚訝。”
    “殿下，這些龍涎香我全都要了。你看看，你想換些什麽？”薩爾魯點了點頭，似乎已不再想與莫幹比爭論大鯤的大小問題。
    “好！爽快！”莫幹比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王冠，說道：“我別的什麽都不要，隻要一件——王後的王冠。”
    “這……”薩爾魯頓時麵露難色，他不確定這些龍涎香到底值多少錢，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如莫幹比所說那樣珍貴。
    “怎麽？難道龍涎香還換不來你們滄浯國為我製作的一頂王冠嗎？”莫幹比見薩爾魯猶豫不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薩爾魯急忙俯身解釋道：“殿下，並非我不願為王後製作王冠，而是這王冠是由舟航專門為皇帝陛下製作皇家用品的匠人精心打造的……”
    “那又如何？難道你不能再請那位匠人為我製作一頂嗎？”莫幹比越發不滿，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大人，話雖如此，但那些匠人並不是那麽容易請到的啊！”薩爾魯一臉無奈地辯解著。
    “真是奇怪！既然能為我製作一頂，為何第二頂就不肯做了？”莫幹比認定薩爾魯是在狡辯，語氣愈發強硬。
    “殿下，請聽我說完。您所用的東西，自然不能與普通百姓相同，對吧？”薩爾魯反問了一句。
    “這當然不可能！如果我和普通人用的東西一樣，我還做什麽國王？”莫幹比皺起眉頭，覺得這個問題實在荒唐。
    “正是如此，殿下。既然是您要用的王冠，我怎敢隨便找個人來製作？當然是要請專門負責皇室器皿的匠人為您量身打造啊。”薩爾魯歎了口氣，耐心地解釋道。
    “既然這樣，那你再去找那個匠人不就行了嗎？”莫幹比仍舊沒轉過彎來，愣愣地問道。
    “哎呀，殿下，您還是沒明白啊！滄浯國比您的國家大得多，我們皇室對這些器物的要求極為嚴格，怎麽可能輕易讓外人染指呢？”薩爾魯長歎一聲，試圖讓對方理解其中的複雜性。
    “這不是廢話嗎？滄浯是天朝上國，自然不是我們這種小國能比的。”莫幹比雖然嘴上這麽說，卻依然不明白薩爾魯為何如此為難。
    “殿下，請冷靜。如果您是皇室成員，那麽使用的所有物品都必須與眾不同，這是為了彰顯尊貴身份。而滄浯國對此尤為重視。”薩爾魯繼續耐心地說道。
    “可這和找人製作王冠有什麽關係？”莫幹比仍然困惑不解。
    “因為懂得製作皇室器皿的人越少，皇室的安全感就越強。試想，如果人人都能製作這樣的王冠，皇室的地位豈不是會被削弱？”薩爾魯緩緩地問出了關鍵問題。
    莫幹比思索片刻，終於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所以，這王冠確實是由專門負責皇室器皿的匠人製作的。”薩爾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強調道。
    “可既然已經有一個匠人了，為什麽不能再請你找他一次？”莫幹比依舊執拗地追問著。
    “殿下啊，您還不懂嗎？這些匠人並不完全由我掌控，他們大多隸屬於一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我這次答應給您帶些沉香木回去，也是為了換取他們的支持。”薩爾魯滿臉委屈地說道。
    “就一定要用沉香木嗎？其他木材不行嗎？或者直接用龍涎香交換不行嗎？”莫幹比聽到這裏，不禁焦急起來。
    薩爾魯搖了搖頭，歎息道：“殿下，這頂王冠本就是我向那些大人物保證過的。隻要您幫我們砍來沉香木，這王冠就會送給您，還會附贈龍紋錦緞。原本這些東西是要等沉香木運到舟航後才交付的……”
    “唉，算了，不說了。殿下，恐怕您再也見不到我們了。”薩爾魯假裝悲苦地歎了口氣。
    “什麽？難道那些大人物會因為這點小事殺了你們不成？”莫幹比震驚之餘，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深知，自己能夠用上來自滄浯的精美物品，主要還是靠眼前這位胡人商人。鳳皇爺的福船有時三年甚至五年才來一次，而舟航的商人們嫌自己國家能交換的東西太少，也不常過來。如果薩爾魯等人真的出事，自己的生活將變得極其艱難。想到絲綢、白疊布等奢侈品，莫幹比不禁感到一陣焦慮。
    “嗯，不過我倒不至於被那些大人物殺死。隻是，以後恐怕不能再和你們做交易了。我得回我的家鄉了……畢竟，誰也不想葬身海外啊。”薩爾魯望著殿外，語重心長地說。
    “對，對！誰也不想葬身海外。薩爾魯兄弟，放心吧！這沉香木的事包在我身上。你隻要告訴我它長什麽樣，有什麽特征，我這就命子民們幫你去找！”莫幹比連連拍著胸脯保證。
    “太好了！其實，我隻見過枯死的沉香木樹幹，還沒見過帶葉子的樣子。”薩爾魯當即詳細描述了沉香木的特征，以及他去年找到它的島嶼位置。
    “哦，你說的那個島……”莫幹比若有所思地點頭，“島上是不是有很多頭上帶尖刺的水果？還有不少像人類一樣兩腳行走、喜歡在樹上活動的猴子？”
    “對！對！對！那水果特別香，你們也知道那地方？”薩爾魯驚喜地回應。
    “這是一種食物，叫波羅。它的樹葉是我們平民製衣的主要原料。”莫幹比回憶起沒有鳳皇爺貿易往來的日子，那時他的衣服就是用這種果實的樹葉製成的。
    “這東西還能做衣服？”薩爾魯半信半疑。
    “當然可以！我們將波羅蜜的葉子砍下後，刮掉果肉，稍微清洗幹淨，去掉雜質，就變成了一根根細線。曬幹後再編織，就成了我們的日常服裝。”莫幹比耐心地解釋道。
    “居然還能這樣！”薩爾魯驚歎不已。
    “你說的那個島，我知道在哪裏。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島上是海神的駐地，我們的百姓也隻敢上去暫駐和獵食。一旦在島上呆的太久了會使海神不高興的。”莫幹比搖了搖頭無比認真地拒絕道。
    薩爾魯有些失望的點點頭，心中暗想：“原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頭骨看來隻是他們留下的獵物頭顱的痕跡罷了。”
    莫幹比看到薩爾魯的語氣有些失落話音一轉道：“如果，你們真的幫我製作一頂王後的王冠，我也不是不可以讓百險冒著神罰的危險，幫你去尋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