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員外站在原地，聽著眾人的議論聲，心裏頓時慌亂起來。他隻是想通過囤積糧食賺取更多的利潤，卻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
    “我……我……我……”他結結巴巴地想要為自己辯解，但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口。
    李員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說道“上官兄，別再‘我’了。古話說得好，‘言之所以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為言？’既然已經說出口了，我們就應該做到啊！這可是聖人之言啊。”
    上官員外聞言，眉頭緊鎖，目光遊移不定，最終低聲說道“如果真的開粥鋪，我們的糧可能撐不到下個月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擔憂，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王員外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經常去貧民區巡查，看到那些買不起糧食的百姓時，心中滿是悲憫。“支撐不支撐到下個月，我們先不管。上官兄，這城中的災情不能再惡化下去了！我怕真的會出現‘易子而食’的事情。這些百姓活不下去了。他們會做什麽？”他說著，語氣愈發沉重。
    維本克在一旁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上官兄，你想想，如果這次舟航城成功度過天災，我一定幫你向知府大人請功！給你多一些白酒的釀造權。昨天我見知府大人的時候還特意提過這件事呢！”其實，他在當天見到知府時根本沒提過，但現在為了說服上官員外，也隻能硬著頭皮編造理由。
    然而，王員外顯然更了解上官員外的性格，直接給他算了一筆賬“上官員外，你仔細想想，米賺的錢多，還是酒賺的錢多？一壇酒可是四十兩，品質好的甚至能賣上百兩！你幫何知府穩定好災情，隻要大人隨隨便便批給你一百壇、二百壇的配額，那比你賣糧賺得多多了！再說，這災情隻是一年一次，而釀酒的配額隻要何大人在任一天，就會一直有效。孰輕孰重，你自己權衡一下吧！”
    上官員外聽完這番話，心念急轉，盤算清楚利弊之後，咬牙說道“好吧，我讓人設粥鋪。如果不夠，我就從我家糧庫裏出糧！”
    維本克聽到這個決定，鬆了一口氣，看向李員外和王員外，感慨道“這事情還真是不好做啊……”
    五日之後，小六匆匆來到男子麵前，神色有些困惑。“大人，這幾日我一直盯著趙家、錢家和孫家。他們的下人好像在查上官家、李家和王家的糧倉所在地。小的實在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查這些人的糧倉？”
    男子聽罷，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計較。“看來他們坐不住了啊。”他說完，又轉向小六問道，“小六，你覺得這上官家、李家、王家的糧賣得那麽便宜，他們想要高價賣糧的話，誰還會去買？”
    小六皺了皺眉，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這自然不可能。就算一時買不到，我也能去知府大人那裏，或者去李家、王家、上官家的粥鋪喝粥。”
    男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就是關鍵所在。想到用設粥來緩解城中的糧荒，這可真是神來之筆。”
    小六卻忍不住吐槽道“可是那些粥裏麵全是沙子，根本沒有多少糧食！特別是上官員外家的粥，放的沙子比另外兩家還要多。我以為上官家、李家、王家會比何知府厚道些，結果沒想到他們也學著何知府，在粥裏放了大量的沙子。”
    男子哈哈大笑，拍了拍小六的肩膀，說道“小六，你可不要小瞧這種看似惡劣的行為。要知道，正是這種行為救了不少城中的居民。”
    “救人？我看他們就是無恥！連石子都能當食物喂給百姓了，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小六越說越氣憤，為城中的百姓叫屈。
    男子收斂笑容，耐心解釋道“小六，我問你，這舟航城中缺糧嗎？”
    小六想了想，回答道“缺吧……街上到處都是快要餓死的人，肯定缺糧。”
    男子搖了搖頭，說道“不缺。實際上，山南道和江南道附近的所有糧食都聚集在這江南之地了。現在最不缺糧的就是這舟航城的糧商們。隻不過，何知府和上官家、李家、王家缺糧罷了。”
    小六愣住了，疑惑地問道“那這有什麽區別呢？”
    男子緩緩說道“區別可大了。你看，李家、上官家、王家站在何知府的陣營，努力要把糧價降下來；而趙家、錢家、孫家則是想要把價格抬高的舟航糧商聯盟體。這兩派之間，矛盾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小六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他們還為了這事陷害了上官家，而且知府大人對上官員外特別偏袒，這些大家都知道了。”
    男子歎了口氣，說道“小六啊，我多次讓你多讀書，你就是不聽。你看，如果李家、上官家、王家糧食充足的話，他們把糧價一降，還會像現在這樣限購嗎？”
    小六摸了摸頭，答道“那是自然不用限購了……”
    男子繼續追問道“不限購的話，趙家、錢家、孫家的高糧價還能穩得住嗎？他們不得不降價吧？”
    小六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對！對！就是這樣！這樣一來，大米的價格就降下來了！”
    男子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問道“那你想，如果大家都降到同一個價格，上官家、李家、王家會怎麽做？”
    小六撓了撓頭，遲疑道“會怎麽做……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接著降，一直降到城中的糧商恐慌為止。”
    男子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不過，小六，你是不是覺得上官家、李家、王家這樣做完全沒有利益可圖？”
    小六嘟囔道“是啊，誰會這麽無私呢？這裏麵肯定有別的原因。”
    男子搖了搖頭，坦言道“這我不太清楚，得去問問胡人和何知府了。或許他們之間有什麽協議吧。”
    說到這裏，男子忽然臉色一變，嚴肅地說道“不好！趙家、錢家、孫家三人肯定是想要燒掉對方的糧倉！”
    小六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那該怎麽辦？”
    男子果斷下令“小六，你立刻帶人保護上官家、李家、王家的糧倉。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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